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菲茨伯爵號(一)
2024-06-10 19:03:45
作者: 天空魚
周圍眾多的水手正忙碌著操控風帆,嘗試讓海船前行。滿臉絡腮鬍子的胡克船長不停的大聲吆喝,讓水手不要偷懶。站在桅杆頂部的領航員也時不時的喊出聲,一邊罵著水手都是一群笨蛋,一般指揮著調整海船航向。整個海船,就這樣一點點的離開海姆亞角的港口,駛進無邊無際的風暴海。
李察對於周邊的吵雜聲自動屏蔽,從懷中掏出一個做工精緻的黃銅懷表看了一眼,眼睛微眯。
現在拿在李察手上的懷表,是之前十四天、花費足足1萬銀伊托才製造出了的——之前的十四天,珠寶店老闆紐曼用盡全力,召集了數位頂尖工匠大師,總算是把李察所要求的高精度零件一個個打造起來。
當一個個零件最後有機的拼裝到一塊,一塊高精度的懷表就誕生了。
一般來說,現代地球上流行的普通價位(三千元左右)的機械錶,精確度在每日12秒左右,比較高端(幾萬元)的機械錶,精確度在每日6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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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察現在手中的這顆懷表,勉強處於兩者之間,精確度為每日正負8秒。
費了這麼大的功夫,投入這麼多的金錢製造一塊高精度的表,李察倒不是拿來看時間的,那也太奢侈了。
實際上,鐘錶對李察的用途只有一個——最簡單也是最根本的——了解世界、研究世界、解析世界。
要想做到第一步——了解世界,首先得知道當前世界具體是個什麼樣子。換句話說,至少要知道,當前世界有幾塊大陸,各自在什麼方位。再簡單點的話,首先得知道自身在這個星球的什麼位置。
從科學的角度出發,「一塊大陸便是一個是世界」、「天圓地方」的世界理論,李察是嗤之以鼻的。按照物理學定律,無論一個世界多麼怪異,至少得是一顆星球或者類球體,才能長久存在。
而在一個球形世界的表面,進行定位,最簡單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經度和緯度。
經緯度是地理學定義:緯度為地球上任意某點、隨地球自轉而形成的軌跡,每條緯線為圓形且兩兩水平。其中從赤道,到南北極可分為90度,即北緯多少度、南緯多少度。緯度為地球表面連接南北兩極的半圓弧,從穿過倫敦的本初子午線出發,向東向西各可延伸180度,即東經多少度、西經多少度。
在一顆星球上,只要知道了類似地球的經度和緯度,就能得知當前在星球上的位置。
其中緯度好解決,用航海六分儀測出太陽、星辰與地平線夾角,就能通過計算得出具體結果。
但解決掉緯度後,經度卻是一個很大的攔路虎。
因為對比緯度,經度是一個完全人為制定的概念。緯度的話,赤道只能是0度,南北極只能是90度,這是無法改變的。但經度的360度,卻不一樣。既可以把穿過倫敦的本初子午線作為起點,也可以把穿過北京的經線作為起點。起點不同,劃分的經度就不同,你永遠無法知道你的準確經度。
不過方法畢竟是人想的。當初經度問題曾經在地球大航海時代,困擾航海家幾十年,最終被荷蘭的數學界伽瑪攻克。
伽瑪提出一個變通的方法:地球24小時自轉一周,一周的經度是360度,所以,每個小時就相當於經度的15度。這樣一來,只要知道兩地的時間差值,就能知道兩地之間的的經度差。舉個例子,如果知道一個地方的正午12點正好是倫敦的上午10點,那麼就說明這個地方在倫敦東邊30度的地方。
通過這個方向,哪怕不知道準確的經度,但卻可以定義一個你自己的經度起點,並算出和起點差多少度。
這一個方法的關鍵是,必須有一塊精準的鐘表。如果鐘錶不準確,一天就能誤差半個小時,那麼估算出來的數值會偏差7、8個經度,而按照地球上的換算,一經度差不多就等於111千米,也就是222里地,簡直是天差地別。
實際上,在地球歷史上,伽瑪提出解決方法後,真正實施起來卻是幾十年後,都是因為鐘錶的精度的制約——直到幾十年後,才有符合要求的鐘表發明出來。
而鐘錶之所以在大航海時期發展迅速,都是由於當時人民對精度的狂熱需求。當初為了解決鐘錶的難題,英國直接「喪心病狂的」設立了「經度獎」。這個獎項規定:凡是有辦法在地球赤道上,將經度精確到到0.5度以內的人,獎勵2萬英鎊。而當時的2萬英鎊是個什麼概念?換算的話,差不多相當於現代地球上人民幣上億元。
上億元,一個表。
這就是科技上,最細微一個進步的價值。
李察自然不需要花費一億去買一個表,作為一個異世界的人,最大的優勢就是科技超前帶來的知識優勢。因此,在了解歷史上的種種辛秘後,李察直接選擇最簡單的那條路走,直接製作出了符合需要的表。
而通過這塊表,也將開始從海姆亞角定位起點,然後一點點的繪畫出當前整個世界的框架。
位置東經0度,北緯42度,出發!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日子,平淡而無聊。
畢竟,在大海上,除了海水就是海水。海船雖然能幫助一個人到達很遠的地方,但相應的也讓人困在尺許的狹窄船艙中無法自由活動。
因此,船的航程中很是沉悶。
小女僕露西一開始倒不覺得這樣,她畢竟是第一次坐船航海,在短時間內克服了暈船的不適後,立刻活躍起來。不是用麵包屑去餵海鷗,就是去看水手如何操控風帆,又或者看犯錯的人被胡克船長罰去洗甲板。
但這樣一連十多日後,小女僕露西也有點厭了,精神都有點蔫。不再有興趣去餵海鷗,只是把麵包屑揉的極細極細丟到水裡,又或者躺在船艙中瞪大眼睛看著船艙頂,猛地轉身對李察問道:「少爺,還有多久我們才能上岸啊?」
「很久,慢慢等著吧。」李察看著牆上貼滿的紙片緩緩回答。
對於李察來說,倒是並沒有小女僕這樣無聊,或者說閒。雖然在船上沒有辦法做複雜的實驗,但是這並不能阻止李察開始了一個很難、很龐大的研究——當前世界的物質組成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