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開門迎客

2024-06-10 19:06:37 作者: 雪玲

  煞神已站了起來,步步緊逼。

  楚晚晚欲哭無淚,喬裝出可憐兮兮的柔弱狀。

  寧奕修靠前,白玉蘭一般的手已捏住了楚晚晚萎落在肩膀上的髮絲。

  他神容清冷,如冷冬寒梅,鼻翼之間的氣息清冽,「少在這裡給我玩兒花樣!」

  那眼神讓人不寒而慄。

  楚晚晚只感覺自己心跳猛然加速。

  不敢胡言亂語,她只能繳械投降——「我不想用你的銀子,更不敢陽奉陰違,說了出來找私塾先生,自是認認真真在找,我路過這店,發覺人家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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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接著編!」

  對方好整以暇看著楚晚晚,調侃一般,「晚晚,你好不聽話。」

  「算了,」橫豎做生意的事寧奕修定會識破,她將心一橫,「我就是要做生意!」

  「偌大一個寧國府,需要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來養家餬口了?」他奚落。

  楚晚晚戰慄了一下,「有價值的人生就是不斷實現人生價值,您要同意,皆大歡喜,您要不同意這也沒什麼,我將這個盤出去就好了,還能賺一筆呢。」

  等待對方仲裁的時候,楚晚晚後退一步,做好跑路的準備。

  空氣陡然寂靜。

  在這千鈞一髮,寧奕修卻沉吟道:「你做什麼買賣?」

  「開個醫館!帝京的醫館固然有很多,但說起專業度,十有八九都不如我!還有,你們這裡不少人生了怪病只能眼睜睜等死!窮人呢,沒銀子看病,有錢人呢,找不到蓋世無雙的醫官,我就不同了。」

  對醫學,楚晚晚向來自信滿滿。

  之前寧奕修也已見識過楚晚晚的手段。

  對楚晚晚那「幼年曾遇到過神醫傾囊相授本領」等等的事,他半信半疑,此刻見楚晚晚說的頭頭是道,寧奕修嗤笑一聲,「能日進斗金?」

  「一開始還可能賠錢呢,但帝京有錢人多啊,我可以敲竹槓。」

  寧奕修意味深長道:「准了!之所以要你開醫館,不是認定了你能賺錢,而是給你個事做,免得你在家鬧騰。」

  她?鬧騰?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此事塵埃落定,捅破了這一層窗戶紙後,楚晚晚索性大刀闊斧幹起來。

  第二日就找了苦力和工匠。

  大家夜以繼日的勞作,很快楚晚晚的醫館就裝修完畢。

  她招賢納士,一口氣聘了不少人。

  看楚晚晚鍥而不捨,寧奕修倒很期待看看這破丫頭下一步要做什麼。

  開業當天,就有人來看病。

  寧奕修坐在屏風後面休息,不時地乜視一下外面川流不息的人。

  他發現,楚晚晚給窮人看病分文不取,給富人看病收的銀子也不是很多,寧奕修嘆息,「本君以為會對你刮目相看,如今看來,是我高估你了,鬧一鬧收收心回家吧。」

  楚晚晚蹙眉。

  就在寧奕修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管家模樣的男子攙扶了一個富家子弟走了進來。

  管家說自己家少爺從小就有腹痛的毛病,已是年深日久的老根子了,希望楚晚晚能幫忙看看。

  「有醫官說這是絞腸痧,但吃了不少藥也無濟於事,小人聽說新開了一家醫館,這就帶了少爺過來碰運氣。」

  這是個奇怪的病!

  寧奕修不走了,坐在原來的位置。

  他想要重新評估一下楚晚晚。

  楚晚晚上前去問了幾個問題。

  對方疼的死去活來,每個問題都是管家作答,等那管家回答完畢,楚晚晚伸手在男子小腹位置摸了摸,已隱隱約約明白了什麼。

  她不動聲色點點頭,表示需要診脈。

  那管家急忙將公子的手送了過去,楚晚晚切脈完畢,說道:「恭喜賀喜,這是喜脈。」

  「喜脈?」

  一語既出,噓聲譁然。

  寧奕修按壓了一下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恨不得原地消失,就這三腳貓的醫術也拿出來誆人?

  好好一個男子怎麼就是「喜脈」。

  在眾人挖苦的冷笑聲里,楚晚晚站了出來。

  「諸君知道什麼?這的確是喜脈,聽我娓娓道來大家就心知肚明了!這少爺的娘親在懷胎的時候其實是個雙胞胎,但他的弟弟或哥哥因為某些原因而胎死腹中,身體和他的身體逐漸合二為一,所以有了這種疼痛。」

  聽到這裡,眾人嘻嘻哈哈。

  對面一家醫館的人已做好了砸店的準備,「我說姑娘啊,在我國哪裡有女孩子給人看病的,你不回家相夫教子哄你男人睡覺你在這裡大放厥詞裝什麼大尾巴狼呢,我開醫館十九年了,從未聽說這等病,你真是會吹牛。」

  「是不是,我等會兒總會要你們一睹為快。」

  楚晚晚不慌不忙湊近那管家,「當日夫人懷孕,你可就在府上?」

  那管家點頭。

  楚晚晚問:「夫人的肚子是否比一般孕婦大一些,過了預產期也沒生孩子,等孩子出生以後沒多久你們夫人就去世了,對嗎?」

  一開始那管家也不相信「懷孕」這等荒誕的說頭,但聽楚晚晚分析的頭頭是道,且每句話都和之前的歷史一模一樣,他不由的點點頭。

  「送他到內室,我定會將他肚子裡的死胎給拿出來,至於春和盛的掌柜,如若等會兒手術結束證明我的結論是正確的,你老人家可是要學狗叫給我賠禮道歉呢。」

  「哈哈哈,」春和盛的柳掌柜冷笑,「別說學狗叫了,只要你將死胎拿出來,這少爺還好端端的,我今日將那十二生肖都學一次給你,從今以後我關了店門!我乞討去。」

  楚晚晚詫異,玩兒的這麼大啊。

  那少爺想不到自己會被人拿來打賭,他痛苦的看向楚晚晚。

  「如何拿出來?」

  「自然是要……」楚晚晚拿出前幾日找人鍛造的器械,手中頓時多了一把冷颼颼明晃晃的「武器」,「開膛破肚了。」

  那公子詫然,垂死病中驚坐起——準備逃離。

  但沈晚晚卻拍一拍胸膛,「你怕什麼?我有出神入化的醫術,我可比他們厲害多了,如今你找衙門備案就好,倘若我今日不小心誤殺了你,我心甘情願蹲號子,但如若我救醒了你,你可是要給我這個數。」

  楚晚晚報出了一個數。

  那人左思右想,見楚晚晚如此珍而重之,大略明白她的能耐。

  「我日日被病痛折磨,已要死不活,罷了罷了,今日聽憑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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