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送她回家

  他這話里不無暗示之意，岑青禾心底泛著噁心，嘴上卻要不著痕跡的回應著，「這兩天不舒服，一會兒得趕緊回家睡一覺，明天還要早起去跑業務。」

  陳偉明問：「呦，哪兒不舒服？要不要我開車送你去醫院看看？」

  岑青禾笑著回道：「謝謝陳副總，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兒，女人一個月總有幾天不舒服的。」

  陳偉明這麼一聽就懂了，他佯裝不悅的說：「你也是真拼命，這樣還敢喝這麼多的酒，也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他假模假式，岑青禾也就虛情假意，笑著回道：「這不是難得認識陳副總和周總監這麼投緣的朋友嘛。」

  兩人說話的功夫，周勝已經不行了。陳秘書過來把他架起，正好蔡馨媛也從外面回來。

  見狀，她紅著臉道：「哎呦，周總監是不是喝多了？」

  明知故問的話，岑青禾順勢道：「今天也這麼晚了，我們別耽誤陳副總跟周總監回家休息，改天再約。」

  王秘書過來扶著陳偉明，陳偉明起來的很吃力，王秘書抬眼看向岑青禾，面帶歉意的說了句：「岑小姐，能不能幫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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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都開了口，岑青禾又怎能拒絕？

  蔡馨媛想上前去擋，結果一旁的陳秘書叫她，說是幫忙扶周勝。

  周勝是真的喝高了，站都站不穩。蔡馨媛給岑青禾使了個眼色，岑青禾也暗地裡回了她一個。

  最後就是兩人誰都躲不了。岑青禾跟王秘書一左一右的攙扶著陳偉明，邁步出了包間。

  陳偉明儼然是今晚桌上喝酒最少的人，岑青禾拽著他的手臂，稍稍用了些力氣，也是怕他的手不規矩。可饒是如此，他還是側頭湊近她的臉，壓低聲音，笑著跟她說：「小岑啊，以後我們得常聯繫，我喜歡你……這人的性格。」

  岑青禾自己也喝了很多，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深一腳淺一腳跟陷在沼澤地里似的。她垂著視線，不管身邊的陳偉明跟她說什麼，她只一個勁兒的微笑點頭，嘴裡說著『是』。

  從包間到大門口，要經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岑青禾低著頭往前走，真的沒看見231號的包間房門，是何時打開的，更沒有看見商紹城一行人從裡面出來，而他身邊站著嬌俏的蘇妍，在蘇妍的注視之下，順勢朝她看來。

  陳偉明想伸手去握岑青禾的手，奈何岑青禾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都不給他抬手的機會。

  「那不是之前進錯門的女人嗎？」蘇妍看著岑青禾的方向，出聲說了一句。

  商紹城側頭看去，只見岑青禾扶著一個年過五十的陌生中年男人，男人明顯喝的不少，走路腳步虛浮，把她也給帶的東倒西歪。

  她臉上掛著機械而不怎麼情願的笑容，一直在點頭。

  陳博軒他們走在商紹城身後，見商紹城不動了，嘴裡問著『怎麼了』，然後順著商紹城的視線看去。

  岑青禾已經走至三四米之外，陳博軒一眼便認出她來，眼中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神情，正想側頭跟商紹城打趣，只是嘴巴還沒張開，就聽見商紹城說：「走吧。」

  說完，不待陳博軒等人開口說什麼，他已經逕自轉身往外走。

  岑青禾無意中抬起頭來，正好看見商紹城別開視線的側臉，她有些愣，隨即下意識的低下頭去。

  不知為何，她不想讓商紹城看見這樣的她。可能她心裡也覺著此時的自己，真的跟體面無緣。

  好在商紹城他們走在前頭，岑青禾扶著陳偉明走在他們身後三米之外，她不著痕跡的放緩腳步，心裡想著，商紹城應該是沒有看見她的吧。

  岑青禾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因此連身邊陳偉明跟她說話，她都沒有聽見。

  「小岑，小岑？」

  陳偉明也是鍥而不捨，一個勁兒的叫岑青禾的名字，聲音大到幾米之外的人都能聽見。

  岑青禾猛地回過神來，她側頭看向陳偉明，輕聲道：「陳副總，怎麼了？」

  陳偉明眼睛都沒焦距了，笑的傻兮兮，出聲回道：「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家不安全，我送你回去。」

  岑青禾勉強勾起唇角，淡笑著回道：「不用了，我跟馨媛住一起，我們結伴回去。」

  陳偉明說：「兩個單身女孩子，又都喝了酒，那我更不放心了，我必須送你們……」

  說話間，一行四人已經走到了飯店門口。

  岑青禾正想出聲拒絕的時候，只聽得一個熟悉的男聲傳來，「青禾。」

  岑青禾抬眼一看，便看到一張意外的面孔。

  薛凱揚？他怎麼在這兒？

  岑青禾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薛凱揚已經邁步迎過來，他直接打她手中攙過陳偉明，然後問另一側的王秘書，「車在哪兒？」

  王秘書打量著薛凱揚，然後伸手指了外面的一輛車。

  薛凱揚步子挺大，走的也快，王秘書為了配合他的腳步，兩人幾乎是把陳偉明給提到了私家車旁。

  陳偉明一個晃神的功夫，身邊的岑青禾就變成了『男人』。他眼帶迷茫，嘴裡面含糊著喊道：「小岑呢？」

  薛凱揚幫忙把他扶到車子后座，然後對仍舊清醒的王秘書道：「我會送她們兩個回家。」

  王秘書多有眼色的人，一看便知道薛凱揚跟岑青禾關係匪淺，所以笑著道了謝，轉身坐進車裡。

  另一邊，蔡馨媛也把周勝扶進車中，擺了擺手，眼看著車子開走，她這才一彎腰，直接吐在路邊。

  岑青禾見狀，趕忙小跑著過去，幫她攏頭髮，又拿紙擦嘴。

  這一吐，蔡馨媛頭暈眼花，是真的醉的不行。薛凱揚走過來，對岑青禾道：「我送你們回去。」

  岑青禾說：「不用了，我們打車回去。」

  薛凱揚說：「她醉成這樣，你又喝了不少，你們兩個回去不安全。」

  說話間，他站在路邊，伸手攔了輛計程車。把蔡馨媛扶到副駕上，薛凱揚打開后座車門，對岑青禾說：「進去。」

  岑青禾上了車，他緊隨其後坐進去，關上車門。

  不遠處，商紹城等人都站在飯店門口，正商量著待會兒去哪兒玩。商紹城嘴裡面叼了根抽到一半的煙，燈光一晃，金色的菸嘴跟他眼中的光亮一樣，都煞是漂亮。

  他看見岑青禾跟個陌生年輕男人一起上了車。

  陳博軒叫他，「欸，紹城，我們待會兒去哪兒？」

  商紹城吸了口煙，將剩下的部分扔在腳邊碾滅，薄唇中吐出一口白色煙霧，他一邊往台階下面走，一邊道：「你們先定地方，我有點事兒。」

  見他要走，蘇妍第一個挑眉，但卻沒有叫住他。

  陳博軒揚聲問：「你上哪兒去啊？」

  商紹城已經走出兩三米，頭都沒回，只出聲回道：「忘了點兒東西。」

  他走到白銀色的跑車旁邊，拉開駕駛席車門坐進去。飯店門口的一眾人看著他，他目不斜視，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很快駛離飯店門前。

  蘇妍一直注視著商紹城的車尾，當他的車尾燈已經消失在視線中時，她這才忍不住對身邊的人問道：「他去哪兒了？」

  大家都說不知道，只有陳博軒但笑不語，笑的那叫一個意味深長。

  蘇妍看著陳博軒，眼帶狐疑的問道：「你知道？」

  陳博軒馬上挑起半邊眉毛，出聲回道：「你沒看我也納悶他去哪兒了嘛，我怎麼會知道？」

  商紹城不記得岑青禾所乘坐的計程車車牌號，就算記得住，以夜城這個車流量，他也根本找不著。他只是一轟油門，轉眼間直接來到天府花園樓下。

  降下車窗，他坐在車裡抽菸。一根煙抽完，又等了差不多五分鐘的樣子，對面一輛計程車亮起車前燈，然後緩緩靠邊停下。

  從后座中出來一男一女，男的商紹城不認識，女的是岑青禾。

  她走到副駕那裡，把蔡馨媛給扶下來。

  蔡馨媛喝多到走路都走不穩，薛凱揚說：「要不要我背她上去？」

  岑青禾說：「不用了，謝謝你送我們回來，不麻煩你了，等我到家給你報平安。」

  她這是把他後路都給堵死了，連送上樓都不用。薛凱揚也不是傻子，聽得出岑青禾話里話外的防備之意。

  雙手插兜，他輕聲說：「那你慢點兒，我等你打電話再走，你有什麼事兒叫我。」

  「好，我們先上去了。」

  岑青禾一個人扶著蔡馨媛，雖然有些費力，可也沒叫薛凱揚幫忙。

  商紹城坐在幾米之外的跑車之中，見狀，眼中閃過饒有興致的光芒。

  他又點了根煙，坐在背光的地方，唯有手指間的一個圓點，忽明忽暗。

  一根煙抽完的時候，薛凱揚接了個電話，是岑青禾打來的，她說：「我們到家了。」還是氣喘吁吁的聲音。

  薛凱揚道：「那就好，你們早點兒休息吧。」

  岑青禾說：「今天太謝謝你了，改天你有空，我請你吃飯。」

  薛凱揚道：「行，我記住了。」

  商紹城聽不見薛凱揚說什麼，只見他電話打不到一分鐘就掛了，然後坐上之前的那輛計程車，離開小區樓下。

  商紹城升起跑車車窗，油門踩下，也離開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