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騙子

  從一進門開始，他們的話裡面就好像包裹了話似的。

  支支吾吾的沒個明白。

  冷飛霜目光如炬，亦是讓冷千羽從她的眼中看出了難為情。

  片刻，她說。

  「你能說這樣的話，就證明你還被蒙在鼓裡。那個段爾碟要嫁的人不是旁人，而是北寧王，風燁。」

  這番話落入冷千羽的耳中，她清晰的聽見自己的腦海當中好像是一根弦斷開了似的。

  冷飛霜的話仿佛在自己耳邊迴旋。

  像蒼蠅，似蚊子。

  半天，冷千羽突然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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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胡說什麼啊，段爾碟那日入宮說根本沒有看見自己的未婚夫是誰，怎麼可能是風燁呢。」

  「她若是跟你說了你還能收留她嗎？」

  冷巍然脫口而出。

  「這個女人心機深重，那日聽說都雙雙見了皇上，兩人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跟太后說了好一陣子的話，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是誰！」

  為什麼？

  為什麼段爾碟要說謊？

  為什麼風燁從那日回來之後什麼也沒說？

  冷千羽突然有些茫然。

  不知道這世上究竟為何？

  明明他們都是自己最親近的人，可卻三緘其口。

  她想了無數個理由來說服自己。

  風燁一定是擔心自己傷心難過，所以這種事才想著找個合適的時候再講給自己聽。

  相反之下，段爾碟必然也是這樣想的。

  可他們兩個人明明什麼都知道，卻要每天在自己的面前演戲。

  怪不得今日在澄院，兩個人針尖對麥芒成這樣。

  原來他們早已經是一家人了……

  眾人見冷千羽不說話，嘴上也沒了聲音。

  一直都不待見冷千羽的冷止禮，倒是嘆了口氣，惋惜的很。

  「雖然我對你有成見，覺得你不懂規矩目中無人，還有幾分狡黠。可我身為你的父親從不會害你。」

  冷千羽笑了笑。

  最好是這樣。

  他又繼續。

  「那日皇上召見段爾碟和北寧王的時候，滿朝文武人盡皆知。他們在上書房談論這件事情從早上談到下午，連太后都點了頭的事情，他們兩個人怎麼可能不知道？」

  直到冷千羽掃視一圈，才發現所有的人都用著悲戚的目光望著自己。

  耳邊已然是冷止禮的喋喋不休。

  「你好心收留段爾碟，還想著讓段爾碟從你的澄院出嫁，可他們卻瞞著你不肯跟你說出實情。幸虧永寧府的夫人到府上通了風，若不然真的到他們辦喜酒的那日，澄院和將軍府都要因為你而顏面盡失。」

  何止是顏面盡失，說不定到時候會有人說，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冷千羽的咎由自取。

  她只是不明白。

  為何明明她和風燁的事情都已經板上釘釘了，他們卻還要背著自己做這樣的事情。

  難道真的如同冷止禮所說，是為了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顏面盡失？

  她明明與他們無冤無仇的。

  這一刻，她很想馬上飛奔回到澄院。

  不。

  是回到北寧王府。

  親自找到風燁問個清楚。

  看看他究竟有什麼好解釋的。

  冷元凌氣不過，問著冷千羽。

  「風燁這段時間一直都在跟你聯繫，是不是也沒說什麼？」

  早已經呆若木雞的冷千羽雖然聽請了他的話，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這個狗東西！我就知道他什麼也沒跟你說，他們這樣簡直就是要羞辱咱們家嘛！」

  雖然冷千羽和將軍府已經劃清了界限。

  但是仍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就如同冷元凌所說。

  他們明明什麼都知道，卻還要在自己的面前演戲。

  早上的時候，明明冷千羽還在和風燁親昵。

  明明還在跟段爾碟姐妹相稱。

  才多大一會兒的功夫？

  所有的關係都變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小丑，正受著奇恥大辱。

  見冷千羽錯愕的模樣，冷元凌起身拉著她就要去評理。

  冷巍然一聲呵斥。

  「胡鬧！」

  冷元凌這才停下了腳步。

  「評什麼理？」

  「當然是評先來後到的理了！」

  冷元凌大聲說。

  「明明羽兒和北寧王的事情是太后也同意了的，皇上雖然沒說話但是也算默許，半路殺出來一個段爾碟算怎麼回事！」

  「你別忘了，那個段爾碟和北寧王的婚約可是先帝在的時候親自跟老侯爺定的！若是真的講究個先來後到，那也是……」

  頓了一下，冷巍然聲音弱了起來。

  「那也是咱們吃虧。」

  而後，正廳裡面鴉雀無聲。

  氣氛沉悶到，大家都不知道該如何寬慰冷千羽。

  許久之後，腦海當中翻江倒海的冷千羽這才緩和了情緒。

  「若是沒什麼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冷飛霜也及忙起身。

  「今日就住在府中吧？」

  冷千羽笑了笑，扶了扶耳後的髮髻。

  「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

  說完，衝著各位行了個禮，她帶著晴煙匆匆離開。

  馬車之上，冷千羽仍是一言不發。

  晴煙心疼地忍不住啜泣了起來。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明明……真是好人不得好報。」

  馬車搖搖晃晃地前行，車窗的帘子順著縫隙灌進來了一陣陣寒風。

  透過縫隙之中，若隱若現的塵世引入眼帘。

  街道兩邊都是為了生存的商人們的叫賣聲。

  孩童們還沒到上學的年齡，一個個穿著厚實的棉襖在還有白雪殘留的街道上拿著風車你追我趕。

  即便是手被凍紅了也無所謂。

  而兩邊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你說。」

  冷千羽突然開了口。

  「他們會不會也有不開心的事情？」

  晴煙擦乾淨了自己的眼淚，朝著外面看了一眼。

  「小姐，您要是生氣，就把火氣發在我身上吧，可千萬不要憋在心裏面，要是身子憋壞了可如何是好啊。」

  冷千羽微微一笑。

  「你也覺得我該生氣？」

  晴煙說。

  「這事兒若是放在旁人的身上，只怕是要氣死了，他們兩個明明就站在小姐面前，卻一句實話也沒說，前些日子王爺從宮中回來您還問他發生了什麼事，王爺還說無事發生呢。」

  她憤恨的很。

  「現在想想，都是騙人家鬼話！」

  從前總是在自己面前誇讚風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