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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一章 沒有怪過她

2024-06-10 17:29:43 作者: 十二小姐

  席司沉在這個村莊居住的日子,沒有耍過什麼少爺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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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說吃苦耐勞,至少,他比村民們想像的更能適應這裡的生活。

  當然,最受大家喜歡的,還是他的大方。

  隨便大手一揮,就是幾千上萬。

  這裡民風淳樸,本身就熱情好客,加上席司沉又大方,村民們自然也盡心盡力地伺候著他,儘量用同等價值的居住體驗回報他。

  但是只有一點,他們就是不告訴席司沉,簡唯在哪裡。

  這讓席司沉很苦惱。

  他已經在這個小村落里耽擱了小半個月了。

  這一天跟往常一樣,平靜無瀾。

  方不覺到席司沉借住的人家來送藥,兩三個穿著工裝、背著大小包工具包的工人正好出門。

  「阿伯,這是做什麼?」方不覺看著維修工,不禁疑惑地問這家的老人。

  老人回答:「裝空調,這也是我娃娃的主意,說是天熱了,不知道那位老闆住得慣不慣,就在他房間裡裝了太空調,呵呵呵……」

  方不覺一陣無語。

  老人的兒子端了洗乾淨的新鮮水果,要送到客廳給席司沉。

  方不覺一看,好傢夥,全是進口水果。

  「我說你們別太離譜,至於這樣討好他嗎?」

  那小伙子朝著方不覺靦腆一笑:「我也不想,但是席總他給得實在是太多了。」

  方不覺:「……」

  「而且,席總是個有遠見的人,他說這裡很有商業價值,想給咱們這裡投資,到時候,能拉動我們全村人一起發家致富!」

  方不覺不屑地輕嗤一聲。

  不過青年習慣了。

  方不覺一向這麼清冷淡漠,一副看誰都不順眼的樣子。

  但是方不覺其實很善良。

  方不覺確實不屑,但是不代表她不認可席司沉的說法和做法。

  她走進客廳,席司沉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因為席司沉的入住,屋裡的陳設全換了新的。

  當然,都是席司沉自掏腰包。

  原本連瓷磚都不捨得貼的水泥地,現在鋪上了地毯,違和中透著詭異。

  方不覺連連嘖嘆,不滿得十分明顯。

  席司沉看到她,連忙起身問好,十分恭敬:「師父。」

  「你別叫我師父,我是簡唯師父,又不是你師父。」

  席司沉還是跟後輩一樣恭敬站著,高大的身姿挺拔如松,充滿莊嚴敬重卻並不卑微。

  「小唯的師父,就是我的師父……如果她不願意見我,我不強求,我會等到她願意見到我的那一天。」

  堂堂席氏低頭求人的時候不多見。

  席司沉對方不覺的恭敬,不僅僅是因為他想知道簡唯的情況。

  更是因為,簡唯把方不覺視作

  電視裡,正在播放財經新聞。

  傳出的新聞消息引起了方不覺的注意:

  「昨日,慕容家族成員爆出醜聞,慕容三小姐捲入一場虐童致死案,今日股市開盤,慕容集團股價出現了史上大跳水,市值蒸發上百億……」

  方不覺冷笑一聲:「人在這裡,還心系豐城,你這麼關心豐城的形勢,還賴在這兒做什麼?你就是等再久,也見不著小唯。再說了,你要見她做什麼,幫你那個青梅竹馬質問小唯?」

  電視的畫面里,出現了慕容桐雪的身影。

  她坐在發布會的台前,形容憔悴,泣涕漣漣,好不柔弱惹憐。

  方不覺朝電視努了努嘴:「喏,你的青梅竹馬,哭成這個樣子,你還不趕緊回去哄哄,免得賠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償失喲。」

  方不覺語氣輕飄飄的,但是嘲諷值拉滿。

  席司沉淡淡皺起眉,鋒利如刃的眉峰帶著堅定的意味:「我自然不會為了其他人責怪小唯。」

  就是別人要傷害簡唯,他都要立刻趕過去把那人給辦了。

  他怎麼可能會欺負簡唯?

  方不覺覺得新奇:「她把你的青梅竹馬害成這樣,你不怪她?你之前可是很寶貝你那個青梅竹馬。」

  「是我的錯。自始至終,小唯的主張都是正確的,桐雪今天受的,是她要承受的代價。」他頓了頓,道,「過去我與別人邊界感模糊,是我做得不對,我並不想為自己辯解開脫。這一次墜海之後,我已經打定主意,我與故人的承諾兩清,往後我不會再沾手桐雪的事,跟她徹底劃清界限。」

  「你跟我說這些沒用,我又不是簡唯。」

  「您於小唯而言,類同父母親人,跟您說也相當於我向她的家人給出承諾,我不會負她,也不會再讓她難過。」

  方不覺小聲嘟囔:「承諾誰不會?動動嘴皮子,就是承諾了?」

  席司沉立馬恭敬問:「今天您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活?儘管吩咐,我都能幹。」

  這些天,方不覺沒少指使席司沉跑腿干苦力。

  後來她不支使他了,他反而自己找上門,搶著幫忙。

  就是方不覺故意丟給他一些髒活累活,他也沒有半句怨言。

  弄得方不覺倒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

  她清了清嗓子:「你這麼一問,還真有個跑腿的活兒。不過,這麼熱的天,你估計吃不消吧。」

  她說著,故意上下打量了席司沉兩眼。

  席司沉卻道:「我沒問題。」

  「這可跟之前你去鄰村不一樣,這裡到鎮上,隔著十多里地,只能找代步車,那些電三輪、貨車,村民可都是用來載牛載羊或者運蔬菜的,一股子爛菜葉味兒畜生糞便味兒,你受得住?」

  「受得住。」

  「你試試再說受不受得住吧,」方不覺從兜里摸出一張紙,「去了鎮上,找這家叫『杏林春』的藥堂,抓上面這幾味藥回來。」

  席司沉一口應下了,一點猶豫沒有就出了門。

  方不覺看著席司沉出門,倒有些意外。

  青年聽說席司沉要去鎮上,十分殷勤,要幫席司沉張羅著看看誰家要去鎮上,就蹭個電三輪。

  鎮上。

  人聲高漲,

  路面失修,依舊崎嶇不平,還偶有塌陷的小坑,但是好歹修上了柏油路,比村里那些黃泥土地好多了。

  道路兩旁,商鋪林立。

  店面招牌常年沐浴在過路車輛掀起的滾滾尾氣和煙塵中,加上風吹日曬,上面的印刷已經褪下了一層顏色,顯得老舊。

  但是有了村里對比,這個小鎮顯得熱鬧高級多了。

  鎮子並不大,席司沉問了幾家商鋪,便找到了方不覺說的那家藥堂。

  席司沉發現,這家藥堂,就是剛到鎮子時,看到的那幢浩然大氣的建築。

  它格格不入地立在一堆灰頭土臉的商鋪中央,像個乾淨整潔、蔚然大氣的醫者。

  黑瓦白牆的古式建築,飛檐斗角。

  前堂砌著青石板,幾根粗壯的頂梁大柱,支起了巍峨的屋頂。

  席司沉走到藥堂前,看到裡面的人時,便猛地呆立,整個人僵死在那裡。

  堂前的一張桌子前,坐著一個身形纖瘦的女人,她微微側身,天光勾勒出她清麗綽約的身姿,一眼驚鴻。

  穿堂風習習略過,撫過她薄如蟬翼的茶色輕紗,婉約出塵得像是天邊的仙子。

  她正伸出一截白皙的手腕,對面前的那位年輕的店員道:「唉,你還是學不明白。我來給你當個案例,你摸摸看我這個脈象,有什麼特徵?」

  那店員把了把她的脈,臉上都快皺成一團:「你的脈象……」

  「怎麼樣?能不能說出是什麼病?」

  「你的脈……好奇怪啊!我猜不出來。」

  簡唯拍了一下那人的後腦勺:「猜,誰讓你猜!你當看病是買彩票啊?」

  「我錯了……那,師叔您這是什麼脈壓?」

  「滑脈!我這是滑脈!往來滑利、如盤走珠,這麼典型的滑脈,你都摸不出來!真搞不懂我師兄為什麼會收你做徒弟。」

  那小青年摸著後腦勺,委屈巴巴:「你師兄也沒你這麼凶的。」

  簡唯又要打他,那小青年忽然高高「啊」了一聲。

  「你啊什麼,我還沒打下去呢。」簡唯美目圓睜,氣鼓鼓地,十分嬌憨無辜。

  小青年驚喜道:「不是,師叔你如果是滑脈,那就是說,你……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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