第二百六十七章 喋血夏州

  轟隆隆的幾聲巨響接連傳來，整個夏州城都在震顫。

  正在摟著美妾熟睡的往利虎矛一下子坐了起來一面急急忙忙的穿衣服一面大聲吼道：「是怎麼回事？」

  等他穿戴好了，親兵也跑過來奏報導：「回節度使，是……天上降下了一連串的天雷，將……將東城牆給劈倒了一片！」

  「天雷？胡說八道！快牽我的馬來！」

  往利虎矛大踏步的走到前院，等了一會兒才見僕人牽著馬過來。

  早已不耐煩的往利虎矛奪過韁繩一腳踹開了慢吞吞的僕人後飛身上馬徑直上了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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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牆上果然見城門樓的左側百丈左右被炸開了一個豁口，城轉早已脫落，連磚下的夯土都被炸塌了一塊。

  「到底是怎麼回事！」往利虎矛翻身下馬查看塌毀的城牆。

  「報節度使，是……突然降下了一連串的天雷，足足有七八下，都劈在了這一段城牆上，劈壞了城牆……」一個百夫長答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往利虎矛忍不住罵道。

  現在馬上到夏季了，偶爾有打雷下雨也是常有的事。

  可今夜星斗滿天，天邊還有一彎新月，哪裡是該打雷下雨的天氣？

  再說了，只聽說打雷有劈死草場上的牛羊牲畜，從來沒有說一連串的天雷，還能把城牆給劈倒的！

  他突然想起來一個傳聞：聽說夏魏澶州之戰的時候魏國人使用了某種妖法，將會爆炸的布糰子用投石機拋出城外，對夏軍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後來更是炸開了黃河冰峰的河面阻擋住了夏國幾萬人退回河南岸的退路，最後俘虜了幾萬夏國士兵。

  難道這些傳聞都是真的？不然這晴空萬里的哪兒來的天雷？

  可放眼望去，城下黑壓壓的一片似乎並沒有什麼魏人要來趁夜攻城的意思。

  難道這就是魏國的投石機在發威？

  正自思忖忽見北側城牆上升騰起一陣火光，片刻之後才是一聲巨響，而後就是一陣腳下城牆的震顫。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接二連三的爆炸又響了起來。

  「天雷又要劈人啦！」

  「雷神發威啦！」

  「城門右邊也被雷給劈塌了！」

  ……

  一時間城牆上的党項人紛紛開始慌亂起來。

  作為一個靠天吃飯的民族，党項人對大自然的敬畏之心更甚漢人。

  往利虎矛心中也有些害怕，可他知道這時候自己不能荒，如果他都流露出害怕的神色來其他人更會被嚇得一鬨而散。

  因強作鎮定道：「都不要慌，這並不是什麼天雷！這只不過是魏人用的妖法！」

  「妖……妖法？」

  往利虎矛周圍的党項人先愣了愣，彼此對視一眼後大吼一聲：「快跑啊！魏人會妖法！」

  「節度使大人說了，魏人會妖法！」

  「節度使大人看見過魏人會妖法！」

  「節度使大人看見了魏人在使用妖法！」

  「節度使大人被魏人的妖法給劈死了！」

  聽著這話越傳越邪乎往利虎矛不由得勃然大怒，大吼道：「放你娘的屁！老子這不是好好的嗎！都往哪兒去？回來！都他媽給我回來！小心魏人來攻城！」

  然而這些話就像牛泥入海一般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城下帶著棄了馬的士兵們悄悄地往城牆根移動的秦顯也是一臉懵逼：党項人這是幹啥呢？

  藉助著城牆上的火把照亮他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好像沒頭蒼蠅一般的亂跑，嘴裡嘰里呱啦的喊著聽不懂的党項話。

  這是幹啥呢？還沒開始進攻自己就先亂了？

  還是党項人猜透了自己今天晚上要夜襲夏州城，因而才借著爆炸故放疑雲裝出一幅害怕的樣子好引自己上鉤？

  「大人，那城上的党項人好像在喊……什麼節度使大人死了！」一旁略通些党項話的嚮導說道。

  「啊？有這好事？」秦顯一拍大腿跳了起來。

  難道說陳安遠一腳踹屁上了，真的把夏州的節度使給炸死了？

  還真有這個可能，不然這些党項人怎麼會這麼慌亂？

  節度使死了，群龍無首還等什麼？秦顯跳起來喊了一句：

  「士兵們，他們的主帥被炸死了，攻破夏州城就在此刻！今天血戰一晚，明天在城裡吃烤肉，跟我上！」

  說著果然一馬當先就沖了上去。

  榜樣的力量是可怕的，太傅帶頭衝鋒了，誰不跟著上？

  雖然這些人是騎兵，沒幹過爬牆的事，可現在牆都已經被炸出豁口了，只要使使勁這不是有手就行嗎？

  一時也沒有人主意什麼高抬腿輕落足了，一萬多人跟著秦顯嗷嗷叫著就朝城牆的兩處豁口衝去。

  城牆上是往利虎矛聽到城下的吶喊聲不由得一驚，忙放眼望去，只見黑暗中似乎有數不清的人嗷嗷叫著在往這邊沖，距離城牆竟然不足百米！

  這群狡詐的魏人果然是不按套路出牌，哪兒有晚上攻城的？

  「快，全體準備迎敵，魏人來攻城了！跑！還他媽往哪兒跑！」

  往利虎矛拽住了一個党項人，從他的手裡奪過弓箭便開始往城下射箭。

  槍打出頭鳥，秦顯一見居然有人開始反抗了，一聲令下十幾根火槍便瞄準了在火把下啪啪射箭的往利虎矛。

  啪啪啪的一通槍響之後，往利虎矛果然不負眾望慘死在了魏人的妖術之下，謠言終於坐實了，党項人更沒了主心骨。

  而這時魏人已經開始順著缺口往城牆上爬了。

  圓盾和鐵骨朵在馬上無往不利，沒有了戰馬只要掄圓了一樣可以把敵人打得頭破血流。

  不一時城牆上便被魏人占據了。

  然而一個小小的缺口是容不下上萬人一起攀爬的。

  占了城牆之後魏軍便順著城牆一路殺向城門，殺死還妄圖堅守的党項人，砍斷絞盤上胳膊粗的麻繩，厚重的吊門轟然倒下。

  而後再打開裡面一層城門，夏州城終於門戶大開了。

  早已等在外頭的魏軍一擁而入，紛紛如潮水一般的湧向四處城牆。

  秦顯給他們的命令很明確：占領制高點，能用火槍弓箭的就別跟他們近戰！

  一時夏州城內喊殺聲四起火光沖天，整座城都成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