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清風居士
2024-06-10 21:00:25
作者: 半度茶彌
中原大陸在北荒極地修士眼中,那不亞於仙界的存在,據說那裡靈氣充裕數十倍,隨便哪裡都能比過宗門最佳之所。修士們各個道高德重,飄飄欲仙,不是他們窮山僻壤之地相比的。
一道妖柏林將北荒極地同極寒綿延的冰山一起困在懷抱,將北荒極地同整個修仙界隔絕數萬丈。裡面高階妖獸隱匿其中,便是化神期修士都不敢硬闖。
鄭芸溪在中原大陸混跡數百年,自然清楚他們的實力。揭開妖柏林,中原大陸確實神秘高深莫測,可人的貪念也悄然展漏無疑,各種明殺暗奪時常上演,今日為盟轉身便捅刀子,為了攀登大道的懸梯,修士瘋狂的程度讓人很懷念北荒極地的小打小鬧。
她心有些沉重,這三人身上的氣息和各種習慣作風更像是中原做派,難不成有高階修士護著他們前來,又或者,她微斂著眼瞼,在北荒極地跟中原大陸間是有著傳送陣的?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覷,數十萬年來,肯定有修士在陣法上造詣高,煉製出遠距離傳送陣。
那時候他們猜測有,可卻從沒有尋到過,鄭芸溪指尖微顫,嘴角輕輕上揚,或許這場危機反而是他們前往中原大陸較為穩妥的機遇。
鄭芸溪收回心神,略微平靜下,開始煉製辟穀丹。她喜歡煉丹,這與她來說是種享受,所有的靈藥像是都開了靈識,她手輕輕一伸皆乖巧躍到她手心中,捏揉下彈到空中,成為一個個綠色靈氣包裹的氣泡,美奐絕倫,讓眾人屏住呼吸。
煉丹比賽並不少見,可跟鄭芸溪這般美妙的法子,卻聞所未聞。
馮天揚靜靜地望著她,這樣炫目的鄭芸溪,更需要他變得強大,為其撐傘擋去一切的紛雜。他的心平靜有著絲滿足,終於破開一層層的煙霧尋到了自己的目標,他只希望她能隨心所欲快樂地修仙。溪兒,她值得更好的!
辟穀丹等級越高的,裹含的靈藥種類越多,其平衡性越需要注重,這就不僅僅是神識強弱的問題。鄭芸溪將所有的靈藥提純後,手指輕輕一點,所有的靈藥齊齊往丹爐里衝去。
用紫冥玄火和千淼鬼水糾纏在一起的丹火預熱的丹爐散發著青色靈暈,她看似悠哉地拍打著一個個法決,行雲流水的妙義,讓人百看不厭,哪裡還有對待比賽的緊張感,反倒跟凡間看戲法般。可細看下來,鄭芸溪動作很快,發覺一個接著一個,眾人若不費心費神,只見到殘影。
不過一個時辰,鄭芸溪最後一套凝丹訣已經打完,略微停頓,便輕笑著繼續端坐著。
對面的那三人神情嚴肅,雖然對鄭芸溪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煉丹師不重視,可他們是高階煉丹師,怎麼著也要煉製出對的上自己品階的辟穀丹。他們沒有被外界打擾,全身心地投入進去。
這種專注是成為煉丹師必要條件,鄭芸溪清淺地呼吸著,她淡然的模樣讓秦雲宗弟子的心依舊不敢落下來。又過了半個時辰,三個煉丹師先後練完丹,將靈丹放入統一的玉瓶中,打坐恢復消耗略大的神識。
他們四人面上無喜無悲,靜坐著等候著最後一位煉丹師收爐,才相繼站起身。
有侍童前來將各個玉瓶收起,相繼編上號碼。這玉瓶是特製的,只有丹藥剛出爐才能夠放入其中,避免了在大庭廣眾下有人作弊。所有的環節都避開了不公平性,煉丹師也移步到眾人間,靜候著元嬰期修士的品鑑。
四十五位煉丹師,有八位爆爐直接被淘汰,十三位沒有成丹,其餘的二十四個玉瓶擺放在紅色的茶几上。
有的煉丹師選擇比自己品階高半品的丹藥,若是能夠成丹,至少在品階上能小勝他人。有的煉丹師比較穩妥,煉製的是自己最為拿手的,以靈丹的品質及成丹率來爭得一席。
侍童將第一瓶丹藥打開,把圓潤的靈丹倒入玉盤中,那濃郁的靈氣頓時外泄,其中一位忍不住喊出來:「延壽丹,能增加壽齡二百!」
另外四五個元嬰期修士也面含笑意,「人在壽命終結之時,感悟頗深,說不定就差那麼三五年便能夠突破桎梏,這延壽丹確實很有用,四品,品質中,成丹三顆!」
一個穿著墨黑袍子,不修邊幅的修士嘟囔句:「延壽丹不錯是不錯,但是只能服用一次,且丹毒毒性大,兩三百年都見不得能夠去除,影響人的資質。」
其他修士被噎了下,訕訕笑道:「清風居士見多識廣,可在人即將隕落之際,利大於弊不是?」
那清風居士哼哼兩聲,微眯著眼繼續抱著胸癱在椅子上。
鄭芸溪的眸子晶亮,盯著那滿臉都是鬍鬚的清風居士,腦海中浮現的是一位眉眼精緻的奶油小生。她側頭在四周追尋著,睫毛微顫,指尖泛著涼意。
「在找誰?」馮天揚寬大的衣袖緊貼著她的,修長有力的手指牽上她的,十指緊扣。
「我在想,這麼熱鬧的大會,怎能少了爹呢,」她抿著唇笑著,又沖馮時瑾道:「瑾兒還沒見過姥爺吧?喏,就跟台上那滿是鬍鬚的人般,邋裡邋遢的。」
馮時瑾好奇地瞥了眼台上的人,修仙界真的很少有這麼,豪放的人。那人看似粗鄙不堪,可是手足間的灑脫是常人難以可及的,又有著其極力隱藏卻抹不去的貴氣。在皇家呆了九年,馮時瑾的眼睛也是狠毒辣的。不過,他聽得娘親口裡自家姥爺是市井中的老乞兒,殺人放火膽子不足,可偷雞摸狗的事沒少做。
他很好奇,自家這個姥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竟教出娘親如此有趣的人兒。
馮天揚也想起自己被父女倆哄騙的時候,忍不住搖頭低笑聲,「之前你不還一臉恨得咬牙切齒,說要討回自己的彩禮和嫁妝嗎?」
鄭芸溪訕訕笑著,「我就是嘴上說說罷了,爹就我一個親人,還真能不管他了?」
說著鄭芸溪站在略高的台階上,輕點著腳尖,沒有用神識,只是放眼望去,不需要特意找,便在外圍眾人逗趣設下的賭桌上,尋到了那抹灰色削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