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壞王爺

  大力每天摟著婉兒睡都習慣了。她乍然一不在身邊，夜裡他竟睡不好。心裡直想她，想她柔聲喊著他相公，想她那柔柔軟軟的小身子在自己懷裡的感覺。有她在，感覺家裡什麼都井井有條的，很有主心骨，她不在，總覺得這個家缺了一大塊，做什麼都沒勁。

  都怪他沒用，做什麼都做不好。害的娘子還得在王府里做廚娘，王爺那麼凶，那裡的府兵也都惡狠狠的，不知道婉兒有沒有受欺負。

  大力一夜沒睡踏實，早上早早起來去開門，卻見見門口躺著一個人，他蹲下身子一看，是個衣衫襤褸的姑娘，急忙沖裡面擦桌子的奶娘喊：「奶娘，門口有人暈倒了！」

  奶娘趕緊過來一看，摸了摸還有氣，趕緊招呼大力：「大力，趕緊把人背回去。」

  「可她是女的！」

  

  「救人要緊！」

  「哦……」大力就把那暈倒的女子拽起來背到樓上奶娘房間裡。

  奶娘餵那姑娘喝下熱水，過了一會兒那姑娘幽幽醒來。

  「你可算醒了。」奶娘鬆了口氣，「你怎麼會暈倒在我們酒樓門口？你家裡在哪兒？還有什麼人嗎？」

  那姑娘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我叫小玉。逃荒來到這兒的。我家裡人都死了。就我一個人了。大娘，是您救了我麼？您的大恩大德我一輩子都會記得。」

  奶娘看著小玉哭得這麼可憐，不由嘆了口氣，「可憐啊。餓壞了吧，先喝點白粥，暖暖身子。」

  「多謝大娘。」小玉接了白粥過來，狼吞虎咽地吃完。奶娘又給了她兩個餅，「你可有親戚投奔，這個給你路上吃。」

  小玉姐了豆餅下床穿上鞋子走到門口又轉身，噗通一下跪在了奶娘面前：「大娘，我沒有親人了，您留下我吧，洗衣做飯，劈材燒火，我啥都能做。我不要工錢，賞口飯吃就行！」

  奶娘看小玉可憐，而且酒樓確實人手不夠。留下小玉當個幫手也不錯啊。不過得跟大力商量一下。

  「這我做不了主。我去跟當家的人說說看。」

  「謝謝大娘，謝謝大娘。」小玉一個勁地磕頭。奶娘扶起了她，拽了她的手，「你跟我來。」

  奶娘拽著小玉下樓，來到了廚房。看到大力正在往水缸里倒水。她喊了一聲：「大力啊，小玉醒了。」

  大力忙放下了手裡的水桶，望向了小玉，「醒了就好。奶娘，你給小玉拿些吃的，讓她投奔親戚去吧。」

  奶娘則說：「大力啊，小玉一個親人都沒有了。要不就留下她做個幫手。你看現在酒樓人手也不夠。小玉又這麼可憐，這大冷天的，她也沒地方去。」

  大力猶豫了。「我得問問我娘子。」

  奶娘不由急了，「大力，你是這家一家之主。不過是留下小玉做個幫手。還得經過婉兒同意嗎？」

  大力無奈，只得同意了。

  小玉喜極而泣，跪下磕頭，「謝謝恩人，謝謝恩人！」

  「你快起來吧。」大力說了一句繼續幹活。奶娘則樂呵呵地帶著小玉去梳洗換衣服了。不一會兒，一個俏生生的小丫頭出現在大力面前，「大力哥，以後，我就在廚房幫忙了。有什麼活，儘管吩咐就是了。」

  剛才的小玉髒兮兮的，這會兒洗的白白淨淨的，差點沒認出來，大力遲疑著點了點頭，「那你自己看著做點啥。」

  「好。」

  小玉手腳勤快，幹活也快。嘴巴也甜，一口一個大力哥的，一會兒就跟他熟悉起來。而且，多個人幫忙，大力確實省事了不少。

  ……

  婉兒晚上是和衣而睡的。沒有大力在身邊，被窩裡好冷。她起來在屋子裡溜達了兩圈，身體才暖過來。

  這個時候，有人敲門。她打開門後看到了王爺身邊的丫頭春香，她手裡捧著一疊衣服，笑嘻嘻的說：「婉兒，你來也沒帶換洗衣服，這是幾件舊衣裳，你可以應應急。可萬千莫要嫌棄啊。」

  「哪兒的話呀。謝謝你啊春香。」婉兒接了衣服過來，「洗臉水在哪兒打呀。我洗漱一下就去做早膳。」

  「你跟我來。」

  春香帶著婉兒熟悉了生活必須接觸到的地方。而後說：「婉兒，你先準備著。我得去服侍王爺去了。」

  「謝謝。」婉兒道謝，和春香就各自去忙了。她打了水，洗漱換衣後來到了廚房，就開始準備做早飯了。

  食材已經有人送來了，她熬了蛋花粥。菜呢，用木耳、蘿蔔和豆腐涼拌了一道小菜。又將蘿蔔切成片清蒸，而後剁碎豬肉，熬製成料汁，等白蘿蔔出鍋後澆在上面。

  主食是蔥花餅，外面脆脆的，有著豆油的香味，裡面鬆軟有嚼頭。吃起來香噴噴的，卻又不會太油膩。

  做好之後，春香和福來就趕緊給王爺端過去了。

  蕭凌風一看，早飯這麼簡單，心裡有些不快，這不是糊弄他嗎？

  幾片白蘿蔔，上面加點肉沫，還有那是什麼？豆腐木耳蘿蔔涼拌在一塊？真夠糊弄人的，滿臉不爽地拿起筷子來夾起一塊放在嘴裡的那一刻，剛才的不爽全都煙消雲散了。

  素菜，原來也快要做的這麼好吃！

  這小廚娘的廚藝還真的不錯，真想一輩子把她留在王府，給他做飯吃！

  ……

  婉兒昨天晚上沒吃飯，餓得慌了。就找了白面來擀了手擀麵，然後用剛才剩下的肉料汁一澆，嗯，香味四溢，好吃。

  剛吃了一口，卻見門口有兩個人影在探頭探腦的。她定睛一看，是春香和福來。兩人都盯著她碗裡的面。

  婉兒反應了一下，笑了，沖他們招了招手。春香和福來對望了一眼就進了廚房。

  「沒吃飯呢吧，等著。」

  婉兒把沒下完準備凍起來晚上吃的麵條煮在了大鍋里，水一開，撈出兩碗來，澆上澆頭，端給了春香和福來。

  「吃吧。」

  春香和福來分別接了過來。

  「好香啊。」福來深深吸吸了幾口氣，春香吞咽了一口口水，拿起筷子來夾了一口放在嘴裡，「唔……好好吃！」

  福來也夾了一筷子放在嘴裡，但因為太好吃了，所以都顧不上說話了。三個人呼啦呼啦的沒多久就吃完了。

  春香揉了揉鼓起來的肚子，「天啊，好飽。這麼吃下去，我會變成豬的。婉兒，你做的面真的太好吃了！」

  福來擦了擦嘴，扭了兩下屁股，「婉兒，昨天那個舞是什麼舞。很好玩啊。你教教我們，正好可以活動一下。」

  「不是吧。現在？」婉兒忍不住笑。福來點頭，「現在，一會兒就沒時間了。」

  「那好吧。剛吃飽，大家動作都要輕一點。不然會肚子疼的。」婉兒站在空地上，做了一個準備動作。

  福來站在她後面，跟著學。春香有點不好意思，就在一邊拍手打節奏。但過了一會兒就不由自主地跟著一塊跳了。

  三個人一開始動作是挺輕柔的，但越跳越嗨，唱得還挺起勁的。廚房裡一時間熱鬧的不行。

  蕭凌風本來吃飽喝足在後花園舞了一會兒劍打算回屋讀書打發時間的，可剛進了前院就聽到廚房那裡傳來的歌聲。

  好像在唱小蘋果！

  再仔細一聽，有小廚娘的聲音，還有春香和福來的聲音。他不由加快腳步走過去，透過半敞的門縫，看到裡面三個人正在裡面又是扭屁股又是扭腰的，開心得不得了！

  蕭凌風的屁股忍不住跟著扭了兩下，最後發現自己這樣有失體統，便一腳踹開了門口。屋子裡三個人被嚇了一大跳。

  福來和春香轉頭一看是王爺。兩人大驚失色，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磕頭。

  婉兒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站在那裡。跳舞而已，需要這麼害怕嗎？但前面那倆人都跪下了，她站著似乎不太好，便緩緩地跪在了地上。

  蕭凌風故作威嚴地走進去，而後坐在了屋子裡的一個木凳子上，黑眸一掃他們三個，「怎麼不跳了，不唱了？」

  剛說完，聞到了一股子香味兒。鼻子忍不住嗅了嗅，轉頭看到鍋台上三個空碗，是那裡面殘留的飯香。

  好啊，竟然背著他偷吃！

  「繼續跳！」

  王爺的話就的命令。春香和福來趕緊起來，但因為緊張，雙腿哆嗦，詞也忘了，動作也不記得了。

  婉兒趕緊站起來救急。

  「預備，開始！」婉兒喊了一聲之後擺好姿勢，又唱又跳，春香和福來總算找到了感覺，三個人配合在一塊，唱唱跳跳的，還挺好玩。

  蕭凌風忍不住笑起來，但不願被他們看到，便抿住了唇，還抬手遮住了嘴巴。他不喊停，三個人就重複的跳，最後實在累得不行了，都癱坐在地上。

  婉兒上氣不接下氣的說：「王爺，跳不動了。再跳下去，就要斷氣了。中午就沒辦法，給您做好吃的了……」

  蕭凌風站起來，雙手背在身後，「你們幾個早飯可曾吃過？」

  婉兒點頭，「回王爺，吃過，吃了……」

  「吃的什麼？」

  「麵條。」

  「那晌午本王就吃麵好了。」蕭凌風說完轉身出去了，春香和福來連滾帶爬地跟了出去。婉兒直接躺在地上，跳虛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