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煉丹

  雲棠望著少女不解的水靈靈大眼睛，她無意識地舔了舔唇，笑了一聲。

  「的確有效果，但效果不好。」雲棠說：「丹藥都是提取出靈藥藥性的精華集結而成，之前的藥汁裡面除了藥性之外，還包含了雜質。」

  她解釋道：「有些雜質無所謂，但有的雜質能夠造成可怕的影響，哪怕只是細微的存在。」

  「我們丹修和醫修有所不同，醫修雖然也煉丹，但他們往往只需要重視靈藥之間的藥性平衡，而我們丹修，任何細節都要重視起來。」

  望著雲棠認真的眼睛，靈鳶有片刻的怔愣，而雲棠已然開始注入靈力，這個話題就此終止。

  這一爐煉得很久，一直到黎明破曉，雲棠堪堪收力，有些虛脫地癱坐了小會兒，才爬起身來朝著丹爐走去。

  味道都沒什麼差別，關鍵在於能不能成丹。

  雲棠抿唇，心情倒是依舊平靜地揭開丹爐，反正都失敗這麼多次了，她低頭看去。

  爐底，兩粒圓滾滾的翠綠丹藥乖巧地躺著。

  居然成了！

  

  成功的喜悅讓人舒心，雲棠臉上也緩緩露出一抹笑來。

  因為靈藥用量比較少，所以只有兩粒丹，但沒關係，南宮言寂那邊一粒就足以解決。

  ……

  靈鳶睡醒，罕見地看到了另一床榻上躺著的雲棠。

  咦，小師姐竟然還在睡？

  她打了個呵欠，起身正要給自己施個清潔術，餘光卻瞥見枕邊的一個小瓷瓶。

  這啥東西？

  她拿起來搖了搖，聽到裡面晃動的聲音後，便打開了蓋子。

  一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香味道傳來，靈鳶猛地睜大眼。

  小師姐她成功了！真的成丹了！

  身上玉牌有動靜，靈鳶摸出來，收到的是師父無極子發的傳訊，說今天不用去問學堂，直接去大師兄的院子。

  靈鳶咋舌，這是要開始教他們煉丹了啊。

  玉牌一轉，顯示出雲棠發來的傳訊：成丹！試試，這個效果比之前的藥汁好了許多，另外，今天上午幫師姐我請個假，不去學堂了。

  靈鳶：「……」

  她手都在顫抖，這尼瑪煉了一晚上的兩粒五級丹藥，就這麼隨便地丟給她一粒了？！！

  還試試？這有什麼好試的！這他媽不好好保管起來？

  靈鳶深呼吸一口氣……雖然但是，隱隱地，怎麼有種抱上大腿的暗爽和竊喜？？？

  **

  但最後雲棠還是沒睡成懶覺，因為傳訊玉牌一直再響，她最後還是被吵了起來。

  一看傳訊，哦，今天要去大師兄那邊煉丹了。

  雲棠抹了把臉，和靈鳶一起出門。

  路上碰到了同樣出門的韋奕和蕭棋。

  「小師姐！」遠處的蕭棋驚喜地朝著兩人揮手，連同韋奕一陣小跑上前，「真難得，竟然能在路上碰見你們。」

  說好一起當廢物，結果這倆人一個天沒亮就去問學堂看書，一個通宵背丹方，哼哼，這虛假的友誼！

  靈鳶抽抽嘴角，視線不動聲色地從雲棠身上掃過，咳嗽一聲，開始找話題：「你們丹方都記住了嗎？」

  今天大師兄教他們煉的丹，都是之前師父無極子講過的丹方，之前就有說讓他們背下來。

  蕭棋一秒歇菜，悻悻地摸摸鼻子：「我還沒記住呢。」

  韋奕扭頭，幸災樂禍：「那你會被大師兄揍的。」

  「……」蕭棋咽了咽唾沫，他又不是不知道，以往他也沒被少揍，但這次不一樣啊！

  他忽然眼睛亮亮地看著旁邊拿起筷子的雲棠，「小師姐應該也沒背丹方吧！」

  雖然小師姐平時看書多……但她看的都不是丹藥的書啊！

  三人都知道雲棠看書，也都清楚雲棠看的都是些什麼書——煉器的，種菜的，吹喇叭的，念經的，打鐵的。

  總之就沒有幾本丹修該看的書。

  況且他之前問過靈鳶，小師姐在房間裡也不背丹方。

  蕭棋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嗯，他有隊友！！！

  靈鳶默默看了眼蕭棋，在心裡同情他。

  傻孩子，你對一個剛練出五級丹藥的金丹修士的實力，一無所知。

  想到這裡——靈鳶扭頭看去，果然又看不出雲棠的修為。

  身上毫無靈力波動，說她是凡人都沒毛病。

  靈鳶：「……」唉，人都傻了。

  被蕭棋問到，雲棠懶洋洋地看著很是期待的蕭棋，無辜地笑了下：「我背了哦。」

  蕭棋：「……」我也傻了。

  他痛苦地抱著腦袋，試圖逃避。

  荀南的院子裡早早地就布置好了四口丹爐，等四人到了，他安排好位置，讓人坐下。

  「今天我們煉昏睡丹，師父都已經教過你們丹方了吧。」荀南一邊將需要的靈藥分好，一邊說。

  蕭棋心虛地摸摸鼻子，沒作聲。

  其餘三人也都沒應。

  荀南並不是真的要他們回答，只是隨口一說而已，等他布置完畢，便抬手示意四人坐過去。

  「對於我們丹修而言，對靈力的控制是至關重要的，這決定了你成丹的概率有多大。」

  「不止是我們，任何一類修士最基本的能力便是學會操縱自己的靈力，而不是一昧地將靈力揮霍出去，那般莽夫，若是遇上就跑。」

  韋奕舉手問：「為何？」

  荀南溫和微笑：「因為他們不是傻子就是瘋子。」

  四人：「……啊這。」

  荀南一邊盯著他們操作，一邊絮絮叨叨說了許多。

  昏睡丹對雲棠來說，完全是閉眼基操，但她仍一點一點檢查靈藥配比和順序，仔細地將靈力注入丹爐內，小心又均勻地鋪在整個丹爐內。

  這是習慣。

  荀南緩緩踱步，走至靈鳶身後，出手引導她注入靈力。

  雲棠偏頭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煉器和煉丹，本質上沒有區別，都是以靈力作為媒介，去處理對應的對象。

  煉丹處理靈藥，煉器處理材料。

  她想找個機會搞點材料回來……雖然她現在一貧如洗，之前系統給的生活費倒是被她攢起來了，但那些靈石壓根兒也買不起好的材料。

  上輩子年入百萬的雲棠：「……」這不像話。

  她頓感悲愴，手裡的靈力無意識地加強了許多。

  ……

  甘白捏著玉牌風風火火地跑到了周舟那邊去，恰逢周舟煉完丹走出來，兩人碰面，皆是一愣。

  「難怪也不回玉牌傳訊。」甘白呼出一口氣，恢復了平日裡光風霽月的模樣。

  周舟撓頭，摸出玉牌看了眼，又問：「師兄找我有事？」

  甘白頷首，嚴肅道：「你們上次接的那個單子是從哪裡得知的？」

  「黑市。」周舟神情也跟著變得嚴肅，「怎麼了師兄，這單子有問題？」

  「……也不是有問題。」甘白嘆氣，「下這單子的人，是妙春堂的人。」

  妙春堂？

  周舟有些驚訝了。

  妙春堂可是修真界第一醫修大宗，宗門內弟子無數，高手如雲，最有名的還是那五大內門弟子，各自擅長不同的領域，一身醫術稱得上出神入化。

  但這次他們接的單子，也並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丹，而是一種十分尋常的五級療傷丹。

  ……所以，妙春堂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