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身陷凶奴

  李九言決意親自去一趟凶奴王帳。

  「老大，太危險，此番不是正常作戰，咱們去的是別人的地盤，人家想暗算，咱們怕是抵擋不了，何必去給他們送人頭。」陳放覺得此行不妥。

  「陳放說得對，將軍，若是凶奴王有意，咱們列出條件，要凶奴王一一照辦便是，不必以身犯險。」王大海也覺得此舉不太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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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九言看了看王大海和陳放，二人跟隨他身邊多年，自他被提升為右衛將軍，就一直在他手下副將，皆是有能之人，必要之時，也能獨擋一面。

  「我知道你的憂心為何。」他在京中，居於北王府，曾與風大將軍共商此事，「當初我陣前斬殺前任凶奴王，由赤野部也蠻繼了凶奴王位，算起來是前任凶奴王的堂弟，他是個極有野心之人，在前任凶奴王死後，以極快的速度接任凶奴王位，並降了大周。」

  「不錯，也蠻其人在凶奴各部中，名聲並不算好，他卻坐上了凶奴王位，必是使了見不得人的手段。」陳放道。

  「也蠻表面降大周，卻做著陽奉陰違之事，將軍是怕他有一便有二。」王大海皺了皺眉。

  李九言起身，雙手背於後，看著眼前沙盤。

  「不錯，若此事平息，我便要返回京城，繼續由大海接掌聚門關事宜，或許之後皇上會另派他人來接手聚門關，便都不可能有我們熟悉聚門關與凶奴人。」聚門關距京城何止千里，「凶奴不久之前大敗，極需時日休養生息，一旦讓他們緩過勁來，以凶奴人好勇爭鬥的性格，怕是難以真正降服大周。」

  李九言的分晰句句在理。

  陳放和王大海與諸將士聽完都沉默了。

  「皇上亦有此擔憂，此次派我返回聚門關，並不簡單的接受也蠻的賠禮道歉，這不算是大事。」甚至不需要李九言特意從京城趕回。

  「也蠻心思詭詐，若讓他繼續為凶奴王，聚門關怕是難以久安。」李九言點了點沙盤之上，凶奴王帳之位，而後，看向眾人，「此次我決意親自去一趟凶奴王帳，我軍將士亦在休養生息，不宜再起兵戈。」

  他繼續道。

  「陳放，你親自挑一百精兵，明日隨我親赴凶奴王帳。」他黑眸閃著堅定而又精亮的光芒，「戰，也可不見血。」

  ……

  林靈得到消息已是第三日，她還在新園配料，還是王明修匆匆趕過來尋她。

  「怎麼回事？王明修，你的臉色不太好，你是個大夫，該時時替自己把把脈，可不能把病氣過給別人。」她好心提醒。

  王明修的臉色是真的不太好看。

  王明修見左右有人，拉著她往角落走去，確定沒人聽到，他才開口，神情非常凝重。

  「我剛得了消息，李大將軍點了一百精兵，去凶奴王帳赴約去了。」

  林靈一聽，臉色也不太好。

  「不是提過讓他不要去嗎？他這樣去豈不是羊入虎口，一百精兵有什麼用，哪怕是以一敵百，人家凶奴好幾萬人夠他們打的。」林靈有些氣急敗壞的，他不是有分寸，懂進退的嗎？難道雙拳難敵四手的道都不懂？

  她深呼吸。

  告訴自己，現在不是兩軍交戰。

  或許李九言只是赴約而已，凶奴王也只是簡單的要給大周一個交代，不會有別的事發生。

  可心中的忐忑絲毫不減。

  「那你——。」林靈瞧王明修的神情不太對勁，若只是來告訴她這樁事的，他的臉色怎麼會如此不好，「王明修，你還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她瞪著他。

  王明修點了點頭。

  他的確有別的事要告訴她。

  「李九言帶著一百精銳親去凶奴王帳，被凶奴王也蠻扣下，他在酒里下了藥，如今，李九言已經完全落入凶奴人之手。」

  王明修也感覺到此事嚴重。

  一旦李九言陷入凶奴人之手，不管是死是活，凶奴人必定不會就此罷休，說不定他們下一步就要整兵待發，撕毀曾與大周簽下的降書，戰事再起。

  如今聚門關無主帥，風大將軍不在，李九言被扣凶奴王帳，情況危急。

  「我去一趟凶奴王帳。」這一次，林靈直接把王明修拉出新園，匆匆道，「王明修，你幫我去找王大海，挑選十餘名精銳隨我一道前去。」

  王明修瞪了眼。

  「林靈，你是瘋了不成？李九言帶著一百人都被扣在那兒，你帶著十餘名人手去又有什麼用，不過是羊入虎口，讓凶奴手上多了一張牌罷了。」王明修不支持如此不明智的舉動。

  林靈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但若是不說清楚，他們便不會支持她前往。

  「王明修，李九言落入凶奴王之手，我不能坐視不理，他是我三個孩子的父親，是聚門關將士的主心骨，若是他真的遇到不測，將使軍心渙散，那時，該如何抵禦外敵，一旦聚門關破，鳳城又如何倖免，大家都得死。」

  她不想那樣死。

  「既然如此，那就拼一拼，我一定要救出李九言，你去讓王大海挑十餘名不怕死的。」

  王明修神色一正。

  「軍中個個都是不怕死的。」

  「好，我回去安頓一下，隨你一道去聚門關。」

  她不讓程西和程止一同去，要他們留下來保護三個孩子，並讓李林生和許青好好照顧三個孩子的飲食起居。

  她編了個謊，只說去一趟聚門關，很快就回。

  沒有人起疑。

  李九言被困凶奴之事，鳳城這邊，其他人還未得了消息。

  當下，由王明修駕車，趕往聚門關。

  王大海鎮守聚門關，陳放與李九言一同去了凶奴王帳。

  王大海正與將士們商議，是否立刻舉兵攻向凶奴，救出李九言等人。

  見林靈來了，便讓她入帳一起商議。

  林靈的提議被王大海給否了。

  「不行，若是將軍知道我們允你前往，回頭還不殺了我們。」他承不起這個後果。

  「那也得他回得來不是？」林靈心中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可以一試，「王大海，你之前說過，凶奴王曾幾次三番的問過聚門關這塊荒地如何種出糧食來的，凶奴的地質有一小半是與聚門關相同的，他們也想得到種子栽種，我便以此為餌，侍機而動，定要把李九言和其他人都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