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不要小看人類

  在停車場等人，會比去辦公室見人，更有成效。

  去辦公室找人，對方要是有意不想見他們，那他們也沒有辦法，但是在這裡就不一樣了。

  當著面見著了，總不能還說有事吧？

  時茵跟楚淮兩人就像是耐心的獵人，在停車場裡靜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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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約莫有半個小時，才是等到他們想見的人。

  看到院長經過他們車前要去搭乘電梯，時茵跟季淮兩人同步下車，在車上的時候，季淮給時茵看過了院長的照片。

  院長年紀在四十歲，他穿著西裝，身材不算多高大，卻十分有精氣神。

  此刻被時茵跟季淮攔住，面露不解：「你們是誰？」

  「妖管所。」時茵將名片給了院長，語氣客情又冷靜。

  院長接過這名片，神情有稍縱即逝的微變。

  「妖管所的人，找我做什麼？」他故作輕鬆的問時茵，看都不看季淮一眼。

  就好像是季淮不說話，那就當季淮不存在一般。

  「兩年的一起醫療事故。」時茵看對方裝傻，提醒了一句。

  院長假笑掛在臉上。

  「這麼大個醫院，偶爾有醫療事故，是很正常的。」

  「你們是要調查哪一場醫療事故嗎？」院長假意配合。

  時茵抿著嘴。

  看上去配合，實際上不配合，真讓人生氣。

  「童弛。」季淮沒有時茵那麼好的耐心，直接是說了兩個字。

  院長這才看向了季淮。

  季淮真的很會一針見血。

  「我不知道你們想說什麼。」院長打定主意裝傻到底。

  「我們既然找上你，那麼你就該知道，沒有一個結果，我們不會罷休。」

  「說吧。」季淮可不管院長是個什麼意思。

  即使是到了這個地步，院長還是沉默著。

  「你是想去妖管所說嗎？」季淮沒什麼耐心，院長沉默不語，他便提出去妖管所。

  有嫌疑的人，帶去妖管所問，也是沒問題的。

  終於，季淮這麼說完，院長鬆口了。

  「童弛，他是那場事故的受害者家屬。」

  「或許，你可以說點我們不知情的。」季淮不喜歡聽廢話，院長剛巧就犯了這麼一個錯誤。

  「我.....」院長語塞。

  意識到季淮不會被隨便打發。

  「去我辦公室說吧。」既然沒辦法糊弄過去，那只能說了。

  跟著院長到了辦公室，兩人不急不緩的坐下。

  院長給各自倒了一杯茶，就開始講述當年的事情。

  事情跟時茵他們所差無幾。

  「當屍體出現問題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就去查看了，但是我還未曾告知妖管所的時候，童弛先一步找到了我。」

  「當年，雖說他們簽訂了風險同意書，可那次，本也就是個實驗，那手術醫院從未有過，半妖的心臟跟純種妖精的心臟進行移植，若是成功了，那就是醫學上一大突破！」

  「奈何失敗了。」

  「所以當童弛找到我，告知是他做的後，我心懷愧疚，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說了，他只是想復活童衍，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我們懂得都明白，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何況他只是一個人類。」

  「再者，他也還是把屍體還過來了，所以我覺得也沒什麼。」

  「可不知為何，最近流言四起。」

  關於屍體被盜這件事，他一直以來都知曉，但是兩年了，為何偏偏現在被人爆出去？這段日子，他在找的，不是盜竊屍體的幕後主使，而是，那散播出去這個消息的人。

  「如果不是流言四起，引來了我們，你是打算一直瞞下去？」

  「就算他是人類，這種違背天道的事情，也絕非正確！」

  院長何嘗不知道季淮說的是對的，他沒說話。

  這件事他最錯的也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妖管所也不能拿他怎麼辦。

  至於對錯？他不想評判。

  或許他是錯的吧，但當初的事情，誰也沒想到最後會死人。

  時茵看著季淮嚴肅的樣子，就感覺對季淮肅然起敬。

  好像什麼話到了季淮的口中，都會變得很有道理。

  「你現在還不覺得自己錯嗎？」季淮見院長不說話，又開口問了起來。

  「你們也不能拿我怎麼樣。」院長硬氣了幾分。

  在這件事，他沒有直接參與任何，季淮是小輩，這種語氣他尤其不喜歡。

  一副說教的派頭？憑什麼！

  「是嗎？知情不報，甚至是包庇，以及提供便利給人類試驗禁術。」

  「你沒錯？需要我把妖管所的法例念給你聽嗎？」

  院長臉色十分難看，季淮的每一句都在告訴他，他這次是踢到了硬板。

  「你想怎麼樣？」既然季淮沒有把他帶回去妖管所，那說明一切都還有挽回的餘地。

  「幫我們以假亂真，見到童弛。」

  「你！」院長以為季淮是希望他能夠作證，可是季淮竟然讓他幫忙？

  「你堂堂院長，弄兩顆假死藥，並不難吧。」季淮總是這樣，一切好像都在他的掌控之間。

  院長几乎是咬牙切齒。

  「我若是幫了你們，事後童弛那邊我又該如何？」

  「你不需要如何，禁術本就不該用，再者，這兩年之間，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在童弛想要提煉妖氣的時候，你們醫院的死亡率變得如此之高？」

  「我.....」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為何醫院死亡率忽然攀高，可是每一樁病例，他都有查看，結果都是合理的死亡。

  這難道跟童弛有關嗎？

  「不可能。」他心裡想著，嘴上否認了季淮的話。

  童弛不過是個人類，憑什麼能讓妖精死亡？

  而且童弛根本不是他醫院的人。

  絕對不可能！

  「事情不是你說，不可能，那就不可能。」季淮總是不會顧忌人的情緒。

  時茵發現了，在面對案子的時候，季淮對事不對人。

  態度很少軟化，更多的是理性看待。

  「他不可能有這個能力！」

  「你們當初那顆純種妖精的心臟，來源自哪裡？」

  「是有人匿名捐贈的。」院長不知道，為何季淮忽然提起毫不相干的事。

  可時茵卻能想明白。

  也許從換心臟的那一刻起，一切就有了苗頭，只是旁人都沒想過這一層。

  「不要小看人類，有錢能使鬼推磨。」季淮說話頗為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