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展風離家

  「傻丫頭，我只去一陣子，又不是不回來了，別哭了，等會又要咳了。」展風輕輕撫著她的後背，給她順著氣。

  等到展小昭哭的夠了，才抱著她，向兄妹兩個居住著的小院走去。

  他的心很疼，卻不能因為展小昭的眼淚改變主意。

  每個人，都有勇往直前的理由。

  他曾經以為自己可以忘掉一切，安守現狀。

  但最後，還是要為了一些人，再試著去努力看看。

  這天、這地、這人，盡數踏在腳下，他才有資格讓在乎的人，過上不受人欺辱的日子。

  瞧，理由多麼的簡單，卻也是多麼的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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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風在心裡默默對展小昭說著對不起。

  他們相見，不會太遙遠。

  他會在離開時起，就盼望著重逢的到來。

  玄皇叔仿佛是誤會了什麼。

  自從那一日離去後，便再沒了消息，仿佛是真的認定了雲纖夜懷有不良企圖，要與她拉清界限的姿態。

  雲纖夜心裡承受著預言冊的困擾，幾乎每一天都要拿出很長的時間去糾結。

  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她已確定了自己的感知術雖然可以遇見一個很短暫的未來畫面，但卻是開了掛的逆天行為。

  這個世界畢竟還得要維持一個平衡的狀態才行。

  所以，她在預見到一些事會發生之後，就面臨著兩個選擇：袖手旁觀，或是插手干預。

  袖手旁觀，就是瞧著他所預見到的畫面正常發生，她不插手不干預不作出任何逆向舉動，那麼，她提起窺探到未來的行為就會被忽略掉，她利用這一點來規避有可能對自己產生的危險，也不會引來『天譴』，受到懲罰。

  但一旦她選擇主動去插手干預，讓原本應該發生的場景沒有發生，那麼，她自身就會被冥冥之中存在的某種力量所懲罰。

  比如說，這一次馬兒受驚，展小昭本來應該在馬車裡身受重傷或者直接丟了性命，但因為雲纖夜的干預，展小昭毫髮無損。

  這邊破壞掉了天道的正常軌跡，也讓展小昭個人的運，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改變。

  最後落在雲纖夜身上的『懲罰』便是她扭傷了胳膊摔斷了腿。

  細想想，其實和佛家的因果報應之說，有相似之處。

  種下了『因』，便要有承受『果』的覺悟。

  如果她不插手，這些事本來可以不必發生在她的身上。

  雲纖夜想通之後，不止沒有輕鬆，反而更加糾結。

  她猶豫的是，要不要去管玄皇叔的事，如果管了，玄皇叔躲過暗殺，就不必承受接下來的傷痛，更不會因為受了很嚴重的傷，直到命盡，都一直飽受病痛的折磨。

  她等同於是再次去改了一個人的命，那麼，這一次，她又會承受什麼樣的後果呢？

  細思恐極，雲纖夜更加猶豫。

  轉眼間，時間便漸漸逼近那個日子了。

  這期間，雲府和京城、乃至皇宮，全都發生了很多事。

  巫蠱之亂的災禍，逐漸的平息了下來，殺了那麼多人，大部分全都是無辜的，人心惶惶，唯恐某日殺身之禍就降臨在自己頭上。

  就在這時，竟然又有人提起了京城裡四處在傳的瑾王身具龍氣，乃是未來真龍天子之相。

  皇上這一次是真的怒了！！

  找了個由頭，狠狠斥責了宗政瑾瑜一通，勒令他回府閉門思過半年，沒有旨意，不准出府半步，不准見客，更不准傳遞消息，一經發現，必然嚴懲不貸。

  據說皇帝還派出了手上的影衛去監視瑾王，任何敢在這個時候與瑾王交往過密的大臣，都會受到最嚴厲的對待。

  危害到皇權之根本，即使對方是自己的兒子，皇帝仍是不會姑息。

  一出手，便是鐵血之姿，宗政瑾瑜若是在這個時候再被抓住了把柄，他就徹底完了。

  另一件事，就更加的詭異了。

  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給宗政瑾瑜當了妾的雲小巧忽然在一個陰雨之夜，被抬進了皇宮。

  次日，瑾王府得了消息，雲小巧在宮中衝撞了聖駕，已然被杖斃。

  又過了幾日，宮中無聲無息多出了一位雲才人，據說本是皇上身邊的掌燈宮女，運氣好，受了寵幸，皇上憐她是跟在身邊的老人了，破例封了才人。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有流言四起，這位誰都沒印象的雲才人與當日被杖斃在宮中的瑾王府侍妾雲小巧幾乎長的一模一樣，區別就是雲小巧眉心間有一點嫣紅硃砂痣，而這位雲才人額頭光潔，什麼都沒有。

  奪子之妾，真心不是什麼好名聲。

  皇帝下了嚴旨，若再有人敢亂傳，立即杖斃，絕不姑息。

  陸續有十幾人因此喪命之後，流言才漸漸的平息下來，至少是不敢太明目張胆的議論了。

  雲纖夜在雲府里閉門養傷，得到這個消息時，已經是很久以後了。

  想來想去，都想不出其中的奧秘，也就不再去想了。

  雲才人是不是雲小巧，和她沒多大關係，只要宗政瑾瑜能忍下被老爹奪了女人的羞辱，只要皇上不嫌碰自己兒子碰過的女人會噁心，外人跟著操什麼心呢？她又不是諫人和史官。

  比起這些，雲纖夜更鬱悶的是展風的不辭而別。

  這小子也不知道是在搞什麼，忽然就留下了一封書信，離家而去。

  展小昭自然是被留下了，天天晚上哭著入睡，幾天就瘦了一大圈下去，接二連三的病了好幾場。

  雲纖夜讓王管家派人去打聽過了，京城之內，根本沒有展風的消息，一時間沒有辦法，只能暫時這樣，等展風自己歸家。

  唯一一點值得欣慰的好消息是，用了鳳離青亦差人送來的傷藥後，雲纖夜的腿傷好的很快，休養了些日子，已可以自己走路，只要避免著每天別用腿過度，就不會感覺到不適。

  玄皇叔遭遇刺客的日子，也一天一天的逼近了。

  救？不救？

  這是個問題！！

  終於到了那一日，雲纖夜取了個銅錢，雙手合十，念念有詞。

  「既不能決定，就交給上天來決定吧，我現在拋銅錢，落下為正，我去救，大不了再斷一次腿，我雲纖夜認了；若是落下時是反面，說明玄皇叔命該如此，我一個小小的凡人，奈何不了老天，他自求多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