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老師發發慈悲 何為劍？

  雙刀門一行八人，此刻擠進學堂。

  他們探著腦袋，本想開口詢問事情，如今個個目瞪口呆。

  為首的李剛更是張大嘴巴，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

  他看到了什麼？

  只見整間教室裡面，坐滿妖怪。

  儘管黃衣少年、火鳳已經徹底化形，如同真正的人類，可他們坐在大妖中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一頭頭大妖，冷麵如神，雙目如電，齊刷刷望向他們。

  如果問他們此時此刻的想法是什麼，雙刀門眾人肯定會說：聽人勸，吃飽飯。

  早知道上官綺、鐵拳門沒有說謊，打死他們也不敢進來。

  

  啊……

  李剛終於回過神來，剛想張嘴大叫，卻見一位美若天仙的長髮少女站起身，對著他們輕輕打個響指：

  禁！

  一縷看不見的靈氣波動席捲全身，李剛等人這才發現，身體竟然不受控制，只有思維不受影響。

  正在講課的葉辰，此刻耳朵微動，輕挑眉頭，手持戒尺，輕輕敲在黑板上，開口問道：「好像有動靜？你們有沒有聽到？是哪個同學偷偷溜出去了？上完廁所趕緊回來！」

  他平時講課的時候，也會有同學溜出去。

  這些學生很乖，怕打斷自己，尋常不吱聲，自己上完廁所會乖乖回來坐好，繼續聽講。

  葉辰也從不追究，給他們更可能多的自由空間。

  「老師剛才講的內容，我們有些不明白，可不可以仔細說一說。」

  狐妖胡媚兒對著葉辰行禮，哪怕他看不見，禮儀必須到位。

  「媚兒先坐下，我來給你們仔細講講。」

  葉辰左手虛按，讓她坐下。

  哪怕葉辰看不見，他也知道胡媚兒此時正站著。

  只要自己不開口，她絕不坐下。

  如他所料，胡媚兒等葉辰開口後，才敢坐下，並正襟危坐，認真聽講。

  所有大妖紛紛坐好，目視前方，如同雕像一般。

  嘶！

  這一幕，令雙刀門幾人嚇暈過去。

  只有李剛、魏飛等人還苦苦堅持，但靈魂都在戰慄，時刻活在恐懼中。

  幸虧眾妖正在認真聽講，已經將他們忽略。

  李剛和眾人身上那種萬妖矚目的感覺，才漸漸消散。

  剛才真是如坐針氈，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以前我很少給你們講儒家經典，特別是啟蒙篇，後來我發現，你們對一些基本的知識都不懂。」

  「數學、化學、物理這些你們已經基本掌握，從今天起，咱們慢慢學三教經典，從基礎開始，我會挑選最經典的內容講給你們聽。」

  「一年之內，能夠學到多少，就看你們的造化。」

  「這個世界將迎來最大的變局，古今未有之動盪，神明復甦，萬道齊鳴。」

  「現在開始講解第一句。」

  「氣之輕清上浮者為天，氣之重濁下凝者為地。」

  「這句話是指，天地初開，混沌之氣一分為二，清者為天，濁者為地，開天闢地，劃分陰陽……」

  轟隆隆！

  伴隨著葉辰這句話落地，現場所有人看到，學堂內異象紛呈。

  李剛等人靈魂都在發出尖叫，感到世界觀都在崩塌。

  他們看到了什麼？

  只見葉辰面前一米的地方。

  一團光芒突兀出現，灰濛濛一片，正是混沌氣。

  葉辰言出法隨，現場竟然開始模擬天地形成的過程。

  所有大妖瞪大眼睛，呼吸變得急促，紛紛抬頭看著半空，死死盯著混沌氣的變化。

  與此同時。

  他們的身體內部也在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只見那些開啟靈智，未踏入修行之路的妖怪，此刻一個個盤腿而坐，渾身大汗淋漓，表情有些痛苦。

  他們正在努力將四周的靈氣吸入體內，擴張經脈，壯大丹田，滋養肉身，煉化喉骨，爭取早日開口說話，可以每日向老師請安。

  至於那些已經化形的大妖來講，此時他們體內的景色更加驚人。

  只見眾妖的身體開始綻放無量光芒，如同儒聖般，頭頂閃爍著一個又一個文字，化成一條長龍，自頭頂鑽進去。

  最終盤踞在胸口處，散發五彩光芒，而後變成一團灰色的混沌氣。

  「氣清為天。」

  簡短四個字，令眾多天賦好的大妖立刻頓悟。

  開天地，辟鴻蒙。

  其中一縷氣體緩緩上升，最終匯入識海。

  ……

  眾妖的佼佼者正是班長。

  黃衣少年。

  他雖然出身不好，天賦確實一等一。

  只見這縷氣體來到識海處，遇到阻礙，他好像看到一扇大門擋在前面。

  此門巍峨如山，高不知幾萬里。

  清氣越來越多，匯集成劍。

  斬！

  煌煌劍氣斬在天門之上，只開闢一道縫隙。

  清氣枯竭，化為烏有。

  學堂內，氣象萬千，唯有黃衣少年眉心發光，宛若寶鏡，映照天門。

  他身體四周環繞著無形劍氣，直刺蒼穹。

  劍氣遇到葉辰，自動繞道。

  李剛等人無法動彈，可他們卻深切體會到，劍氣的鋒利。

  只需一劍，眾人就會人頭落地。

  這是何等強大的妖術，劍法通神。

  轟！

  清氣再聚，又是一劍斬在天門之上。

  四周傳出無形的撞擊聲，眾多大妖卻被無形的力量撞飛出去，七零八落，紛紛停止感悟。

  「班長？」

  眾妖紛紛皺眉，望向黃衣少年，心頭震驚的同時，發自靈魂的感到忌憚。

  剛才那一劍，令他們身體顫抖，差點化出原形。

  班長在幹什麼？

  所有大妖都有些疑問，好奇不已。

  「老師！」

  黃衣少年冷汗淋漓，他感覺自己無論如何，也斬不開天門。

  他有種預感，只要斬破天門，自己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蛻變。

  傳說中的識海會被開闢，修煉神識。

  他顫抖開口，請教葉辰。

  「何為劍！」

  嗯？

  葉辰臉帶微笑，班長名叫黃無缺，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就是執著於劍，從小的時候，就會削木成劍，每天練劍，苦修不輟。

  其實他並不知道，如今的黃衣少年已經領悟劍化萬兵之法，並不拘泥於劍，他只是對劍法的領悟更高而已。

  「劍乃君之器，代表仁義禮智信。」

  轟！

  此話落地，黃無缺識海內的那柄氣劍，一分為五。

  劍一，名為仁。

  劍二，名為義。

  劍三，名為禮

  劍四，名為智。

  劍五，名為信。

  斬！

  天門外。

  似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共同持五劍，斬在天門之上。

  那道縫隙越來越大，透出天光。

  此光穿透識海，照耀萬界，學堂內所有大妖，都看到一座天門出現，懸在無盡的虛空之中。

  雖然它在半空中，可就像隔著千萬里，隔著億萬世界。

  「不夠！不夠！不夠！」

  黃衣少年緩緩站起身子，右手輕輕一晃，一柄五彩劍出現。

  劍尖抬起，對準虛幻的天門。

  他咬著牙，苦苦支撐，顫聲問道：「老師發發慈悲，求您再教學生。」

  「何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