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宴席風俗

  孫平凡和姚香玉站在一塊，聽著一旁的二奶奶三奶奶等長輩的囑咐，無非就是些要好好過日子的話。

  他聽得心裡很高興，辦這一場昏禮，是值得的，獲得宗族的見證和親人的祝福。

  然而他的視線在人群中掃過，只看到了朝自己擠眉弄眼的孫平揚，孫父孫母孫月蘭以及孫姑姑等人，全都不見人影。

  他的心裡很不高興，這些家人對自己是有多忽視？

  姚香玉察覺到孫平凡的情緒變化，視線也掃了周圍一眼，同樣發現了這樣的問題。

  她心裡不由嘆了口氣，孫平凡在孫父孫母眼中，除了是個冤大頭還是什麼？

  人群逐漸散去，只剩下二爺爺三爺爺等人，孫平凡先請他們把姚香玉給上了族譜。

  「平凡，按照規定，要滿三個月才成，就算按你們回來的時間算，也還沒到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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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爺爺有的時候還是挺固執的，堅持的一些東西不能鬆口分毫。

  姚香玉側頭看了孫平凡一眼，對於來自現代的她來說，其實完全無法理解這種請求。

  在現代哪裡還有什麼族譜、宗祠可言，除了一些村子，許多地方都消失了或只是當一個擺設而已。

  孫平凡沉默了會，沒有再開口請求，他顯然也很清楚二爺爺的性子，不會輕易改變決定的。

  此時祠堂外頭的空地熱熱鬧鬧的，許多人已經坐在了位置上，一些小孩子在周圍跑來跑去的。

  二爺爺，三爺爺等人是不會這麼快入席的，孫平凡和姚香玉去二爺爺家把婚服給換下來，仔細地疊好。

  這婚服很是精緻，他們也不懂得清洗，最後還是要由三奶奶和萊伯母來處理。

  沒了婚服，兩人的新衣裳也還不錯，起碼比一些人要好許多了。

  說了會兒話，那邊就有人過來請入席，二爺爺三爺爺等幾位長輩走在前面，孫平凡和姚香玉落在後面。

  席位是由閔伯父安排的，孫平凡和姚香玉作為新人，有幸與二爺爺三爺爺等幾位長輩一桌。

  本來孫父孫母也應該同桌的，不過姚香玉看了下，一個角落裡吵吵鬧鬧的，正是孫母和王家人。

  王家人老老少少來了不少，只安排了兩張桌子，年紀小的和未成親的就沒位置坐。

  事實上，其他人家也都是這樣，大人坐桌，小孩子守在父母旁邊蹭吃的。

  只是王家的那些孩子吵鬧得很，非要上桌，然後就想去搶隔壁桌的位置。

  閔伯父黑著臉走過去，沉聲道：「再鬧都給我走，一點規矩都不懂，你們大人怎麼教的？」

  偏偏王老頭王婆子幾人聽了這話也不覺得臉紅，反而還要求閔伯父再給他們開一張桌子。

  閔伯父冷笑兩聲，「再開一桌？你們倒是把隨禮都送來，畢竟這喜宴也不是天上掉下來不是？」

  一聽隨禮，王家人就慫了，他們可是空手過來白吃白喝的。

  孫母沒有吭聲，真要隨禮，王家人哪裡拿得出來。

  而王家人桌子的旁邊，就是孫姑姑、林寡婦等一些比較難處名聲沒那麼好的婦人。

  而孫父和蘇姑父則是坐另一張桌子，同桌的人也基本是村裡的邊緣人物，沒啥存在感的。

  有人見孫父孫母竟然分開坐，也沒坐主桌，都彼此露出個心照不宣的笑容。

  做父母的做到這樣的地步，也著實讓人無語。

  孫父孫母也不敢要求去做主桌，他們自己心裡也在心虛罷。

  辦這種宴席，碗筷是吃宴席的人自帶，而裝菜的大碗是族裡統一規格的。

  若是裝菜的碗不同，就會有人覺得其他桌的比自己桌的量多，增添不少麻煩。

  不過因為族裡採買的大碗是有數的，因此菜色並不是一次性上齊，而是一次上一碗，一碗一碗地輪替。

  第一道菜是甜點，紅糖小湯圓，一年沒能吃幾次甜食的人，桌上的人一人一勺，那大碗就見底了。

  而桌上人基本上也是自己嘗個味道，就分給了一旁的孩子。

  幾乎每個人的背後，都跟著兩三個坐著小板凳等著餵食的孩子。

  主食是芥菜飯，稻米摻雜著黃稻，但裡頭加了豬油渣，泛著油光，還是很受人歡迎，畢竟一年到頭也難吃到幾次。

  而光吃宴席上的菜，是不可能吃飽的。

  甜湯的碗被颳得很乾淨，下一碗就是大塊的紅燒肉，有巴掌大一寸厚，桌上一人一塊正好，夾到碗裡的人如何分，就看他們是否偏心了。

  姚香玉是不愛吃這麼大塊肥肉的，但那份量是有數的，她不夾的話不好看。

  這還沒吃呢，她就發現，有一些孩子會跑到主桌這邊來討些吃的。

  姚香玉抬眼看了下，很快就明白了，有些大人完全只顧埋頭自己吃，完全不顧身後眼巴巴的孩子，這些孩子只好將視線轉移他處了。

  二爺爺家的小輩多，他和二奶奶都捨不得吃，只嘗了個味，就分給一旁的孩子。

  而其他人也是這樣，夾了肉只吃一塊，剩餘的留在碗裡。

  姚香玉伸手碰了碰一旁的孫平凡，用眼神示意他，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

  跟姚香玉一起生活一段時間，孫平凡知道姚香玉很不喜歡吃肥肉，一看就她的眼神就知道什麼意思了。

  他也沒說話，將肉夾過來，分成若干小塊，然後將身後徘徊的小孩子喊過來，一人分了一點。

  小孩子之間的消息是很靈通的，知道孫平凡會分肉，但這邊有二爺爺三爺爺等威嚴的人，並不敢久留，膽子小的更不敢靠近，所以主要是還桌上幾人的孫輩。

  要不然，孫平凡和姚香玉都別想好好吃飯了，那些小孩會跟那蝗蟲一般衝上來嚷著要肉吃，這喜宴也無法吃下去了。

  說真的，姚香玉還真是第一次吃這樣的喜宴。

  前世無論是村里還是酒店裡的喜宴，一家也只是去一人，而非常親近的人家，無論年紀大小都有位置可坐。

  對於這樣的情況，她表示真是大開眼界。

  一場喜宴吃得跟打仗似的，速度非常地快，因此等所有的菜都上桌，前後不過兩刻鐘的時間，天色也暗了下來。

  喜宴結束，眾人紛紛離席，一些小孩子蹦跳著跟在後頭，臉上慢慢都是笑意。

  裝芥菜飯的桶全都空了，有些人吃飽之後，都會讓孩子裝一碗回家，如此根本不會有剩的。

  此外，除了剩下一些沒煮的蘿蔔白菜以及一些湯水，做好的菜餚就沒有剩的。

  孫平凡和姚香玉並不能馬上離開，他們要幫著清點東西，把一些事兒給結算了。

  然而孫母和王家人卻在那邊鬧，說他們沒有吃飽，要求孫封瓦把剩下的菜都端上去，要不就多做幾個菜。

  現在宴席吃結束了，孫平凡就算找他們要隨禮他們也不怕。

  孫平凡等人才不理會他們，給他請的每個幫忙的人發了紅包，隨禮就是一條約半斤重的肉。

  大家見孫平凡這麼上道，手上的動作更快，很快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至於桌椅這些，由孫平揚以及一些年輕人都在幫忙拆著，等明天根據各家的標記送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