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八景

  「嗯？那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我姐姐出事後，她不承認和我姐姐借了錢……」王雪哭著說，「她和姐姐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姐相信她就沒打借條，結果她就賴帳了。她還假裝好人，說幫我姐姐出了這麼多錢，把這家店給搶走了。」

  趙采兒說：「沒打借條嗎？那應該有轉帳記錄可以作為證據呀。」

  王雪說：「我姐姐給的是現金，壞人打牌輸了八十萬，別人說打牌只收現金。然後壞人就給我姐姐打電話，我姐姐說要替她報警，壞人不敢報警，說她欠錢的人惹不起。我姐姐大半夜起來，東湊西湊，才湊了八十萬現金送過去。為什麼啊……為什麼她不敢惹那些打牌欠錢的人，卻要這樣欺負我姐姐啊……」

  我沉默了，對趙采兒說：「讓孫女士回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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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采兒立即打了電話，而孫女士也很快就回來了。

  她進了店問我們怎麼回事，結果一看見王雪，立即皺眉道：「你怎麼又來了？」

  我說：「孫女士，還沒問過全名怎麼稱呼？

  「孫倩。

  「這小姑娘說你欠了她姐姐八十萬，這家店應該早就屬於王夢，有這麼一回事嗎？」

  孫倩翻了個白眼，她無奈地說：「小孩子的話你們也信啊？我這麼跟你們說吧，這一切都是王夢瞎編的，她當時癱瘓了，就想盡辦法編故事博同情。我當時叫她拿出證據，結果她就是拿不出來。」

  王雪急得大叫：「你就是跟我姐姐借錢了！你們在九月十五號打過電話，我姐姐接了你的電話之後，她到處跟人借錢，當時的記錄證據都在！」

  孫倩無辜地說：「那只能說明是你姐姐跟別人借了八十萬，我的天啊這也太無辜了吧？只是因為我跟你姐姐打過電話，然後你姐姐跟人借了八十萬，就變成我欠了她八十萬？那我要是跟你打電話，然後去借一百萬，是不是可以說明你欠了我一百萬？」

  我說：「我插句話，如果這位小妹妹說的是真的，那王夢不是惡鬼，她對這個店有很深的眷戀。可要是這樣持續下去，她受到的委屈越來越多，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鬼魂也是如此。到時候王夢很可能會變成惡鬼取你性命，所以孫女士……你保證你說的話是真的嗎？」

  孫倩說：「那你要這麼說，我還請擺渡人做什麼？你們肯定要提前搞定她啊，我先聲明，我根本沒有從王夢那借錢，但是我擔心她自己想不開，要拉著我償命，這也是有可能的吧？」

  「你撒謊！你嘴裡沒有一句是真話！你是個壞人！」

  王雪氣得去打孫倩，而孫倩一耳光扇了過來：「別他媽亂說話，我難道不要名譽的嗎？」我順勢將王雪扯了回來，讓她避開了孫倩的耳光，輕聲說：「別打孩子。」

  「反正事情你們自己看著辦，我是不可能承認這件事的，沒有發生的事情，我為什麼要承認？」

  孫倩匆匆說過之後，就直接走了。

  我抱起王雪，讓她坐在我腿上，溫柔地說：「別哭了，我和你保證，一定幫你找到真相，好嗎？」

  「難，我們是擺渡人……」陳小雅說，「如果情況屬實的話，我們只有兩條路能走。一是暴力威脅王夢投胎而去，二是讓她魂飛魄散，因為我們找不到證據，無法完成她的遺願！」

  我擦去王雪的淚水，輕聲說：「沒有第三條路的話，就親手造出一條路來。不求完成任務，只求問心無愧，這是我的信念。」

  我哄好了王雪，溫柔地和她說：「你跟哥哥說清楚，你到底知道多少情況？或者說……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我爸爸媽媽都知道。」

  「他們如果能找到證據，你姐姐就不會落得這個下場了……」我說，「除了你爸爸媽媽，還有誰？」

  王雪苦思冥想一會兒，最後說：「還有那個壞人的男朋友！他也知道這件事情，我爸爸媽媽去求他說實話，他卻不肯說實話！」

  我說：「那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我爸爸媽媽有他電話，我去找。」

  王雪跳下了我的腿，然後就跑了。

  我說：「雖然靈異事件是發生在美妝店裡，但我們的行動恐怕不在這兒，我希望能查出這件事的真相。如果王雪所說情況屬實，銅錢會怎麼處理？」

  「我們要做的是擺渡鬼魂，而不是主持公道……」陳小雅塗著口紅，淡淡地說，「只要擺渡鬼魂成功，孫倩就要給錢，無論她是不是這家店的老闆，銅錢都能讓她吐出錢來。」

  趙采兒惱怒地說：「如果情況是真的，那就是孫倩騙了好朋友八十萬，然後拿店裡的錢來墊付了六十萬，還美滋滋地拿走了這家店！太過分了！」

  我說：「不要被你的情緒左右思緒，冷靜處理。」

  「嗯，聽隊長的。」

  我們等了一會兒，等到林天峰包紮著腦袋回來了。

  又等了一會兒，那王雪也回來了，她拿著個紙條，氣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大哥哥，給你。」

  我接過紙條，上邊是個手機號。

  小女孩爬到了我的腿上坐著：「你看這個可以嗎？」

  林天峰崩潰道：「隊長你怎麼跟她這麼親呢啊，還讓她坐你腿上，她剛打破了我的頭啊！」

  陳小雅不耐煩地說：「林天峰你別站在這兒，你擋著我光了！」

  「好的女神。」

  林天峰連忙退出去了，而陳小雅拿起手機，給這手機號打去了電話。

  那邊被掛斷了，然後發來了一條簡訊：「請問哪位？」

  我問王雪：「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

  「知道，他叫邵勇……」王雪說，「他以前還來我家做過客。」

  我發去信息：「你是邵勇嗎？」

  「你是誰？」

  陳小雅有些不耐煩了，她打開微信搜索邵勇的手機號，很快就搜到了他。

  邵勇的頭像明顯是他自拍，照片裡他拿著一瓶酒，貼在自己的臉上自拍。

  陳小雅看笑了：「拿瓶黑桃秀你媽呢，窮屌絲，還值得你貼在臉上秀呢？老娘每次神龍套都隨便點的好嗎？」

  趙采兒吃驚地說：「黑桃是窮屌絲嗎？我從來喝不起啊。」

  「下次姐姐請你喝。」

  陳小雅沒再發簡訊，而是再一次打電話，並且開免提。

  那邊終於接通了，但是邵勇沒說話，一片沉默。

  可以看得出來，這個邵勇做了不少虧心事，一個電話都那麼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