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你兒子

  是的，尭川還沒有進階，屬於蛟龍的特徵還隱藏在皮肉中，只是光滑的蛇身。

  鄭芸溪躍到它身上，竄入雲霄之中，烏雲因為尭川的出現愈加聚集在一起，墨黑一片，昏暗的大地亦是漆黑不已。烏雲越來越多，漸漸地明亮的雷電噼里啪啦閃著，不過片刻時間，乾涸小半年的贏朝迎來了這場雨！

  雨來的又急又猛，砸在人身上泛著疼意，可是百姓們紛紛高喊狂呼著，「下雨了，老天開眼下雨啦！」

  高台上的國師被那時不時閃過的雷電嚇得匍匐在地上，近千年修煉的他，對於雷電還是懼怕不已。

  鄭芸溪嘴角勾著笑，拍拍身下的尭川，繞著國師轉悠著，心裡有絲奇怪。若是普通的近千年在人間修煉的妖，法力高強卻駁雜，在佛道正統前以及雷劫前是不堪一擊的。他雖然怯於雷電，也不過是比常人害怕多個一倍，卻不是那種絕望和反抗不得的樣子。

  她很好奇國師的原型到底是什麼，這贏朝舉國的災難就如同眾人說的確實有些不太尋常，難不成跟這要大權在握的國師父女有關？她的神識不算弱，已經恢復到結丹中期，可依舊看不透他的真身。

  「你到底是什麼？」鄭芸溪抿緊唇，將真氣灌入聲音問道。

  國師微抬著頭，昏黃的沙塵已經令其面容有些模糊，他冷笑道：「你管我是什麼，反正你是殺不掉我的！」

  「殺，呵，差點誤了我兒降生，我還真沒有想過輕饒你，」鄭芸溪輕笑著道，她依靠著尭川站在國師的跟前。

  國師咬著牙，臉上橫肉禁不住抖動，他給皇上煉藥，已經獲得特例見到皇上太后可以行半禮，即便之前他也是用虛影迷惑眾人，像此刻實實在在地匍匐在別人面前，他已經數百年沒有嘗受過了。來自尭川身上的威壓，讓他也不大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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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需要鄭芸溪說什麼，尭川就張口噴出一張電網，將國師束縛其中，那雷電與肌肉碰撞的茲啦聲與焦糊味，令國師忍不住悽厲嚎叫起來，「你個狠毒婦人，竟然敢驅使蛟龍！」

  這裡不是修真界，靈氣不多，尭川這噴出的一張電網就已經耗去一成靈力，等那電網剛消失，它再度張口噴出。

  三張電網下來，國師已經萎靡不已，漸漸人形維持不住灰黑色的毛髮漸長，身子也驀然脹大，露出猙獰的模樣！

  四周的風沙和雨電更急切了，它憤怒地吼叫一聲，地微微顫動下。

  「饕鬄？」鄭芸溪怔了下，不由得懷疑自己的氣運是否真的爆棚了，先是蛟龍、然後麒麟，現在又是饕鬄，這都是上古神獸，現在已然沒了蹤跡的。她卻接二連三見到，還簽訂下蛟龍與麒麟。不過眼前的饕鬄，她當真是去除不得，說是饕鬄，可其也不過是血脈淺薄的一支，以權欲為食的饕狼，在凡間有著亡國獸的稱號。

  鄭芸溪立即從靈寵袋裡掏出一把符籙，輕喝一聲將其定住，連著其身後的倆小犬狼也給收攏起來。等尭川回到靈寵袋裡，風沙走石已經停歇，只剩下漂泊大雨，和在雨中激動依然不歸家的百姓們。

  這雨來得快，下起來很狂放與利索，不過個把時辰的功夫天已經放晴！

  燥熱的太陽被水洗過，散發出暖洋洋的氣息，七彩的虹橋划過天際，如此清新舒暢的午後，鳥兒們撒了歡地四處展翅飛著。

  鄭芸溪身上不見一絲水汽，她扯著那三個妖孽抱著兒子緩緩往下走來。

  眾人瞧著那龐然的饕狼，忍不住倒抽口氣，有人顯然已經認出來了，大呼道：「這是小亡國獸，昏君當道，佞臣禍亂朝綱，紅顏禍國，天要滅我贏朝啊！」

  這話一落，還不等皇上臉色鐵青地尋人，百姓們皆將之前的憤怒發泄在這些被侍衛圍著的皇族和臣子身上，各種泥巴泄物皆扔擲過去。鄭芸溪看了一會，才高聲喊道：「你們如此發泄怒氣，難道不覺得你們也有錯嗎？別人一兩句話就能讓你們成為殺人的利器，這樣的百姓，我等皇族護來何用？

  是，現在朝堂上下烏煙瘴氣，可大臣是從你們中挑選出來的，若非贏朝風氣不正，讓這些拔尖的人也沾染了惡習，這亡國獸如何孕出？國家之根本是你們一個個的百姓吶！

  你們有這力氣，不如省下勁勒緊腰帶，貢獻給災區人民些糧食挺過這幾個月的饑荒。只要我們團結一起，渡過災害，饕狼會自動消散於世間的！」

  鄭芸溪的話讓百姓們有些窘迫，誰說的大多數人做的說的就是對的，殊不知這一次次的助紂為虐讓饕狼誕生，差點引來亡國之災！

  「對，九王妃說的對，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啊！」一個瘦高的文人高喊了一聲，稀稀落落應和聲越來越多，那發泄心裡後怕的吼聲，激發出眾人愛國的情懷，心裡激盪不已，更有人直接轉身回家留下家裡的口糧，勻出些糧食拎到廣場。

  鄭芸溪頗為欣慰地點點頭，瞥了眼狼狽的皇上和大臣，抱著孩子往王府走去。

  當馮天揚等人歸來時，籠罩在贏朝近兩年的災難已經在眾人努力下挺了過來，饕狼日漸衰弱已經奄奄一息了。

  皇上昏庸，百姓們直接推舉能人進入朝堂擁護品德良善，卻做事又不乏果斷的太子登基，舉國之眾的力量足以讓政績平庸年紀大腦子拎不清的皇上退出朝堂，當逍遙的太上皇。

  馮天揚一直等到新皇登基後，才回到王府。

  秋日天高氣爽，一場小雨後空氣清新，鄭芸溪看著躺在搖籃中的兒子自娛自樂，她微低著頭縫製著小衣裳，眉眼間滿滿母性，讓心神疲憊的馮天揚依靠在門扉上，不想動了。

  看到門口的人，鄭芸溪微怔，眼睛泛紅彎著嘴角笑著不說話。

  馮天揚大步走上前，一把將鄭芸溪摟入懷中，哪裡顧什麼，急切地擁吻上，恨不得將她揉入骨子裡，以緩解思念到心疼的空虛。

  搖籃里的孩子咿咿呀呀軟軟濡濡地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