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下雪
2024-06-10 10:02:09
作者: 六月六
薛茹的病年前就好了,吃年夜飯的時候,她和薛清坐在一處,想著去年的這個時候娘剛去世不久,還有爹爹陪在身邊,今年卻連爹爹也不在了,眼眶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瞧著他們倆姐弟懨懨的樣子,大家興致都不太高,安安靜靜用完了飯,薛茹先帶著薛清回了他們的院子,葉氏和葉嵐邀沈靖婉帶著安兒去他們院子坐坐。
見天色還不太晚,沈靖婉便讓薛崇領著九源去木家宅子陪陪他師父和郁大夫,讓乳母抱著安兒,和她一起跟著葉氏和葉嵐去了他們院子。
葉嵐給兒子取名叫薛成,成兒才三個月大,還不會爬和坐,只會吃了就睡,睡醒了再吃。安兒比他大幾個月,比同齡的孩子要來的聰明,已經會在床上爬了,手臂沒有力氣,就用腦袋拱,小屁股一撅一撅的。
屋裡暖洋洋的,兩個孩子一起放在床上。成兒剛睡醒,精神的很,看見身邊的小哥哥瞪大眼睛,小手朝安兒一揮一揮的。安兒趴在床上轉頭看著身邊的小弟弟胡亂伸手要抓他,嫌棄地扁扁嘴巴,蹬蹬小胖腿,一翻身離弟弟遠了些。
有乳母和丫鬟在床旁邊看著兩個孩子,沈靖婉就和葉氏還有葉嵐薛芸圍坐在窗邊的榻上說話,面前案几上擺滿了各色糕點水果,小丫鬟守在旁邊給她們上熱茶。
說了一會兒平京城最近發生的事情,話題就轉回了她們王府。王爺去世,按理說他們要守孝三年,薛芸今年十四,等守孝期滿,已經十七了,一般姑娘家十五六歲就要嫁人,薛芸到時候還不知道能不能嫁出去。
說起這件事,葉氏看著女兒嘆了一口氣,有些發愁。
「十七還不算年紀大,木雲的姐姐木蓉嫁給白大哥的時候也是十七。平京城中這麼多男子,還怕芸兒妹妹找不到合適的好人家?」沈靖婉笑著安慰葉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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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芸生性灑脫,還未想過嫁人的事,想著能在家多陪她娘幾年,她高興還來不及,挽著她娘的胳膊笑嘻嘻道:「娘你瞎擔心什麼?女兒能留在家裡多陪你幾年你應該高興才對。」
葉氏無奈地伸手點了點女兒的額頭,「你啊真是一點都不操心自己的婚姻大事,要不是王爺去的突然,我早讓你定親,把你嫁出去了。」
「等守孝期滿了,就給芸兒相看人家,到時候也請大嫂幫忙看看。」葉嵐笑著看著對面的母女倆,轉過頭笑吟吟對沈靖婉說道。
「芸兒妹妹的終身大事,我自然是要幫忙相看的。」沈靖婉彎了彎唇應下來。
「對了,你和世子現在是這府里的主子,是不是應該搬到正院住?」想起這件事,葉嵐開口問道。
他們現在住的院子雖說不算小,但位置有些偏,從府門口過去有些距離,不太方便,不像是一家之主住的地方。
沈靖婉笑了笑道:「住那裡挺好,世子現在還沒有受封,又是在孝期,等孝期過了,我再和世子商量。」
那院子是以前薛崇娘住的地方,薛崇失蹤那幾年,他娘就一個人搬去了那裡住著,直到去世。對薛崇來說,那個院子,才是他在這個王府里的家。
葉氏在薛崇的娘還沒去世的時候就進了王府,自是知道這一段往事,她點了點頭道:「說的是,等孝期過了,世子受了封,你們再搬去正院不遲。」
幾個人又說了會兒話,見天色晚了,快要到安兒入睡的時辰,沈靖婉起身跟葉氏幾個人告辭,她穿上大氅,把安兒抱在大氅里,青竹在旁邊提著燈籠照亮,乳母跟在身後,三個人回去他們的院子。
回去後薛崇還沒有回來,安兒快要睡了,眼睛一閉一閉打起了小哈欠。沈靖婉餵他吃飽,又給他換了尿布,哄睡著後,才讓乳母抱下去。
把安兒送走後,翠容和青竹端了熱水過來,伺候她們小姐洗漱。洗漱好後,沈靖婉穿著寢衣正坐在銅鏡前梳妝,就聽見窗外撲簌撲簌的聲音,青竹跑到門外看了一眼,飛快地跑回來道:「小姐,外面下雪了。」
「世子和九源還沒有回來?」聽說下雪了,沈靖婉放下梳子問道。
「沒呢,要不要我去跟王伯說一聲,讓他派馬車去接姑爺回來?」想起她家姑爺走的時候是騎馬去的,等會兒回來要冒著雪,青竹開口問道。
沈靖婉正要點頭,就聽見院子裡傳來腳步聲,翠容去門外看了一眼,回來笑著道:「姑爺回來了。」
翠容話音剛落,薛崇渾身裹挾著寒氣大步從外間進來,他解下披風交給翠容,原本冷沉沉的面容見到妻子,變得柔和起來,出聲問道:「你和安兒回來多久了?」
「回來有一會兒了,安兒都已經讓乳母抱走睡下了。」知道他剛從外面進來,身上有寒氣,不會讓自己近身,沈靖婉笑靨顏顏看著他到屏風後更衣,等他出來。
薛崇換好家常的衣裳從屏風後出來,翠容和青竹正好送了熱水過來。沈靖婉讓兩個丫頭回自己的屋歇息,她坐在銅鏡前邊看薛崇洗漱邊問道:「你師父和郁大夫怎麼樣?沒吃著吃著又吵起來吧?」
之前在蒼山上住的半個月,她可還記得薛崇的師父和郁大夫兩個人一言不合就吵架的情景。
「怎麼會不吵,吵一會兒歇一會兒,然後再吵,我走的時候兩人正吵的正酣。」薛崇用熱水洗完臉,拿起干毛巾隨意擦乾,然後坐到床邊脫下靴子和襪子,用腳試了試熱水的溫度,開始洗腳。
「我娘和玉牌的事,你問了你師父沒有?他是不是我娘當年認識的那位先生?」沈靖婉惦記著這件事,她摸了摸寢衣裡面的玉牌,有些急切地問道。
薛崇點頭,「問過了,師父說他明日會過來。」
聽見傅先生明日就會過來,沈靖婉吁了口氣,她這麼長時間的疑惑,終於能得到解答了。
見薛崇泡好了腳,沈靖婉從銅鏡前起身到了床上,薛崇把用完的水端到外間,等明日一早翠容幾個進來收拾,最後檢查了一下門窗有沒有關嚴,然後他也上了床。
兩人上床後,薛崇用指風滅了燭燈。黑暗中沈靖婉依偎在薛崇懷裡,聽著外面的風雪聲,隱隱約約還能聽見王府外面傳進來的鞭炮聲,她不由得彎唇感嘆道:「外面真熱鬧啊,這麼快又過了一年。」
薛崇摟著妻子,溫香軟玉在懷,心裡充滿了柔情,他低頭在妻子頭頂親了親,「委屈你今年過年只能這樣冷冷清清的過。」
「我不委屈,只要能和你和安兒在一起,在哪裡怎麼過,我都願意。」沈靖婉將手搭在男人肩膀上,抬頭親了男人的下巴一口。
薛崇晚上陪他師父還有郁大夫多喝了幾杯酒,身上正熱,妻子這一親,就如同點燃炮仗,他忍受不住,單手鉗著妻子的下巴,翻身把妻子壓在身下,纏綿悱惻的親了起來。
雖然他還在守孝期間,但他和慶王爺的父子情分早就斷了,他守孝不過是礙著禮儀律法,做做樣子給朝里的那些大臣看。表面上別人能看到的,他自然要做到,至於那些旁人看不到的,比如行房這種隱秘的事,只要不讓妻子懷孕,外人又哪裡會知道他有沒有遵守守孝的規矩?
最後的緊要關頭,沈靖婉也知道現在不能懷孕,酸軟無力的手推了推薛崇的胸口,薛崇強忍著出來釋放,然後抱著氣喘吁吁的妻子等這陣餘韻過去。
歇了會兒,等妻子平靜下來,薛崇披著衣裳從床上起身點燃燭燈,然後從柜子里拿出新的被褥換上。兩人重新在床上躺好,沈靖婉枕在男人臂彎,埋怨地推了推他胸口,小聲道:「以後別這樣了,要是不小心懷孕了怎麼辦?」
薛崇含糊應了一聲,心裡卻想著要再去找郁大夫一趟,找他要一副能不懷孕又不會傷害到身子的藥。
「對了,過兩天我們去法華寺把娘的牌位接回來吧。王爺已經去世,也該把娘接回來和我們團聚了。」剛才胡混了一場,沈靖婉有些睏倦了,眼睛微微闔起剛好入睡,突然想起這件事,她急忙睜開眼,抬頭對薛崇道。
沒想到她比自己還要惦記著他娘的事。薛崇看著妻子目光深沉,低頭蹭了蹭妻子的臉頰,低聲道:「好,聽你的。」
「接回來後,就在院子裡找一間屋子供奉娘的牌位。我們能經常看看娘,娘也能時時看到安兒。」困意襲來,沈靖婉邊說邊打了個哈欠,半闔著眼睛強撐著說道。
「都聽你的,過兩日我們就去法華寺接娘回來。快睡吧。」薛崇輕輕拍拍妻子的背,柔聲說道。
沈靖婉終於閉上眼在男人懷裡入睡了,薛崇摟著妻子,也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