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終章5
2024-06-13 19:56:03
作者: 東風識我
「方姐姐,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們已經說好了,既然不能生孩子,那就不生,我們可以領養兩個,我相信只要從小養在身邊,就算不是親生的也是一樣。」
「你們?」方箬抓住字眼,眯了眯眼睛,「聞人肆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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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急忙捂住嘴巴,可隨即又像是下定了決心,抬頭說道:「方姐姐,是你教我想要什麼就自己爭取的,我是真心喜歡聞人肆,你就成全我們吧。」
方箬撫額,一陣頭疼,「罷了,你先出去,等你哥回來了,我們再說。」
方箬不知道,此刻的裴修安剛出皇宮就被人攔住了馬車。
周寶笑盈盈道:「裴大人,我家公子請您上樓喝酒呢。」
裴修安隱約猜到了對方的目的,沉著臉道:「我家夫人還等著我們回去吃飯,不去。」
周寶立刻拿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玩具,搖一搖就發出「叮叮噹噹」的鈴聲,上面的小黃鴨跟活了一樣來回踱步。
「哇哦~」曦曦驚喜的張大了嘴巴,眼睛都看直了。
裴修安嘆了口氣,抱著閨女下了馬車。
方箬有意要跟裴修安深入談談裴熒的終身大事,所以晚上還特意讓廚房做了一桌酒菜,可是左等右等也沒等到裴修安回來。
倒是曦曦被紅鸞送了回來,一見面曦曦就奶聲奶氣的舉著玩具興奮炫耀說:「娘,鴨子!」
「裴大人與我家公子在醉仙樓吃飯,夫人不用等了。」紅鸞笑著說道,盈盈一拜轉身離開了。
事已至此,方箬還有什麼不明白,裴熒負責說服她,而聞人肆則負責說服裴修安,他們兩人當真鐵了心要在一起。
「娘?」曦曦趴在方箬腿上,好奇的看著她,「娘你不開心嗎?」
方箬抱起女兒,親昵的蹭了蹭她的額頭,「沒有,娘在想事情呢,曦曦今天去皇宮好玩嗎?」
說起這個,曦曦立刻興奮起來,揮舞著胳膊說道:「好玩,小舅舅給了曦曦好多好多的玩具,曦曦都拿不了了,不過......」
曦曦亢奮的情緒又有些低落下來,圓嘟嘟的臉上滿是擔心。
「不過什麼?」方箬問。
曦曦小大人一樣的嘆了口氣,「外婆好像生病了,一直在咳嗽呢。」
方箬目光閃爍了一下,狀似無意的問道:「外婆有沒有說生了什麼病啊?」
曦曦搖頭,窩在方箬懷裡打了個哈欠,「外婆說自己累了,睡一覺就好了。」
可事實上李執韻的病並非睡一覺就能好,反而越發嚴重。
當冬天的第一場雪來臨之時,京都發生了一件大事。
老太傅劉明君突然病重,三天後於家中病逝,而劉府也因為劉太傅的離世如高樓傾塌,很快就沒落了。
劉家二老爺劉淮民也因為貪污軍餉,被打入大牢,據說十有八九會被流放。
方箬得知消息的時候,問裴修安,此事他可有插手。
裴修安倒是沒有隱瞞,說皇上早就想除掉劉家了,他不過是順勢而為。
劉家先後扶持了兩任皇帝,而現在的皇上李錦歸更是劉家的孫子,所以劉家的權勢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來形容也毫不誇張。
而這種潑天的權勢也讓劉家人誤以為這天下姓「劉」而非姓「李」,在朝堂上多次頂撞皇上不說,甚至想要左右皇上的決定。
他們忘了皇上年幼,可他身後的李執韻卻不是吃素的,或許在李錦歸登基的那一刻,李執韻就對劉家起了殺心。
「這天下,只能姓李。」這是李執韻與裴修安和周夷所說的話。
而方箬隱約中好像明白了什麼。
次年春天,草長鶯飛,萬物復甦。
宮裡的掌事嬤嬤突然深夜造訪,方箬遲疑片刻,還是跟著嬤嬤進了宮。
她已經三四年沒有見過李執韻了,在她印象中,李執韻還是那個強勢霸道,為了權勢可以犧牲算計一切的人。
所以當她看到床上瘦骨嶙峋的婦人的時候,突然愣在了原地,不敢上前。
一瞬間,她甚至覺得李執韻在跟她開玩笑。
嬤嬤躡手躡腳的上前,低聲告訴李執韻,郡主來了。
李執韻卻勃然大怒,喊著讓方箬滾,那歇斯底里的樣子讓方箬有了一股熟悉感,仿佛見過了無數次。
為了避免繼續刺激到李執韻,方箬只能離開了屋子,不料卻在門口看到了劉淮引。
方箬轉身準備離開,劉淮引追上來叫住了她。
宮殿的東南角種了一棵鳳凰樹,風吹過,赤紅色的花瓣洋洋灑灑鋪了滿地。
劉淮引一襲黑色長衫的站在樹下,負手而立,過了許久他說道:「你不該恨她。」
方箬抿唇,握緊了手掌,諷刺笑了聲,「你倒是大方。」
劉家現在都成這個樣子了,他還有心情為李執韻說話。
劉淮引從懷裡摸了個用帕子包裹的東西遞給方箬,「你自己看。」
方箬狐疑的接過,當她打開帕子的時候,目光驟然一緊,這是蘇情堂的鬼臉面具。
「它怎麼會在你手裡?」方箬質問道,可下一瞬她就知道是自己誤會了,這不是蘇情堂的那一個,雖然相似,但是這一個遠比蘇情堂的要新得多。
「這是你娘的面具。」劉淮引解釋說。
方箬怔住,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人都死了,裝什麼深情。」
劉淮引嘆了聲,「你可知當年你娘為什麼願意嫁給我?」
「自然是為了你們劉家的支持。」
「不是,是因為你。」
「我?」
劉淮引看向你方箬,目光悠長,「你就沒想過,為什麼劉家不待見你嗎?」
方箬的腦子像是被一記重錘擊中,有一瞬間的空白。
「我答應她,會將你視如己出。」劉淮引說。
方箬握緊了手裡的面具,喉嚨堵塞著,發不出聲音來。
「當年各皇子之間競爭激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別無選擇。蘇情堂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將你偷走,若不是因為這樣,我二哥也不會察覺到你的身世,他那人向來眼裡不揉沙子,你們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蹟了。」
方箬記不得自己是怎麼離開皇宮的,隱約間好像聽到了李錦歸喊她阿姐,可是她沒有回頭。
她像是失了魂一樣回到家,直到撞入熟悉而安全的胸膛,才終於回過神來。
「怎麼了?」裴修安擔憂問。
方箬搖了搖頭,緊緊的抱住裴修安,眼淚無聲無息的流下。
這一切到底是誰錯了?或者誰也沒有錯,他們都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場做了不同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