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5章 因果閉環的另一面

  一個無可描述的微小奇點，卻蘊含著超過常規大宇宙的一切物質能量總合的物質與能量。

  

  此時的蕭風不再是人，亦不止是神靈，而是一個蘊含無窮可能的源點。

  在坍縮至最小體積的一剎那，他仿佛看見高維世界的「空間」出現了一個缺口，對面透過來一縷光，讓他見到了一幕特殊的情景。

  在一個龐大無比的物體上，一顆顆果實一般的物體懸掛在上面，緩慢成長。

  同時，一隻只爬蟲般的生物在遊蕩，數量很多，比果實還多，到處侵犯那些果實，想要吃掉它們。

  這一幕陳立曾經對蕭風描述過，不過當他親自用感知窺見這一幕時，仍然感到震撼！

  「這就是萬界樹，重者下沉，輕著停留……」

  那些小一點的宇宙，誕生在何處便在何處發育生長。而隨著體積與質量的增大，它們會逐漸「下沉」，越行越遠。

  這個「下沉」並不是空間意義上的「下」，高維世界並無上下四方的定義，所謂的方向無法用常態的方向去描述。

  除了宇宙之外，那些偽源境、源境生靈，則相對自由一些，可以循著脈絡往源頭之處尋覓。

  可能大家都不知道自己在尋覓什麼，但那盡頭之處，應該有答案。

  化作奇點的蕭風感覺此刻的自己無比強大，擁有一個「爆發」的力量，可以隨時將自身化作一個超級大宇宙，不比陳立的宇宙遜色。

  但他沒有這麼做！

  宇宙體註定無法靠近萬界樹的根源，因為它太龐大，會在不可逆的力量推動之下遠離。

  而維持奇點形態，則是自由身，仍然可以逆流而上！

  蕭風保持奇點凝結之態不變，繼續朝著自己感應到的根源之地靠近。

  此刻的他，體內宇宙已經毀滅，一切都歸於最初狀態。

  混沌氣，時間流，靈魂本源等等……各種能量與物質，都凝結成為一個點，無法用任何物質或法則來描述此刻的他。

  但他的主觀意志仍然存在，也仍然清醒，催促著自己去探秘那個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終極」。

  歲月變得更加模糊了。

  每一次前行，都是常規宇宙百萬年以上歲月的回溯。

  無物質形態，無靈魂形態，蕭風不再是生命體，作為生靈時的記憶，開始加速淡化。

  他漸漸忘記了很多東西。

  故鄉是哪裡，什麼是諸天，虛擬宇宙是什麼意思，他不記得了。

  過了一陣，他忘掉了朋友和親人，忘掉了修行過的那段歲月。

  父親，母親，寧兒，小念，若若……

  一道道身影，都逐漸消失。

  神念意志似有悲傷情緒在湧現，可卻無根無據，悲而無由，不知苦在何處。

  蕭風只剩迷茫。

  心中唯有一念，在告知他……繼續前行，不要停下！

  某個剎那，蕭風忽然意識到有個「聲音」在呼喚自己。

  他回首，維度之末，那龐大宇宙體的附近，小小的新宇宙旁邊，似有兩道身影出現。

  「那是我的來處……」

  蕭風心中浮現一抹明悟。

  「抹去來處，既無過去。若無過去，便無弱點。」

  他已超脫，不再是昔日的蕭風，昔日的一切生靈情緒只會成為他的弱點，讓他受到要挾。

  所以這一切，要不得！

  想到這，蕭風以神念調動維度之中那些游離的意志之力，化作一隻無形的大手，對著那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遙遠之地，拍出一擊。

  轟~

  有物體在破碎。

  本來應該抹除過去，抹除自己弱點的一擊，竟被一個忽然出現的偽源境神靈抵擋了下來。

  「那是……」

  蕭風神念之中冒出一絲詫異。

  那個偽源境的神靈，好似凶神惡煞，想要吞噬他的過去。

  但又……似乎是主動替死，攔住了此刻蕭風這一擊。

  「那是誰？為何這麼做？」蕭風感到疑惑。

  神念的餘威將新宇宙的外殼打碎，蕭風望見那小小宇宙內部的情形，忽然之間懂了。

  原來，那是……尋霜。

  不，準確的說也不是尋霜，而是虛擬宇宙之靈！

  她知道蕭風父子之間的因果閉環，許是陳立後來又告訴了她什麼，明白這個循環之中還缺一樣要素，於是不斷修行突破，捨棄自身融入了這段因果之中。

  有她和蕭凡母子倆的異數相補，蕭風這才湊齊了一個宇宙內最為不可思議的無限可能，完成因果的閉環。

  只是這樣一來，尋霜也徹底不復存在了，死在了自己丈夫手中。

  蕭風的神魂意志搖曳了一下，痛苦的情緒在滋生。

  但僅僅一個剎那都不到，又變成了茫然。

  他已失去了痛苦的能力，也忘了尋霜和自己之間是怎樣的關係。

  她是誰？做過什麼？有何故事？

  這一切……都如那消散的偽源境神靈一般，不復存在了。

  繼續前進吧。

  可以遺忘來時路上發生的一切。

  但不可辜負為自己鋪路，送到這裡的那些人。

  儘管已經遺忘，儘管可能再也見不到面，但神魂之中仍有一個信念在告訴蕭風：不要讓他們失望！

  前行，前行，方向不明。

  奇點對萬界樹的根源感應更加清晰，勝過宇宙體。

  蕭風很快，無法用速度來形容。如果這個維度有光的話，他應該比光還快幾萬億倍。

  歲月更加古老了。

  周遭的宇宙越來越少，大多都是新生的宇宙胎體，非常幼小。

  奇點狀態的蕭風仍然可以吞噬其他神靈，而且速度比之前更快。

  只要它「靠近」對方，奇點的特質就會發動，將其捲入奇點之內，壓縮成為無限微小體積的一部分。

  若用宇宙時間來計算，以前的他吞噬一個偽源境生命，可能需要幾十萬、幾百萬年甚至更久。

  而現在，一個呼吸的時間就足夠！

  哪怕是吞掉一個宇宙胎體，也不過是在彈指間。

  三百，五百，八百……

  被蕭風吞噬的偽源境生靈越來越多，奇點的質量越來越大。

  這些被吞噬的偽源境神靈蘊含不同的本源，除了萬物源氣之外，時間空間等四大法則也有很多，飛速彌補著蕭風在這方面的不足。

  不知不覺，蕭風吞噬了六百多個宇宙，和三千多個偽源境的神靈。

  他似乎還擊殺了幾個真源境的存在，有過幾場激烈的大戰。

  但他記不清了，很多事情都不具備記憶的痕跡，只有那道信念還烙印在神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