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月下盟誓

  吃過晚飯，肖灑、丹露、肖靈三人都伏在收拾乾淨了的飯桌上複習，複習了兩個來鐘頭。肖灑就放下書本對肖靈道：「你明天還要考試，早點去睡吧。平時不燒香，急時抱佛腳也沒用！」

  肖靈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複習的了，該複習的早就複習好了，她信心滿滿，就朝肖灑扮了個鬼臉，道：「哥，不就是想把我趕開嗎？」

  肖灑伸手就要敲她，她機靈得很，早已起身躲開，一邊往房裡走一邊回眸一笑：「丹露姐姐，外面的夜色很美，可以出去走走。」

  丹露複習得也有些疲憊，伸了個懶腰淺淺一笑道：「好呀，一起去。」

  肖靈已經跨進了房門，就倚著門框道：「我不去了，明天要考試，我得早點睡。哥哥，你陪丹露姐姐去吧。」

  

  這小丫頭片子，鬼精靈！

  肖灑能說什麼，丹露已經走到門外，他只得趕忙跟上去。

  月光如水，蛙聲如潮，小山村靜謐而美麗！池塘邊菜園裡的絲瓜棚和黃瓜棚那邊，有許多螢火蟲在飛來飛去，閃著藍瑩瑩的光。

  丹露驚喜不已，腳步不由自主地就往那邊走。肖灑忙搶到她前面，手裡拿著一根竹棍在前面亂敲。

  丹露以為他好玩，笑道：「你亂七八糟敲什麼？這麼寧靜美妙的鄉村之夜，卻被你破壞了，大煞風景！」

  肖灑哭笑不得，道：「姑奶奶，我是為你好！替你打草驚蛇呢！這樣的夜晚，蛇喜歡出來乘涼，怕你踩到它被反咬一口！」

  丹露就嚇了一跳，忙上前抱住肖灑的胳臂，問：「多嗎？」

  肖灑：「不多，偶爾才會有，放心，有我在呢！」

  丹露就有些猶豫要不要再往菜園子裡走，肖灑就把手裡的竹棍讓她拿著道：「沒事，即算有蛇，聽到響聲，也躲開了，它們更怕人呢！」領著丹露就走到了絲瓜棚前。

  有許多螢火蟲在絲瓜棚上飛來飛去，肖灑伸手就促住了一個，放到丹露的掌心裡，丹露雙手捧著，隔著縫隙看到自己掌心發出藍瑩瑩的光，開心死了，道：「還要！」

  肖灑又伸手捉了兩三隻螢火蟲放到她的掌心裡，丹露樂壞了，小心翼翼的捧著，道：「我去用一個玻璃瓶子裝起來。」說著便往回走，哪知才走兩三步，就一聲驚叫，轉回身就撲進肖灑懷裡：「蛇！」

  肖灑也嚇了一跳，抱住嚇得身子發抖的丹露，往前一看，啞然失笑，哪有蛇？分明是一根絲瓜藤！

  鬧了個大笑話，丹露就羞紅了臉，嗔到：「都怪你！大壞蛋！誰讓你先前用蛇來嚇唬我？你看，螢火蟲都飛走了，要你賠！」小丫頭受了驚嚇，捧著螢火蟲的手自然鬆開了，螢火蟲也就飛走了。

  肖灑拿著她的手在池塘邊的麻石上坐下，笑嘻嘻地道：「螢火蟲每天要吃露水，所以在玻璃瓶里是養不活的。你喜歡看螢火蟲，以後隨時可以來看，不過只有夏天的夜晚才有。」

  丹露：「那我年年夏天都來！」

  肖灑：「沒問題。」

  丹露：「你陪我。」

  肖灑：「好，只怕以後你就不會要我陪了。」

  丹露就瞪著肖灑，眼光能吃人！道：「你什麼意思？」

  肖灑不想在這個時候與她討論將來的離別，只道：「沒什麼，隨便說說而已，今後你上大學了，會有很多新同學、新朋友。」

  丹露嗔道：「新同學、新朋友怎麼了？是不是你今後有了新同學、新朋友，就打算不理我了？」

  肖灑頭大，繞來繞去，作繭自縛！忙道：「怎麼會？我早就跟你說過，老二，今後不論你在哪？不論跟誰在一起？只要你不開心了，就記得來找我！我是老大，我會永遠罩著你！知道了吧？老大不是那好當的！」

  丹露：「那你不會讓我找不見你吧？」

  肖灑用手一指天上那一輪皎潔的明月，非常認真地道：「明月在上，我發誓：此生，我保證不會讓老二找我不見！若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丹露忙用手捂住肖灑的嘴道：「呸呸！什麼死呀死的？你發這種毒誓幹什麼？就算你真的想讓我找不見你，那也肯定是我的不好，我不會怪你！」

  肖灑又恢復了嘻皮笑臉：「那你不會讓我找不見你吧？」

  丹露抬頭仰望明月，雙手合什道：「明月作證，我發誓，我此生都不會離開肖灑這個大笨蛋，大壞蛋！更不會讓他找我不見！若違此誓，我……」

  肖灑也忙捂住她的小嘴不讓她說下去，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

  哪知丹露小嘴一張，狠狠咬在捂他的手上，肖灑痛得哇哇直叫，罵道：「死老二！屬狗的！」

  丹露笑靨如花跳了起來：「誰讓你不讓我把誓發完？我現在告訴你，若違此誓，就讓蛇咬死我！」

  「呸呸呸！童言無忌！」肖灑心中苦笑，這丫頭，剛才被蛇嚇成那樣，卻還是發這樣的毒誓，可見其心中對誓言的那份認真和執著，這事有些麻煩了！於是他也跳起身來道：「走了，回家。」

  丹露就笑嘻嘻地拿起竹棍，一路梆梆梆地敲回去，正要進院子，卻見梯田間有一盞盞燈火在移動，就問肖灑：「那是什麼？」

  肖灑：「那是照鱔魚的。以前我也經常去照。」

  丹露露出羨慕的眼光：「能帶我去看看嗎？」

  肖灑好笑，這小丫頭，到了農村，見了什麼都好奇，就道：「那乾脆我們今天晚點睡，我帶你照鱔魚去，家裡工具都有現成的。」

  丹露歡呼雀躍：「好啊好啊！」

  肖家和和袁麗見他們要去照鱔魚，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叮囑他們注意別踩到水田裡打濕了鞋子。

  肖灑點亮了防風的氣瓶煤油燈，讓丹露提著，自己將一隻竹魚簍系在腰間，手裡拿著一個帶齒的竹挾箝，笑嘻嘻地帶著丹露出了門。

  池塘的上方是菜園子，下方就是梯田，此時，禾苗已經長得齊腿高，開始抽穗了。

  肖灑讓丹露提著燈走在前面，一邊走一邊看水田裡爬出洞來乘涼的鱔魚，不久就照見一條黃黃的鱔魚，一動不動，肖灑一伸挾鉗，便將它挾起放到魚簍里。

  丹露大為驚奇，道：「我在菜市場裡，見鱔魚滑溜得很，怎麼現在這麼笨了？一動不動。」

  肖灑：「我施了法術，它自然就不動了。」

  丹露自然知道他是講鬼話，二指一伸道：「說不說？」

  肖灑只好如實招來：「晚上本來一片漆黑，突然燈光一照，黃鱔就閉上眼睛了，自然一動不動，這是本能。」

  這個道理很簡單，丹露自然一下就明白了，笑嘻嘻道：「好玩！」

  走了幾條田壠，就挾了二三十條，小丫頭就躍躍欲試起來，把燈塞給肖灑，搶過他手中的竹挾鉗道：「讓我來！」

  結果連著跑了三條，把小丫頭氣得連連跺腳。肖灑忙把如何突然發力，如何挾在有齒的部位等決竅跟她講了，第四條就挾住了，第五條又跑了，但之後就幾乎每條都挾住了，小丫頭手舞挾鉗，得意洋洋，像打了勝仗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