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填飽肚子

  孫平凡催著姚香玉去換衣裳，他抽了一把柔軟的乾草，開始點火煮薑湯。

  姚香玉換了衣裳，出來接手孫平凡的活。

  而另一邊，孫平揚將大門敲得砰砰響，孫母不樂意地來開門，一雙帶著睡意的小眼睛一看他分到的東西，兩條魚和幾塊蓮藕，嫌棄得緊。

  「你進山兩天就是這點東西？那跟沒進山有什麼區別？還不如留家裡多幫忙做點事！」

  「娘，你煩不煩，有沒吃的？」孫平揚朝孫母翻了個白眼，逕自去換衣裳，見廚房裡冷鍋冷灶的。

  再看他帶回來的東西，不見了影子，而孫母的房門關得緊緊的。

  孫平揚又累又餓，當即拿了把柴刀衝上去，對著孫母那門敲得啪啪直響。

  「開門，再不開門我就砸門了！」孫平揚人懶，性情也不好，見自己辛苦帶回來的東西沒了不說，還一點吃的都沒有，哪裡還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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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裡孫母被孫父一把踹下床來，罵罵咧咧的，「真是白養了你們，一隻只都是白眼狼，我伺候你們還不夠嗎，這是巴不得我早死嗎？」

  孫母打開一條縫，剛好把孫平揚的背簍給扔出來，「拿去，小白眼狼，老娘白養你了。」

  說完，孫母又趕緊把房門給關上，說到底還是怕孫平揚發瘋。

  孫平揚罵了兩句，伸腳踹了兩下門，往背簍一摸，只剩下一條魚和一節蓮藕了。

  他氣得又狠狠將門踹了幾下，門邊上土坯受到震動，泥土紛紛揚揚落下來，仿佛下一秒那木板門就要倒下去一般。

  孫平揚拎起背簍，去廚房裡一番翻找，只摸到了幾個地瓜，他罵了幾聲，把那幾個地瓜扔進背簍里，開了門找孫平凡去了。

  姚香玉正燒著火，她當然聽得到孫平揚那邊大喊大叫的聲音，對孫母也著實無語。

  孫平揚又沒成家，也不會私藏，孫母不說關心下兒子吧，反倒迫不及待地把東西給藏起來，也是夠了。

  「嫂子，我過來蹭口熱湯喝，這是魚，等會直接煮了。」孫平揚扯了個笑臉說道。

  要不是他又累又餓，非得把孫母房門給拆下來不可，氣死他了。

  姚香玉挑了下眉，「行，你進來吧。」

  這個小叔子看來是個混不吝的，連孫母那樣的潑皮都畏懼，不過這兩日相處，本性不壞，可以拉攏到自己這邊。

  鐵鍋里正燒著薑湯，此時水開了，那濃濃的姜味飄來，姚香玉盛了三碗，三人都趁熱喝了，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孫平凡看了孫平揚一眼，「你這性子也得改改，大晚上的，吼什麼吼，去把魚收拾了，等會一起吃。」

  孫平揚撇了撇嘴，懶得回嘴，拿起魚出去處理了，他傻了才去改性子呢，就該跟孫平凡一樣被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只有一個灶眼，煮東西慢，孫平凡就在屋外用石頭擱了個小台子，放了個陶鍋在那熬粥。

  三人餓慘了，也沒去考慮食物有多美味可口，熱乎乎的能填飽肚子就成。

  姚香玉用栗子粉先去煮了糊糊，這個熟得快，滾兩滾就能喝。

  喝糊糊的時候，空出來的鐵鍋正好燉魚湯，等陶罐里的粥熬好，正好配著魚湯一起吃。

  「可是要餓死我了。」孫平揚呼呼兩碗糊糊就喝了下去，感覺肚子好受了些。

  「天天這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孫平揚放下碗，蹲在一旁等著粥和魚湯熟。

  「我本以為這兩日進山能有不少收穫呢，結果人多肉少，哪裡夠分？」

  早知道分不到什麼，他就不進山了，又累又餓的，太不值得了。

  孫平凡從屋外走進來，聽到孫平揚這話，伸手就敲了他一下，「你要是勤快點，怎麼都能填飽肚子。」

  「呵，然後像你一樣，什麼都被爹娘搜颳得一乾二淨？」孫平揚冷笑道，「我又不傻。」

  「你是不傻，你倒是娶個媳婦回來啊。」孫平凡斜睨了孫平揚一眼，反正自己努力過了，媳婦有了，再來兩個胖娃娃，一切都齊了。

  「我們這窮山溝的，誰樂意來？像我們家這情況，都能把人家姑娘給嚇跑。」孫平揚撇撇嘴，對孫平凡的態度不置可否。

  「懶得管你，你自己看著辦，別指望我們養你。」孫平凡踢了孫平揚的屁股一下，「換個地兒蹲去。」

  「大哥，別，我還指望你幫忙呢，你和大嫂可別真撒下我不管哪。」

  孫平凡冷哼一聲，決定了，上回賣野豬的錢，不分給孫平揚這小子了。

  姚香玉看著孫平揚沒骨頭的樣子，她想這孫平凡之前是有多能幹，讓他家人覺得靠他就行？

  「大哥，大嫂，我知錯了行不，我以後一定勤快點。」孫平揚眼珠子轉了轉，很積極地認錯了，至於他心裡怎麼想，也只有他自個才知道了。

  「行了，可以吃了。」孫平凡沒再說什麼，以後就算孫平凡想要偷懶也不行了，外頭真亂起來，他們山上的能好到哪裡去？

  姚香玉還是只喝粥，嘗一兩口魚肉，即使魚湯放了薑片，她覺得味道還是不好。

  孫平凡見姚香玉把他夾過去的魚肉又送了回來，知道她不愛吃，並沒有想太多。

  但看在孫平揚的眼裡，卻覺得是姚香玉心疼孫平凡讓著他，不由羨慕得眼睛都紅了。

  三人沉默著吃完稀粥和魚湯，全身暖和了不少，隨便收拾了下，就各自睡覺去了。

  孫平揚要走，孫平凡喊住他，「明個兒不要睡太晚，早起幫我處理這兩頭野豬。」

  「好咧。」孫平揚爽快地應下，跟著姚香玉孫平凡有肉吃，他當然願意勤快些。

  夜裡，無論是味道還是聲響，都很清晰，屋裡的孫父孫母就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孫月蘭也一樣。

  他們只要一想到孫平凡他們吃各種好吃的，他們卻一點腥味都沾不到，心裡就跟貓爪子在撓似的。

  孫母最後沒忍住，爬起來偷聽他們講話，恰好聽到了孫平凡的吩咐。

  什麼？兩頭野豬！！孫母的眼前仿佛看到一堆豬肉在飛，好多銅子向她的手奔來。

  明日，她得想個法子弄一頭野豬來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