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古怪病人

  兩天兩夜的火車，柳絮終於到了南方的G市。

  下了火車，周立明本來打算先安排柳絮去招待所休息一下再去家裡給妹妹看病的，但柳絮說：「我不累，先去看看病人情況吧。」

  周立明點頭，「好。」

  來到周立明家中迎接他們的是周父和周母。他們看到請來的醫生是一位年輕的小姑娘，心裡也不抱多大的希望，但這些年什麼醫生都看了，見得醫生也多了，只是抱著試試的希望了。

  周立明介紹：「爸媽，這是柳絮柳醫生。柳絮，這是我爸爸和媽媽。」

  

  柳絮點頭問好：「叔叔阿姨，你們好。」

  周媽媽微微一笑說：「路途遙遠，辛苦你了啊孩子。來坐下，先喝點水。休息一下。」

  「謝謝阿姨。」大家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互相聊了幾句後，就談到了周曉的病。周媽媽一臉傷感憂愁的說：「我家曉曉以前長得可漂亮了，能歌善舞，是我們一家人的驕傲。誰知道，17歲的時候，生了這麼一個怪病。

  沒有辦法繼續上學，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出去也不見人。到處求醫問藥，兩年過去了，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周家住的三室一廳的房子，一百多平米，十分寬敞。這個時候，其中一間屋子裡傳來一個聲音：「又來一個庸醫騙錢的吧，讓她走，我不會讓她治療的！」

  周爸爸急忙低聲說：「對不起啊，柳醫生。我女兒以前是一個很懂禮貌的孩子，自從得了這病，脾氣變得暴躁古怪，請你見諒。」

  柳絮搖了搖頭說：「沒關係，我理解。」

  周立明走到妹妹房間門口，「曉曉，開開門。」

  「我不開。我就不！」裡面傳來周曉憤怒的聲音。周媽媽也走到門口去勸說，可周曉卻更加狂躁起來，「我說不要就不要，他們都是騙子，每次說能治好我，可每次都是騙我，走，讓她走！不然我就跳樓！」

  周家人嚇得不敢再刺激周曉，因為，她確實因為這病自殘過。當下對柳絮說：「柳醫生，要不，要不，你先去休息，等明天……」

  柳絮卻微微搖頭，沖門內的周曉說：「周曉，我知道，你內心裡是很想治好你的病的，也希望有一個真正能治好你病的醫生出現，不要讓你每次都抱著希望而得到的卻是失望。

  現在，能治好你的人就在這兒。你關閉的不是一扇門，拒絕的不是一個醫生，而是一份希望。你可以不出來，我現在就可以走，我明天也不會再來了，只是我希望你不會後悔你現在的放棄。」

  柳絮說完對周家人說：「那我走了。」

  周家人自然跟了上去想要挽留。畢竟柳絮說的那樣篤定，說不準真的會治好周曉。可柳絮卻不管周家人的挽留徑直走到了玄關處，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了周曉的聲音：「等一等！」

  眾人轉頭，看到了周曉。這麼熱的天，她穿著長褲長袖的衣服，頭還包著一塊絲巾，只露出兩隻眼睛。

  周媽媽跟女兒雖然住在一個屋檐下，但是，女兒不准她進屋子，她自己也不出來，每天吃飯就把飯放在門口，她自己拿進去吃。她也好久沒見過女兒了，當下有些激動想要去握住她的手，可周曉卻避開，「別碰我！」

  周媽媽的手僵在半空中，眼圈也一紅，快要哭出來。周曉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不對，低低的喊了一聲：「媽媽。我……我……對不起。因為有醫生說……會傳染。」

  周媽媽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下來，「曉曉，媽媽不怕，不怕。你也不要怕。這是柳醫生，你讓醫生幫你好好看看。」

  周曉的視線落在了柳絮身上，跟她差不多年紀，能看好她的病嗎？但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只能再試一次了。

  「去你房間吧。」柳絮說。

  周曉卻微微一愣，「你不怕傳染嗎？」

  「不怕啊，因為不會傳染啊。」柳絮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周曉點頭，轉身回屋去了，柳絮跟了進去。

  周曉的房間一點都不亂，反而簡單的只有幾樣家具。柳絮握住周曉的肩膀，微微一笑說：「曉曉，你不介意拿掉絲巾吧？這樣，我才方便幫你診治。」

  周曉猶豫了一下拿掉了絲巾，一張血跡斑斑幾乎潰爛的臉露在了柳絮眼前，因為病情關係，她的頭髮理的很短，只有一厘米左右長。

  一般人看到她的樣子，肯定會有不適的感覺，可她是醫生，什麼場面沒見過，所以，這不算什麼。

  柳絮搬了一張凳子坐在床邊，讓周曉坐在床邊。仔仔細細幫她查看了一番，看到頭皮處還有臉上傷口處有蛆鑽出來。

  「你臉上的傷是自己撓的嗎？」柳絮說著抓起周曉的胳膊，擼高她的袖子，看到胳膊也是血肉模糊的。

  周曉點頭，「我覺得自己很噁心。我總是喜歡不斷洗澡，用力的洗澡，恨不得脫一層皮下來。可是，不管我怎麼洗，那些噁心的蛆還是會長出來。」

  雖然身上沒有症狀，但心理上覺得不乾淨，所以，身上也都抓的破皮結痂。柳絮心裡有些心疼這個小姑娘，她的身心遭受了多大的折磨啊。

  「別怕。我會治好你的。但你要配合我，聽我的話。」

  「很多醫生都這麼說。我都相信了，可還不是都失敗了。」

  「既然你都失敗了這麼多次，又何必在意多信任我一次。失敗是成功的母親不是嗎？」柳絮說著打開了醫藥箱，從裡面拿出了自己準備好的藥材和工具後指了指床說：「你躺下吧。」

  周曉狐疑的躺下。看到柳絮拿出一把小小的醫用小刀，然後倒了消毒水在容器里給小刀消毒，又拿出了搗藥的器具把藥材放進去搗碎，又加了一點藥汁進去。

  「你，你要怎麼做？」周曉忍不住問。

  柳絮安慰說：「別怕，我需要把有蛆蟲的地方破皮，擦上藥汁以絕蟲根。會有一點點疼，你能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