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紅色巨樹

  墨成初牙關緊咬，一定是她遺漏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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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虔山有什麼地方能蘊養魂靈嗎？」墨成初腦袋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裔鳥在這裡困了上百年，說明這裡雖然活人觸之即焚，可是對靈體可就不一定了！

  「還真有！」裔鳥驚詫的看著墨成初，那地方隱秘，它當初本以為自己已經一命嗚呼了，沒想到居然還有機會再次睜眼。

  它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醒來的時候靈體攀附在一棵樹上，樹體通紅，乾枯的不見絲毫枝葉，虔山所有的火焰都會流經與次，循環往復。

  可奇怪的是，虔山的火焰岩漿燒灼，這裡卻一派通透，裔鳥甚至在想，當初若是沒有那棵樹，它是不是早就已經被蠶食消耗，也就造就解脫了！

  「在哪裡！」墨成初語氣急切，母親來過這裡，很有可能早就已經知道了這裡有能蘊養靈體的所在，所以最後才選擇把生魂放在這裡！

  「就在虔山深處，那裡是虔山的命脈。」裔鳥知無不言，畢竟它空等了百年，也只有眼前的人能讓他解脫了！

  「帶我去！」墨成初言辭間沒有絲毫猶豫，裔鳥拖著一隻受傷的翅膀，呲牙咧嘴的走在前頭。

  他已經百年沒有出過虔山了，雖然不知道如今的神域已經演變成了什麼樣子，但是想想也知道，無論什麼時候，雷罰這樣的東西都不可能是人為可以驅使的！

  而如今眼前這個人身負雷霆之力，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凡人！

  石府後面還有一條通道，但是裔鳥是靈體，向來都是石壁里來回穿梭，這么正正經經的走路還是第一次。

  後面的路就好走路許多，但是顯然常年無人經過，每走一步都能驚起無數的塵土，墨成初一隻手輕掩著口鼻，跟著裔鳥快步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突然豁然開朗，狹窄的甬道連接著一片光廣闊的空間，一棵巍然的火色巨樹赫然屹立中央！

  墨成初抬頭定定的看著巨樹，身旁的裔鳥突然開口，「就是那裡了，那棵樹是虔山的中心，雖然有岩漿流經灌溉，但是卻不見絲毫燒灼，當初我魂靈受損，就一直在那裡蘊養！」

  墨成初一步一步的靠近，她好像……感覺到了。

  那種血脈相連的感應，沒有絲毫緣由，即使不曾見面，可她還是能清楚的感覺到，母親離她不過一步之遙！

  「你來了。」溫婉的女聲乍然響起，墨成初渾身驟然繃緊，裔鳥猝不及防的聽到聲音，當時就被嚇了一跳！

  它在虔山里遊蕩了這麼久，從來沒有發現這裡居然還藏了個人！

  準確來說，是藏了個靈體！

  「母親……」墨成初滿臉愕然，幾乎是本能的開口，巨樹上的能量開始被絲絲縷縷的剝離，最後匯聚成一個墨發如瀑的女子。

  眉眼如初，和墨成初有幾分相似之處。

  墨成初忍不住伸手，手指卻徑直穿過了司馬雲錦的身體！

  墨成初比誰都清楚，眼前的司馬雲錦不過是二十年前留下的一抹殘魂，沒有思維不能交流，機械的完成著司馬雲錦臨死之前早就已經安排好的任務！

  「孩子，你既然走到這裡，大概也已經知道了身上所背負的命運。」

  司馬雲錦緩緩開口，不疾不徐，眼神言辭間滿是慈愛，只是視線卻落不在墨成初身上。

  司馬雲錦留下這頓話時看著那裡，她就只能看著那裡，當初她時如何的故作輕鬆，如今就是如何的故作輕鬆！

  墨成初心如刀絞，指尖不斷收緊，心底情緒翻滾到幾乎難以壓制！

  墨成初腳步沉重的換了個位置，換在司馬雲錦視線凝聚之處，就像是二十年前那個風華正茂的女子，此時正穿越時空，終於見到了她的女兒！

  「母親無能，能幫你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司馬雲錦語氣里不乏嘆惋，但是卻沒有絲毫的怨懟。

  她只是嘆啊，她把那個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卻不能讓她安逸的長大，無止境的追殺和逃難，她能做的卻只有這麼多！

  墨成初低著頭狠狠的換了口氣，眼淚甚至不經過臉頰，直直的滴落而後被瞬間蒸乾。

  「無論結果如何，盡力就好，」司馬雲錦抬手攏了攏耳邊的頭髮，墨成初眼眶早就已經溢滿，眼前的司馬雲錦模糊了幾分，墨成初狠狠的閉了閉眼，將眼眶裡的水分擠乾淨。

  「我不知道作為天地之主，你該如何盡職盡責，但是作為我的孩子，我允許你拋棄這天下，只做夜昭文！」司馬雲錦話雖不多，可是字字都能戳到墨成初的心坎上！

  她一路逆行走到現在，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我允許你拋棄這天下，就只做你自己！

  「如果你已經做出了選擇，就煉化我的生魂，拿回屬於你的力量！」

  「孩子，無論如何，我都會永遠陪著你！」

  司馬雲錦的聲音戛然而止，或許是當初的司馬雲錦也只留下這麼多話，最後一個字落下之後，司馬雲錦的魂靈便靜靜的聚集在原地，再沒有絲毫動靜！

  墨成初盯著司馬雲錦的魂靈，眼底滿是悲愴，她從來都沒有這麼無力過，即使生死一線，也從未有過如此束手無策的感覺！

  而墨成初身後的裔鳥早就已經呆住了！

  天地正主！

  他才到了這女子的身份可能不一般，可是做夢也不敢想，天地首肯之人既然就這麼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難怪她能走到這裡！

  難怪她能操控紫雷！

  所有的疑慮瞬間都有了恰如其分的解釋！

  裔鳥不敢出聲，靜靜的等著墨成初的選擇。

  墨成初深吸了一口氣，一步一步的靠近司馬雲錦的魂靈，她甚至不能給母親一個擁抱，即使她早就已經長眠，感受不到。

  可至少是慰藉。

  墨成初抬頭，司馬雲錦依舊笑的溫婉，而後墨成初艱難的做出了決定，雙眸微閉，眉間的印記光華流轉後徹底浮現，司馬雲錦的魂靈化作一道光韻，如數沒入墨成初的眉心！

  疼！

  撕心裂肺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