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丟面，自知之明

  「縣主還真是好大的脾氣。」聽到外頭的動靜，方才都坐在屋子裡的人接二連三的走出來，其中還有今日到訪的俞氏。

  此刻，慕瑾筱乖巧地站在俞氏身邊，很顯然方才在何氏和王韻的陪伴下跟俞氏經過了一番對話。

  至於對話的內容，慕瑾汐沒有興趣知道。

  「慕夫人說笑了，從小在鄉下長大，所以脾氣暴躁了些也是自然。」慕瑾汐好似根本不在意王韻的話，淡淡的看向何氏說道：「祖母，這慕家的小姐豈能是隨意讓個粗使婆子就能糟踐的？」

  

  「先前瑾嵐這丫頭毛手毛腳，打碎了東西，做錯事受罰也是理所應當。」何氏並不會因為慕瑾汐還叫自己一聲祖母就覺得自己跟她親近幾分，所以語氣有些冷淡地說道：「怎麼，這慕府里，我還做不得主了？」

  「只不過一個琉璃茶盞而已，祖母若是想要，跟我說一聲，送祖母兩個便是了。」慕瑾汐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說道：「反倒是這個老奴，仗著祖母先前的氣話來作踐慕家的小姐，難道不應該罰？」

  「縣主真是好大的口氣！」俞氏先前也聽聞若不是慕瑾汐當眾要弄死慕瑾筱，自家兒子也不會瘋了一般的要救人，所以對慕瑾汐實在沒有什麼好感，當下嗤笑一聲說道：「那琉璃盞在整個衛國都未必能出十個，你竟然還大言不慚地說給慕老夫人送兩個，真當我們不懂鑑賞珍品麼？」

  「聽王夫人這意思，是覺得我拿不出兩個琉璃茶盞了？」慕瑾汐掃了俞氏一眼，嗤笑一聲說道：「說起來王家還是世家貴族，竟然找了這麼個見識短淺的夫人，出去也不怕丟人的嗎？」

  「慕瑾汐，你什麼意思！」俞氏聽到慕瑾汐這麼說，頓時有些惱怒地往前邁了一步，剛想說什麼卻被慕瑾筱拉住了胳膊，當下有些不悅地說道：「你扯著我做什麼？」

  「縣主生性桀驁，舅母又何苦與她一般見識？」慕瑾筱柔聲勸慰道：「若是因此得罪了戰王殿下，豈不是得不償失？」

  慕瑾筱的確有些本事，兩三句話便已經勸服了俞氏。

  俞氏雖然忌憚戰王，可說到底還是咽不下心口這口惡氣，當下冷聲道：「我倒是要看看一個鄉野丫頭，見過什麼世面。」

  「祖母，若是我拿出琉璃茶盞來，祖母能否不再懲罰慕瑾嵐？」慕瑾汐冷冷地看了慕瑾筱一眼，隨後淡淡的說道：「祖母若是答應，我立刻奉上。」

  「好，只要你拿出來，我便不再追究。」其實何氏也不是很相信慕瑾汐手裡能有琉璃盞，可是想起慕瑾汐現在深得戰王寵愛，心中又不禁有些希冀，萬一戰王殿下手裡有，到時候慕瑾汐為了撐面子不一樣得拿過來嗎？

  「夏荷，去把我房裡那套七彩琉璃茶具帶過來。」慕瑾汐聽到何氏這麼說，便轉頭對夏荷說道：「記得拿一整套來，面得有些人有眼不識金鑲玉。」

  「是，小姐。」夏荷倏然消失不見。

  俞氏當然知道慕瑾汐是在嘲諷自己，當下冷嗤一聲，但還是按捺住性子沒有說話。

  慕瑾汐指著方才拿鞭子抽了春香的婆子，一字一頓地問道：「祖母，這婆子方才還想懲治我，又該當何罪？」

  「老夫人，老奴冤枉啊！」那婆子沒想到慕瑾汐竟然還記得自己的問題，當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說道：「就是給老奴十個膽子，老奴也不敢對縣主動手啊！」

  「那你打了我的人，怎麼算？」慕瑾汐指著春香說道：「先前因為我剛來府里，諸多不懂，便跟六姐姐要了春香到我身邊來，冬屏和夏荷學的快，所以我便又把人送了回去，只是賣身契還在我的手上，你說這人是不是我的人？「

  「哼，擺明了就是強詞奪理。」俞氏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自己還不知道幾斤幾兩，就在這裡替人家出頭。」

  「用得著你管麼？」慕瑾汐白了俞氏一眼，似笑非笑地說道：「身為王家的人，就別總插手別人家的事，更何況，管好你自己的兒媳就好了，操不夠的心是不是？」

  俞氏哪裡見過像慕瑾汐這樣的世家少女？

  不說翻白眼這種絕對不可能在她們身上出現的動作，就是這種冷嘲熱諷的口氣，都不應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來，這慕瑾汐怎麼就這麼囂張呢？

  「你說怎麼處置？」何氏閉上眼睛，拄著拐杖站在原處，漠然地說道：「你既然一定要說春香是你的人，那何必在放在瑾嵐身邊，日後就讓她去伺候你好了。」

  「那最好不過。」慕瑾汐示意冬屏拿起荊條，不等那婆子反應來，便直接抽在了她的背上，痛得那婆子瞬間哀嚎起來。

  「方才你抽了春香多少下，我就抽你幾下，方才六小姐和春香跪了多久，你就跪多久。」慕瑾汐抽完了那婆子，看了一眼她血肉綻開的後背，隨手將荊條扔在了俞氏的腳邊。

  這一幕氣的俞氏立刻往後退了兩步，晦氣地說道：「縣主有時間在這裡浪費時間，還是趕快把東西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吧！」

  慕瑾汐理都沒理俞氏，反倒是從袖中掏出賣身契直接交給了慕瑾嵐說道：「六姐姐，這人我徹底還給你，以後別發什麼善心去幫別人，人家未必幫你。」

  慕瑾嵐被慕瑾汐的話說道有些不好意思，只能低下頭不去看她，也不好意思多言。

  只不過，此刻的慕瑾嵐心中感動萬分，因為從未有一個人會像慕瑾汐這樣在這樣的情況下擋在自己的身前，願意替自己遮風擋雨。

  哪怕是自己的姨娘，也不曾如此過。

  因為她最疼愛的，始終都是慕瑾純。

  這個時候，夏荷已經回來了，手裡捧著一套嶄新的琉璃茶具交給了慕瑾汐。

  「王夫人，自己見過的東西少，就不要嘲諷別人了，不然待會面子丟了都沒地方撿。」慕瑾汐挑眉看向俞氏問道：「東西在這裡，王夫人是不是還認為這是假的呢？」

  「算你有自知之明！」俞氏雖然心下驚嘆於那套茶具的精緻，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我看這可未必是真的！」

  「王夫人，既然你這麼說……」慕瑾汐嘴角勾起一絲笑，淡淡的問道：「要不要打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