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他們是看客

  只可惜在敲門過去了半響，他們依舊沒有等來開門人，門的那頭始終靜悄悄，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有一瞬間，時茵都以為是不是老鴇欺騙了他們。

  但她覺得不會。

  所以在跟季淮對視了一眼後，她示意動用妖力進去。

  季淮自然是點頭。

  他很聽時茵的話，時茵說什麼，那便就是什麼。

  時茵在穿門而入以後，感覺季淮的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這讓她十分不好意思。

  季淮怪就算了，可對她的態度還怪。

  之前是覺得季淮把她給當成了替身，可現在卻覺得季淮確實是滿心滿眼都是她，這讓她更加無所適從。

  她竟然反倒是希望，季淮只是把她當成一個替身，那樣她反倒是能斥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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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茵努力忽視季淮在她身上的視線，打量起來了淺梔如今所居住的院子，這兒處處都流露出了蕭條二字，並且這裡頭也沒有見到人，小屋房門還是緊閉的。

  兩人對視之後，默契的走到了裡屋停下，然後敲門，結果還是沒人應，好在是這扇門沒有鎖，只是一推門，門就開了。

  在門打開了以後，時茵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快步走到了面前。

  「淺梔，你怎麼了？你醒醒！」

  淺梔的床旁側是一灘血，而她的手腕有一條血痕，她在自殺。

  時茵用術法將淺梔的血給止住了。

  「淺梔，你醒醒。」

  淺梔能夠感覺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她覺得她的人生已經沒有了未來，她一心希望林華好，可是到頭來，林華早就不將她放在心上，只覺得是她背叛了他，根本不願意去聽她的解釋。

  如今她這副模樣，與其一直痛苦下去，不如自殺。

  「你身上發生了什麼，要這般想不開？」時茵看淺梔還有些意識，就不理解。

  昨晚上的淺梔跟現在的淺梔，截然不一樣。

  不過她想，在她那裡不過是被快進的劇情，可是在淺梔的心底，卻是實打實發生過的三年。

  「可以告訴我嗎？說不定我可以幫你。」時茵聲音軟了下來，希望淺梔可以相信她，而不是放棄求生的希望，選擇死亡。

  原本她只是想讓淺梔幫他們找到林華，可是現在，她卻不想淺梔有事，即使這只是夢境，即使這淺梔或許是假的。

  她難得的感性。

  季淮在旁一言不發，沉默好像是他的代名詞，甚至他的視線，都是放在時茵的身上。

  「告訴你？」淺梔蒼白的一笑，目光放在自己受傷的手腕那，不知該不該說。

  「有什麼好說的？」她語氣輕飄飄，絲毫力氣都沒。

  「為什麼沒什麼好說？」時茵仿佛是在同淺梔說廢話，但她只是希望淺梔懷揣著生的希望。

  生命實在是太脆弱了。

  她好像曾遇到過這樣的事。

  她那時候好像差一點，就要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死去。

  至於那個對方，是誰，她想不清了。

  「他不愛我，他恨我，我的人生還有什麼意思？」淺梔苦笑的出口。

  「為了一個男人，你就要放棄自己的人生嗎？」時茵猜測到了是因為林華，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淺梔要因為一個男的去否認自己。

  而時茵說這話的時候，忘記了如今所處的時代。

  他們是在一個充滿封建思想的背景之下，而淺梔還是 女子。

  「我從來就沒有人生。」淺梔眼中沒有生的希望，因為她就是那麼想著的。

  她不想活下去了。

  為什麼要活下去？

  她的人生已經走到了盡頭。

  「他對你做了什麼，可以告訴我嗎？」時茵仿佛看出來了勸不動淺梔，便是問起來了他們之間的過往。

  也許在這個時候，問有關林華的事情，反而是能夠提起來淺梔活的希望。

  淺梔還是愛著林華的。

  至少從她的角度是這樣。

  「他什麼也沒做。」

  「是我對不起他。」淺梔留下了兩行清淚，是真的十分難過。

  「你怎麼對不起他了？」時茵充滿了耐心，就是想得到事情的真相。

  「我傷害了他。」

  「初見他的時候，我被他的才華所吸引，他是那般的滿腹經綸，意氣風發。」

  「他也愛我，但是他為了我，甚至荒廢了學業，他說會娶我，可是我不想他失去自己的人生。」

  「所以我騙了他，許下了海誓山盟以後，我騙他說愛上了其他人。」

  「但其實沒有，我悄悄的將自己的積蓄給了他，希望他考取功名。」

  「他很厲害，真的考上了，再次見面，我想跟他解釋，卻不想，他恨我入骨，只覺得我在他一無所有的時候拋棄了他，而他有權有勢後又接近他，他恨透了我，他罵我是個賤人，活該從小就賣笑為生。」

  「他如今是權傾朝野的相爺，多少閨閣女子想嫁給他？而我這些年，愈發的老態，已經是強弩之末。」

  「或許如他所願，我在這勾欄院裡死去，是最好的歸宿。」

  「你，你一切都是為他好，你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為了這樣一個人自殺？」時茵聽完不理解，但很震撼。

  這個夢境的故事，或許講述的就是淺梔的人生？但是她的人生不該是這樣啊。

  她又沒有做錯什麼，錯的是沒有了解真相的林華。

  「我不是為了他自殺，我只是不想活了。」

  「只是不想活了......」淺梔連說了兩句。

  最終在時茵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她已經沒了氣息。

  「怎麼會這樣？」時茵不理解，她已經用妖力制止了淺梔生命的流逝，按理說淺梔不會死的啊。

  「這個夢境，不會因為我們的所為，去改變。」

  「我知道了。」

  季淮的一句話，驚醒了夢中人。

  他們就是看客，淺芝所要的，也許是想讓他們明白，她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什麼。

  淺梔跟淺芝不是一人。

  而淺梔的確已經死了。

  所以不論她做什麼，淺梔都會死去。

  那麼現在最關鍵的，還是找到林華。！

  淺梔說了，如今林華權傾朝野，那麼，去打聽打聽，或許就有林華的消息！

  「阿茵，你別難過，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忽然間季淮的話突兀出現，並且他握住了時茵的手。

  時茵看向季淮，不解他所為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