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揭穿真面目

  趙文夏一張臉面無表情，指著波公子書中的幾個字，「這裡所說的農夫獻玉，在《尹文子》中有記載，農夫得到一塊玉，可以照亮整個房子，便把玉扔了出去，被鄰居撿到敬獻給皇上，皇上賞給鄰居千金。」

  「而火玉的記載來自《杜陽雜編》，扶餘國進貢火玉，放在屋內就不用穿棉衣，火玉可以源源不斷地散發熱量。書里既然寫的是農人敬獻，說的肯定是火玉。」

  話音落下，店內一片靜寂，波公子的臉色相當難看，但還是強裝鎮定在台上坐著。

  趙湘湘故意道，「你說的這些，也不知道哪裡能夠驗證，會不會是你記錯了。」

  趙文夏道，「長姐，店裡就有《杜陽雜編》，找出來看一眼就成。」

  「原來如此。」趙湘湘眼尖，立刻看到了貨架上的書，拿了下來。

  「這裡面果然有相應記載，看來你沒有記錯，這位波公子的書反而是寫錯了。」趙湘湘道。

  波公子身邊的人立刻走到趙湘湘身邊，「這位姑娘，我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突然過來譏諷我們公子？」

  

  「我譏諷？」趙湘湘愣住，「你們污衊我等是小偷在先，我們不僅沒有跟你們計較，還把書中的謬誤指出，擔心你們宣揚出去被人笑話。一片苦心，你們不理解也就罷了，怎麼還覺得我們有問題。」

  那人被趙湘湘說的半天說不出話來，波公子起身道，「想來是我記錯了，沒事，把這個小問題解決就行，現在更正還來得及。」

  趙湘湘：「既然如此，那就請問一下能否先給我們道歉。」

  波公子對於這點避而不談，「有一點小小的插曲著實抱歉，接下來繼續。」

  波公子身邊的人走到趙湘湘和趙文夏面前，一邊一個，「兩位，不管你們背後是誰派來的，我們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們計較，趕緊出去！」

  趙湘湘頓時無語，這種人也配稱為讀書人？

  「我這才剛進店裡，就叫我出去？」

  一個男聲突然出現。

  趙湘湘覺得這聲音聽著著實耳熟，看到人後更是吃了一驚，「哥哥？」

  程宣赫還是第一次從趙湘湘嘴裡聽到這一聲哥哥，心中樂開了花，不過表面上還是要裝作鎮定。

  程宣赫文采出眾，在場很快便有人認出他，小聲驚呼，「這不是程宣赫！」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到他的身上，赫赫有名的程公子，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至於趙湘湘剛才的那句哥哥，絕大部分人都選擇性忽略。

  直到程宣赫走到趙湘湘身邊站定，「怎麼了，有人欺負你？」

  好不容易來個給自己做主的，趙湘湘自然不會放過，迅速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讓我看看。」

  程宣赫拿起所謂波公子的書，翻看幾頁，冷笑一聲，「通篇漏洞百出，不知所云，這樣的書也有人喜歡？」

  波公子聽到這話，臉色頓時煞白。

  程宣赫不是別人，他在京中所有讀書人心中地位極高，他若是說自己的書不值得讀，那他以後只怕是完了。

  雖然心中打鼓，但波公子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名聲被毀掉，當場道，「程公子，我一直仰慕您的才學，可是您也不能如此評斷我。」

  程宣赫冷笑一聲，「我參與本屆科考的閱卷工作，你說我沒有資格評價你，難道說你的眼光比皇上更好？」

  波公子頓時愣住，他就是再想抬高自己，也不可能把自己跟皇上相提並論，這要是傳了出去，他的腦袋不知道還保不保得住。

  「不敢。」波公子低聲道。

  程宣赫一隻手拿著書，隨口道，「既然你不認可我說的，你倒是自己來解釋解釋你寫的東西是什麼意思，就這句，獨釣寒江雪，雪如何能釣？」

  波公子被程宣赫的問題問住，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人。

  「怎麼了，自己寫下的東西，聽不明白？」

  波公子站在原地，看上去十分尷尬。

  現在，店內的人都看著自己，但是他的頭腦一片空白，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又不知該說什麼。

  「波公子是吧，你自己寫下的詩句，不妨給大家背一背。」

  波公子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這首詩，寫的是雪，冬天的時候得到的靈感，所以寫了雪。」

  短短几句話，說的是顛三倒四，言之無物。

  程宣赫嘆了口氣，「就這樣的水平，竟然還能出書，這年頭真是什麼人都出來騙錢了。」

  很快，人群中便響起不同的聲音。

  「人家波公子只是一時緊張，人家雖然說的不好，但是寫出來的作品相當不錯。程公子，我覺得您沒有資格這麼評判別人。」某個書生道。

  程宣赫差點就要笑出聲，「他這些文章，說句實話，我之前就在別的地方見過。波公子，你這些東西其實不是你自己寫的吧，而是有人替你收集網羅各類文章，然後集結成冊，謊稱是自己寫出來的。」

  波公子現在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扒了個精光。

  「不可能，波公子出了不止一本書，怎麼可能都是別人代筆，這麼長時間從來沒有人說自己的文章被人拿去用了。」有人反駁道。

  程宣赫笑笑，「若非我有個學生在錦州，我也不會得知此事。波公子，你的人應該是在錦州地界到處收集文章，若是把你書里這些文章拿到錦州去賣，說不定會得到些不同的評價。」

  一瞬間，人群譁然。

  他們喜歡了這麼久的人，難道說一直騙了他們。

  「別說寫書，就你剛才那副表現，我著實懷疑你就是字恐怕都認不全。」程宣赫毫不留情道。

  趙湘湘也不知道程宣赫說的是真是假，但是有一點她很確信，波公子現在的反應相當心虛，哥哥多半是說對了。

  「啊，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隨意冤枉別人，還欺騙別人。」趙湘湘道。

  店內的所有人大受打擊，他們根本想不到自己竟然被波公子騙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