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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爭權奪利

2024-06-10 22:09:10 作者: 嘆伶仃

  潁川郡,長社縣。

  曾經的潁川黃巾在此處被一把火燒得大敗,可是如今這座城池又重新回到了黃巾軍的懷抱。

  數不清的屍首堆積如山,無數的鮮血在地上四處潑灑,仔細看去的話,不難發現這些屍首中的只有小部分才是官軍,大部分都是平民百姓。

  張梁手持利刃,渾身血污的從縣衙內衝出,他的身後,遍地屍首,而且大都殘缺不全,不難想像這些屍首在生前經歷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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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白騎和雷公率領百餘黃巾力士護衛在張梁左右,更遠處,無數頭裹黃巾,手持各色兵器的暴徒正在挨家挨戶搜尋值錢的物件順帶殺人。

  「啊!」

  張梁仰天長嘯,瘋狂地傾瀉著胸中的怒氣。從廣宗城破以後,他匆匆忙忙趕到陽城,卻沒想到陽城也已經被攻破,包括二哥張寶的無頭屍首在內,他再沒有找到其他任何一個還活著的東西。

  二位兄長接連身死讓張梁幾乎崩潰,但振興黃巾的理想讓張梁重新站了起來,不過張白騎和雷公明顯能感覺到張梁比之前壓抑了許多,只不過他們兩人也只是一介武夫而已,並沒有開導張梁的能力。直到今天,他們才感覺到張梁胸中的怒氣徹底發泄出來,又重新成為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公將軍。

  長街上,一名虬髯大漢率領一隊士卒徑直走到張梁身邊,抱拳拜道:「李大目拜見三將軍。」

  「拜見三將軍。」

  李大目身後數百賊寇稀稀落落的抱拳拜見張梁。

  李大目的本名已無人知曉,因為他眼睛奇大,所以黃巾軍中稱呼他為李大目,像他這樣的黃巾軍中還有不少,比如張梁身旁的張白騎就是因為平常喜歡騎乘白馬,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個諢號,再有雷公也是因為嗓門奇大,所以才被稱為雷公。

  「不必多禮。」張梁伸手虛扶,神情自然,仿佛還是那個率領千軍萬馬的人公將軍。

  「待天下平定,爾等有功之人當俱為將軍。」

  反正是空頭支票,這些人中不知道有幾個能活到那個時候,張梁可不是個草包,這種簡單的伎倆他算得上駕輕就熟。

  欣喜貪婪之色在眾黃巾賊寇臉上凝聚,連看向張梁的目光都多了許多敬畏。

  李大目疑惑不解道:「三將軍不是在冀州隨大賢良師行事?如何只帶這點人手前來潁川?」

  張白騎目光黯淡,正想把張角身死,廣宗城破的消息告訴李大目,卻被張梁搶先說道:「冀州已定,大賢良師擁兵百萬,正欲席捲天下,奈何聽聞南陽的神上使張督帥兵敗身亡,南陽潁川等地大軍群龍無首,所以大賢良師派我來整頓大軍,發展信眾,與官軍作戰。」

  張白騎和雷公聞言一臉錯愕,雷公不解,當下就想出言詢問,卻被張白騎悄悄拉了一下衣角,覆在耳邊道:「大賢良師兵敗身死之事不得亂說,不然這群人難免有其他想法,對三將軍不利。」

  雷公聞言不再多言,只是眼中充滿了對張梁的佩服。

  李大目大為欣喜,道:「南陽、潁川等地有三將軍統率再好不過,只是為何不見神威大將軍派人來迎接三將軍?」

  「神威大將軍?」張梁疑惑不解。

  這下輪到李大目不知所措了,他疑惑不解的問道:「就是陷陣營大頭領張揚將軍,不是說大賢良師已經封他為神威大將軍了嗎?我等還準備推舉他為潁川大督帥,三將軍不知?」

  「哈哈哈。」用笑聲掩飾住自己的尷尬之後,張梁緩緩道:「如此大事,我豈能不知,只不過連續趕路三五天,頭腦有些發昏罷了,不知神威大將軍現在何處?」

  李大目不疑有他,道:「神威大將軍目前應在昆陽縣內,聽聞如今潁川黃巾軍的各大頭領都在往昆陽趕去,共同推舉神威大將軍為潁川大督帥,末將本準備攻下長社之後便起身前往,不想卻在此處遇見三將軍。」

  張梁沉吟半晌,臉上露出一抹冷笑,沉聲道:「既然如此,便請張將軍和李將軍一起去趟昆陽,請咱們的神威大將軍來長社一敘。」

  李大目自無不可,道:「末將謹遵三將軍號令。」

  昆陽縣衙。

  此時的縣衙可謂濟濟一堂,不僅張揚手下眾將俱全,何儀、何曼兄弟和黃邵也赫然在列,就連攻下郟縣的彭脫,攻下襄城的卞喜,以及攻擊穎陰不成的靳凱等人也一個不少。

  張揚舉起酒樽在手中輕輕搖晃,淡淡道:「不知諸位以為,如今之勢該當如何?」

  陷陣營眾將一言不發,唯張揚之命是從,其他人卻各有心思。

  彭脫面露喜色,大大咧咧道:「大督帥,此時潁川各縣基本俱在我等之手,唯有穎陰、陽翟、許昌等數縣還在官軍的控制下,某認為此時當一鼓作氣,統一潁川全郡。」

  卞喜也出言贊同道:「老彭所言甚是,只要能統一潁川,我等便能聚集起幾十萬的大軍,到時候再聯合冀州的大賢良師,這天下很快就是咱們黃巾軍的。」

  靳凱面色陰沉,恨恨道:「可恨那穎陰縣令不識好歹,竟敢妄圖阻擋我黃巾大軍,還請督帥借在下一支人馬,某誓要屠盡穎陰全縣!」

  一抹冷笑在張揚的臉上浮起,冷聲道:「爾等可知豫州刺史王允的官軍昨日已到陳郡,今日便可進入潁川,到達許昌?」

  眾人聞言大驚,黃邵眼珠一轉,出言問道:「不知大督帥的消息從何處得來?官軍又有多少人馬?」

  張揚看了黃邵一眼,道:「消息是我手下的斥候親眼所見,人數大概五千餘眾,但卻是整個豫州的精兵,不是潁川這些郡兵可比。」

  一聽官軍只有五千,卞喜不以為意道:「大督帥勿慌,只是某家麾下便有精銳三萬餘,不過五千餘官軍而已,不需大督帥出手,某定叫其有來無回。」

  張揚心中不屑之意更濃,賊寇永遠都是賊寇,看起來他們早已忘記當初在潁川大督帥波才麾下時,幾十萬黃巾軍被朱儁不過萬餘官軍付之一炬的往事了。

  不想再和眾人扯皮,張揚沉聲道:「我欲捨棄潁川,率軍北上,諸位以為如何?」

  此言一出,仿佛一石激起千層浪,堂下瞬間響起接頭接耳之聲,就連張揚手下眾人都目露不解,只是迫於張揚的威勢,他們不曾出言反對罷了。

  卞喜當下拍案而起,道:「督帥,如此形勢,驟然放棄,豈不可惜?」

  黃邵亦勸道:「督帥,棄潁川而就他處,恐難有作為。」

  靳凱陰沉道:「督帥引軍自去,昆陽便留給某做根基,如何?」

  張揚怒喝道:「爾等意欲抗命乎?」

  管亥等人雖不解張揚之意,但還是個個手按刀柄,仿佛只要張揚一聲令下便會把對面眾人斬殺於此。

  大堂上的氣氛瞬間凝固,安靜的仿佛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時,門外一士卒徑直入內,神色激動道:「大頭領,三將軍遣使來見。」

  此言一出,堂上眾人無不色變,表情不一,唯有張揚目露疑惑,道:「哪個三將軍?」

  張揚麾下俱是黃巾軍出身,哪能不知道三將軍是誰,那小卒連忙道:「三將軍乃是大賢良師的三弟,人公將軍。」

  張揚勃然色變,一字一頓的道:「人公將軍張梁?!」

  士卒抱拳應道:「正是。」

  哪怕張揚對歷史不甚了解但對張角三兄弟的名字也是如雷貫耳,但他搞不明白的是張梁理應和張角一同死在廣宗城內,為何會來潁川?而且從士卒和堂上眾人的表情就可以看出,這張角老道的影響力絕對不小,不然怎麼會連一個小卒聽見張梁的名字都露出激動之色。

  張揚雖然曾經說過和黃巾再無關係,但陷陣營和黃巾軍的關係豈是憑一兩句話便能抹去的,不然怎麼官軍和黃巾軍都會默認他們為黃巾軍的一員,甚至潁川等地的黃巾軍還自發給他封了一個神威大將軍的名號。

  張揚十分為難,他既不願意聽命於別人,卻又無法斬斷陷陣營和黃巾軍的關係,更兼之他還想利用潁川的黃巾眾人,想到這裡,張揚計上心頭,沉聲大喝道:「廣宗城破,大賢良師與三將軍俱已亡於軍中,怎會出現在潁川?來人分明是官軍奸細,妄圖以三將軍之名把我等一網打盡……」

  「誰言三將軍已亡?」

  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喝響起,一條雄壯大漢已步入堂上,手中高舉一桿通體翠綠,樸素異常的九節杖,在燭火的照耀下凜然如天神一般不可侵犯。

  大漢見眾人都被驚呆,大喝道:「大賢良師隨身九節杖在此,見杖如面,爾等如何不跪?」

  話音未落,卞喜、彭脫等人紛紛跪地頓首,只有陷陣營一系人馬沒有絲毫動作。

  那大漢見張揚等人沒有動作,對張揚怒喝道:「見了大賢良師的九節杖,汝為何不跪?」

  張揚冷笑一聲,回身端坐堂上,森然喝道:「恐怕大賢良師如今已然屍冷,爾乃何人,膽敢冒充三將軍使者?」

  張揚眼中殺機大盛,他已經打算好要一口咬死張角身死,如若堂上眾人一意孤行,他並不介意把這些人全部斬殺,收其部眾為已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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