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失控

  宋浩苦笑了一聲，試圖解釋：「我那是……」

  「你那是迫不得已？你那是讓師姐的父母放心？」青羽冷笑連連，「宋浩，你虛不虛偽啊？」

  宋浩沒了話。

  「夠了！」段漣漪皺著眉打斷他，「你來做什麼？沒什麼事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青羽的笑淡了下去。

  宋浩卻忽然開口：「不錯，如你所見，我心悅漣漪。」

  段漣漪一怔，不敢置信地看著宋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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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者卻笑了起來，四目相對那一刻，段漣漪沒由來地心裡一慌。

  心悅……大師兄怎麼會是心悅呢……

  段漣漪腦子亂成一鍋粥，又聽宋浩道：「我承認，在這一件事上，我的確沒有你勇敢，我虛偽，我使了點手段讓漣漪和我結為道侶。」

  「可是，這又怎樣？」宋浩看著青羽道：「莫非你認為，漣漪和你在一起才會快樂？」

  青羽厲聲道：「當然！」

  宋浩淡淡道：「那之前漣漪和你待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你捫心自問，漣漪過的開心嗎？」

  「……」

  場面就這麼尷尬住了。

  段漣漪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要幹嘛。

  宋浩又開口道：「更何況，漣漪，不喜歡你。」

  段漣漪心裡一怔。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著宋浩，然而那話原本應該是對著青羽說的，段漣漪卻發現宋浩是看著自己的。

  ……所以，也是說給自己聽的麼？

  宋浩衝著她微笑：「對嗎，漣漪？」

  段漣漪睜大了眼。

  青羽已經瘋了一般地笑了起來，「宋浩，你可是真是蠢啊，師姐不喜歡我，難不成喜歡你？」

  說完，青羽也看向了她。

  段漣漪茫然地後退了一步。

  宋浩繼續道：「不然呢？」

  「青羽，莫非你覺得漣漪對你的那些好，就是喜歡你了？」宋浩很清楚怎麼刺激青羽，「不過是些再尋常不過的善舉，哦，是了，你從小缺愛，想必漣漪是第一個這麼關心你的人，你會生出這樣的錯覺，也是可以理解的……只不過，是有些可憐的。」

  「大師兄……」段漣漪動了動嘴。

  這話……聽著有些刺耳。

  可是宋浩不給她機會，「漣漪，你說，對嗎？」

  在看到段漣漪眼裡閃過那一分猶豫和不忍時，宋浩心裡一沉，又追問道：「漣漪？」

  「我……」段漣漪看了看微笑的宋浩，又看了看那邊紅著眼的青羽，某一瞬間，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大師兄……這是在逼她做選擇吧。

  是選擇成為一個魔族，日後和青羽同流合污，還是選擇以魔族的身份回到父母身邊。

  她定了定心神，扭頭看了那頭已經不知是哭是笑的少年，緩緩開口。

  「對。」

  這一個字，輕飄飄地砸到了青羽心裡。

  段漣漪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剛剛的那些慌亂和無措也消失不見，她一字一句道：「大師兄說得對，我只不過是下意識地一些舉動罷了，即使對方是一隻沒有靈智的小獸，我也會有同樣的舉動。」

  青羽臉上的表情也淡了淡，除了眼尾比剛剛還紅，眼睛裡也慢慢爬上了紅血絲。

  段漣漪眼睫顫了顫，表情變得冷淡：「我不喜歡你，青羽。」

  宋浩鬆了一口氣，抬眼去看青羽，正要說什麼，對方的身影卻忽然一動。

  再睜眼，青羽已經到了段漣漪身邊，他的手已經悄然捏住了宋浩的脖頸。

  段漣漪一瞬破了功，「住手！」

  宋浩已經呼吸困難，身體不斷地往上移，他無力地去扒那隻十分用力的手。

  段漣漪已經抓住了青羽的另一隻手，「青羽……你先、你先鬆手！」

  青羽卻笑得詭異。

  「師姐。」

  「我知道的，你也喜歡我，你只是被人蠱惑了，才說出那樣無理的話。」他語氣溫柔極了，「等我殺了這個虛偽小人，以後就再也沒有的人能挑撥我們了。」

  「不要！」段漣漪死死抱住青羽的手，「不要！不要殺了他！」

  然而儘管段漣漪如今成了魔，修為也高了不少，可是她依然攔不住青羽。

  更要命的是，分明連呼吸都困難的宋浩此刻還不忘刺激青羽。

  「咳咳……呵呵……挑撥？青羽……你太天真了……不喜歡就是、就是不喜歡……豈是我說兩句就、就能改變的……」

  青羽冷冷地看著他。

  在段漣漪看不到的角度，宋浩嘴邊忽然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漣漪，是我的道侶。」他似在炫耀，說得卻十分小聲，段漣漪瘋狂地在求青羽不要動手，一時間也沒有聽到這些話。

  「你這一輩子……都休想……和漣漪在一起……」

  「閉嘴！」青羽一聲爆呵，手上一個用力，周身魔氣也失了控一樣地釋放出來。

  段漣漪被一瞬震開，失重地飛了出去，摔到在牆角處。

  青羽發狂了。

  段漣漪渾身發抖，受到這些魔氣的影響，她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魔氣也隱隱地有些失控，段漣漪捂了捂胸口，抬眼看去，宋浩已經被高高地舉起，滿臉痛苦。

  「不……」

  她沒來得及說話，宋浩抬眼看了過來，眼神卻十分溫和。

  只是他的雙手已經無力地自然下垂了。

  下一秒，青羽冷眼地將他扔了過來，宛如扔垃圾一樣。

  宋浩就掉在自己的腳邊。

  段漣漪心存僥倖地去把他扶起來，宋浩卻沒了氣息。

  這麼濃郁的魔氣弄出的動靜已經將段府里的其他人引了過來，一群醫修和段父段母趕到的時候，段漣漪正趴在地上哭。

  「女兒……」段父段母一眼就發現了段漣漪，縱使旁邊還站著一個不容忽略的魔頭，兩人卻依然沖了過去。

  「爹！娘！你們快救救他！」段漣漪忙不迭地把宋浩扶起來。

  趕到的宇文長老見狀，身體直接一個踉蹌，他撲了過來，「徒兒……」

  幾位都是水平極高的醫修，宋浩還能不能救，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段漣漪曾經也是醫修……見他們這副模樣，她一顆心倏地冰冷。

  宇文長老痛失愛徒，一時間情緒有些失控，他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目光一下落在一旁的青羽身上，他瞬間衝過去，「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殺了我的徒兒！你怎麼能……唔——」

  剩下的話沒來得及說出來。

  段漣漪紅著眼抬頭就看到青羽已經掐住了宇文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