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自殺的少年

  顧歡歡和紀輓歌正在美容院做面部保養。

  期間，顧歡歡的手機響了，她拿起接聽。

  「真的？」

  顧歡歡整個人都坐了起來，示意美容師先別動。

  「那你繼續給我盯緊了，這事要是辦好了，我少不了你的好處。」

  電話掛斷，紀輓歌就迫不及待的詢問。

  「是有進展了？」

  「這麼多天過去了也應該有結果了，只可惜她之前出國，猛不丁的離開，打得我措手不及。不過她這兩天回來了，一回來就往醫院跑，還天天戴著口罩。公館我的人進不去，但我派人旁敲側擊了一下，最近那個姓姜的和二叔吵了好幾次架。」

  「最嚴重的一次，二叔摔門離去，那姓姜的哭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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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她的臉到底毀成什麼樣了？」

  紀輓歌有些急切，她怕姜願的臉還有復原的可能。

  「這個……我不知道，她們都沒見過摘下口罩的姜願。不過早晚都戴口罩，一定是毀得見不得人了。男人嘛，就算再喜歡一個人的內在，也不可能不在乎外表。二叔那個身份地位，以後有了妻子，總要帶出去應酬的。她這樣，肯定拿不出手。」

  「那這麼嚴重，會不會連累到你？」

  紀輓歌雖然一臉關切，但實際上內心巴不得顧歡歡也倒霉，反正她的手裡自始至終都是乾淨的。

  顧歡歡只是笑，並沒有過多解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她也應該安排下一步了。

  ……

  姜願感覺自己每天就像是做賊一樣，整日戴著帽子口罩，遮的嚴嚴實實。

  她還要每天去各種醫院，顯得自己為了臉上的痤瘡十分焦急。

  霍知硯也不再回霍氏公館，住在了集團，就是給顧歡歡一種訊息，自己即將失寵。

  姜願為了演戲更逼真一點，甚至還去了偏遠的天橋。

  天橋下面是水庫，基本沒人過來，偏僻荒涼。

  她打算站在橋邊徘徊一下，給顧歡歡的人錯覺，以為自己崩潰到想自殺。

  結果，她真的碰到了人在那兒自殺。

  一個乾瘦的身影，她都沒看清正面，那個人張開雙臂，像是擁抱住什麼似的。

  然後，身子飄飄然落下。

  姜願瞪大眼睛，嚇了一跳。

  她也來不及多想，趕忙跟著跳了進去。

  如今已經是深秋了，天氣冷得很，水裡更是冰冷刺骨。

  她凍得差點抽筋，好在快速緩和過來，她朝著水底的影子摸索過去。

  對方根本都沒掙扎，身子還在往下沉。

  她加快速度，趕了過去，抓住他的手臂，拼命地往上拉。

  姜願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拖到了邊緣。

  整個人累的精疲力盡。

  姜願這才看清他的臉，很乾淨蒼白的臉，緊閉雙眼，衣服是洗到發白的牛仔和衛衣。

  他的家境應該不好，是遇到什麼困難，才想不開的嗎？

  姜願也有過絕望的時候，也想過一死了之，但最終還是想要活下來。

  活著才有無限可能，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她不斷給他按壓心臟，沒有片刻猶豫，做了人工呼吸。

  「咳咳……」

  男人劇烈咳嗽，將肺里的污水咳了出來。

  他睜開茫然的眼，看到一張巴掌大姣好的臉。

  他愣了愣。

  「你這個人幹嘛尋思啊，要不是我湊巧過來，你就真的沒了！」

  男人不說話，起身直接離去，連一句感激的話都沒有。

  姜願有些生氣，覺得自己多管閒事，他想死，自己阻止了他，不給她好臉色也正常。

  「果然不能隨隨便便當好人！」

  她看著那道清瘦的身影慢慢遠去，可還是放心不下的遠遠跟了上去。

  那少年似乎對郊區很熟悉，竟然很快找到了一個廢棄工廠。

  她在門口看了一下，只見裡面火光閃爍，她嚇得趕忙沖了進去，將地上剛剛燒起來的火苗踩熄滅。

  「你幹什麼！要縱火燒死自己嗎？萬一引發火災怎麼辦？」

  「這附近沒有樹林枯草，前兩天剛下過雨，地面潮濕。除了這一屋子乾燥的廢棄設施還可以點燃，其餘地方不會蔓延火勢。」

  姜願噎住了。

  「那你……那你還挺有研究。」

  「別管我的閒事了。」

  少年丟下這話就轉身離去，從頭到尾說話都是沒有溫度和起伏的，整個人就像是喪失生機的機器。

  他看著比自己小几歲，可眼神卻比她複雜，似乎小小年紀就經歷了太多的遭遇。

  「你要是再尋死，我就報警了！我也懶得管你，一點好處沒有，還惹得別人嫌棄。」

  少年，停住了步伐。

  他轉頭看向姜願，眼神瞬間陰鷙可怕了幾分，把她嚇得連連後退。

  她不知道踩到了什麼，竟然一屁股摔在地上，模樣十分狼狽。

  少年定定的站在那兒，沒有走，也沒有上前。

  視線，涼薄如水。

  姜願口舌乾燥，結結巴巴的說道：「要不……你和我說說你遇到什麼難事了，我給你出出主意？」

  「我要錢。」

  「額……要多少？」

  「很多。」

  「那我給你錢，你是不是就不死了？」

  少年鎖眉，古怪的看著她，似乎沒想到這世上會有這樣多管閒事，又愚蠢的人。

  竟然願意給陌生人錢？

  他一路走到現在，但凡有個人發發善心，他都不至於選擇這條絕路。

  「我要一百萬。」

  「很急嗎？」

  他抿了抿唇：「急。」

  姜願內心也糾葛了起來，要不要給一百萬。

  這一百萬不是小數目，萬一他幹壞事怎麼辦？

  她遲疑的這會兒，少年臉上浮現出嘲弄的表情。

  「說大話，果然行。」

  少年渾身都是銳刺，就像是個刺蝟，說話尖酸刻薄。

  姜願也覺得自己有病，好端端的給自己惹麻煩。

  可現在，她要是不管，任由這個人去死，她也良心不安。

  「你最起碼要告訴我這錢用來幹什麼吧？要是你去賭博嫖娼怎麼辦？」

  少年聞言，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囁嚅開口。

  「救人，手術費。」

  再多的，他就不肯再說了。

  「行，我給你。不過我沒帶卡出來，明天在這裡，我給你一張百萬的卡，行嗎？」

  少年立刻露出了遲疑的表情。

  「你反正都要死，也不差這一天不是嗎，再等一天，你也不損失什麼。」

  「好，明天這個時候，我在這等你！」

  少年眼神堅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