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代價

  「王明修，你輕點，沒聽到她喊疼了嗎？」雲從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的，小姑娘家的細皮嫩肉，可經不起，元喜臉上的傷，因為上了藥，顯得更加惹眼。

  紅通通的像一條大蜈蚣橫在臉上。

  那徐夫人當真心狠啊。

  王明修有些無辜。

  「你罵我幹什麼，藥效就是這樣的藥效，若是無知無覺的，好得慢，起碼三五個月，得讓她臉上的傷口先癒合啊。」

  他只是個大夫，他又不是個神。

  他能保證元喜臉上的傷不留疤已經是相當了不起了，這群人，一個個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還不是你醫術差勁，就不能緩和緩和嗎？」雲從就是瞧了心疼。

  「雲從，這不怪王明修。」林靈也覺得王明修有點冤，她看元喜這樣，也心疼得很，但王明修肯定不會故意讓元喜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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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九言蹲在一旁看著元喜。

  「可受得住？」他問。

  元喜眼裡閃著淚花，點了點頭。

  「爹，你放心，元喜受得住。」

  他輕輕拍了拍女兒的手，「元喜長大了，放心，這口氣，爹替你出。」

  齊宜修也被送回鄉下去了。

  承恩侯府派人上門來道歉，派來的是袁秀和朱玉。

  整個承恩侯府，也就只有這兩個和鎮遠侯府還沒有徹底鬧翻。

  朱玉非常愧疚，終歸還是讓元喜受了傷。

  「靈姐，是承恩侯府的錯，害得元喜受了這麼重的傷。」

  「不是你的錯。」林靈看了袁秀一眼，「你大哥呢，不帶著你大嫂親自登門道歉，就讓你們兩個來代表一下是何意？」

  朱玉看了一眼袁秀，咬了咬唇，「靈姐，倒不是他們不來，大哥一大早就把大嫂送去鄉下的莊子上住著，大哥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這是躲了？」

  「侯爺，夫人，這件事是我大嫂的錯，也是承恩侯府的錯，事情已經發生我們該承擔的，還請儘管提，無論如何，承恩侯府都不會說個不字的。」袁秀態度還算誠懇。

  說起來他們夫妻也慘。

  不是他們犯的錯，還得他們上門來道歉。

  「對啊，靈姐，全是承恩侯府的錯，我帶了些傷藥和補藥，看看元喜能不能用得上。」朱玉歉然的看向元喜，「元喜，真是對不起，害你毀了容，一個姑娘家，容貌是最重要的，她們也實在是太心狠了些。」原本還想毀了元喜的名聲。

  朱玉想想就覺得很可怕。

  她覺得承恩侯府不太適合她，如此勾心鬥角的，她怕自己有朝一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再看看袁秀，也不像是對她有情的樣子。

  夫妻做到這個份上，其實挺沒意思的。

  早前她也不覺得有什麼，相敬如賓，便相敬如賓了，一輩子也不是那麼長。

  可她看到林靈和李九言相處，當日在宮裡，李九言那般護著靈姐，外頭傳聞鎮遠侯和夫人的感情十分的好，她聽著，也是羨慕不已的。

  總想著，她這輩子是不是沒有機會擁有這樣的感情。

  「好，這件事的確是承恩侯府的錯，若不是齊宜修從中挑拔，什麼事都不會發生，我們只提兩點要求，第一，不要再讓我們在上京看到齊宜修，第二，毀了元喜的容，萬一她嫁不出去怎麼辦？承恩侯府必須為元喜備上一份可觀的嫁妝，以備她以後嫁不出去好招婿。」

  「若是這兩點，承恩侯府都做到了，咱們也能原諒，若是不能，以後鎮遠侯府與承恩侯府就是水火不相容，我們不好，你們也別想好。」

  林靈當場提出的要求，讓袁秀好一番為難。

  他做不了主。

  但又覺得林靈提出的要求也算合情合理。

  「靈姐，這兩個要求，我替承恩侯府應下了。」朱玉拍著胸膛保證，「大哥送大嫂去了鄉下，往後若是再送回來，便是不要臉面，大嫂鬧出這麼大的事，也沒臉再回京。」

  「那可不一定，之前鬧的事，同樣大，也同樣不要臉，她還是回來了。」林靈涼涼的道。

  朱玉臉上一僵，「那我回頭，找公爹和婆婆要定數，再來回覆你，嫁妝的事也是。」

  林靈知曉朱玉是個好的，但袁秀沒有發話，光是朱玉一人，她還真擔心朱玉回去被承恩侯夫婦為難。

  「朱玉，這件事，你別管，承恩侯府上頭還有人呢，輪不到你一介弱女子來幫他們出頭。」

  袁秀聽出她的指桑罵槐。

  「好，李夫人提出的要求，承恩侯府必定滿足。」除了應下，承恩侯府也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

  現在誰人不知林靈就是皇上和賢妃的親生女兒。

  就算李元喜不是林靈親生的，也是她一手養大的女兒，一如親生。

  動了她們，不付出點代價，是不可能消彌的。

  為何齊宜修與徐夫人就像是沒長腦子一樣的，只想著報復，就沒有想到後續如何收場。

  袁秀只覺得腦仁疼。

  談好了條件，他們也不便多留。

  朱玉便與袁秀回去了。

  回去之前，朱玉突然回頭告訴林靈，「靈姐，我覺得上京不太適合我，或許過幾日，我就要回朱家了。」

  林靈怔了怔。

  「回去住些日子也好。」

  朱玉搖了搖頭，「不是回去住幾日，我要回朱家，以後不來了，承恩侯府不適合我，袁秀也不透合我。」朱玉是個灑脫的，也不在乎對自己的影響，她看了一眼身旁怔然的袁秀，笑得開懷，「袁秀，反正你也不喜歡我，如今咱們兩家也沒有什麼好牽扯的，等幫元喜的嫁妝湊齊了，咱們就和離吧。」

  她一點也不在意和離之後，她的名聲會受到多大的影響。

  將來若是再嫁，也不可能嫁到好人家了。

  袁秀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朱玉在前頭走，他在後頭跟著。

  元喜捂著傷口趕過來看熱鬧，「娘，我挺喜歡朱玉姨的，可好好的她怎麼想要和離啊，是不是覺得袁秀配不上她？我也覺得袁家人配不上她，嘶，疼——。」

  「活該。」王明修在她身後冷冷道，「跑啊，跑得再快點啊。」

  「不敢了。」元喜可憐兮兮的回去坐好，「我就想瞧個熱鬧嘛，娘一開口把我的嫁妝都給籌上了，這下子不愁嫁了。」

  她又不想嫁。

  林靈也被朱玉的舉止驚到了，同時也覺得朱玉的豪爽是女子之中少有的，也不知道朱家是怎樣的家庭，能把朱玉教成這般，她還真的想要去朱家瞧瞧。

  「袁秀看起來傻掉了。」她莫名的有些同情袁秀。

  李九言神情複雜。

  「換成哪個男人遇上這樣的事，也會傻掉。」他回頭看妻子，「你提的數額承恩侯府一時半會怕是拿不出來，萬一承恩侯到皇上面前告你訛詐，你怎麼辦？」

  「怕什麼？」她拍拍他的手，「大家不都知道嗎？我是皇上的私生女，在皇上面前告他的女兒，這不是玩兒嗎？」

  李九言哭笑不得，輕輕撫過她的傷口，她和元喜受了傷，他是滿心滿眼的自責。

  「是我沒有好好保護好你們。」

  「說什麼傻話，壞人無孔不入，你已經將我們保護得很好了，李九言，不要自責，瞧，現在元喜也有自保的能力，看來，我每天一大早，也要跟著你們一同練了，否則就只有我一個人不成器。」她感慨萬分，元喜的成果之前是瞧不見，這一回，她算是見識到了。

  連元喜自己都嚇了一跳。

  本是練來健身的，誰知道，對付壞人，還是能派上用場的。

  「好，明日開始。」

  「我的傷還沒好呢。」

  「……，好，等你的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