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緣故
2024-06-10 09:26:28
作者: 薔薇曉曉
八皇子一家是過了八月十五才啟程去了平涼。
其他幾位皇子離京時,還有人相送,可到了八皇子這,連送到十里亭的人都沒有。
相比之前八皇子前呼後擁的出行,這簡直就是個天大的諷刺。
八皇子離京後不久,皇上就為皇貴妃舉行了封后大典。
朝廷百官和內外命婦都目睹了這一盛典。
就連石錦繡這個快要足月的人,也得挺著大肚子穿著鳳冠霞帔和眾人站在一起觀禮。
好在觀禮前後,她都受到了特別的優待,皇后娘娘還特意命人抬了一頂肩輿借與她乘坐,生怕累到了她。
即便是這樣,宇文炎還是很緊張,盛典一結束,他便迫不及待地要接了石錦繡出宮。
「我們不等娘一起回去嗎?」見馬車上只有自己和宇文炎,石錦繡便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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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留了母親在宮中說話,得過兩日才回府。」宇文炎就敲了敲車廂壁,示意車夫啟程。
馬車就嘚嘚地走動起來,往長安街而去。
慶德帝留了長公主在御書房說話,並讓曹公公將所有的人都帶了出去。
長公主便知道慶德帝這是有體己話要與自己說。
「朕之前一直想不明白,像世宗皇帝那樣一個英明神武的人,為何會留下了康王這個大患,以至於後來生出了這麼多的禍端。」剛經歷了封后大典的慶德帝顯得有些疲憊地靠在了身後的大迎枕上,嘆了一口氣,「可最近朕在想著如何安置自己的這幾個好兒子的時候,突然又有些明白世宗皇帝的用心了。」
「是因為拳拳的愛子之心吧!」坐在慶德帝身邊的長公主就緩緩開了口,「都說天家無父子,可偏生世宗皇帝卻是個很看重子嗣的人。」
慶德帝沉默了下來。
世宗皇帝的兒子並不多,到他離世時,也就只剩下了先帝和康王。
作為一個父親,當然想兩個兒子都能過得好,在決定將皇位傳給先帝後,他便極儘可能地安排好了最小的兒子。
而現在,慶德帝也遇到了同樣的問題。
可比世宗皇帝更糟的是,他有十七個兒子!
如何安置好這些兒子,成了他現在最為頭疼的事。
之前他想將他們都拘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沒想皇子們竟因此心生怨懟,可將他們都放了出去,又怕他們像康王一樣,將來成為禍患。
因此,這些日子慶德帝一直在想,該如何才能制衡著這些皇子,不讓他們日漸坐大。
「可為何突然將八皇子放出了京?之前不都傳你有意將皇位傳與他嗎?」在和慶德地小坐了片刻後,長公主問出了心中的疑慮。
她也知道,這本不是她該問的話。
可是慶德帝將適齡的皇子全都放出了京,難不成還想復立二皇子為太子?
「因為他不合適。」慶德帝就搖了頭,「自他提出與大夏的戰事要以戰促和時,朕確實高看了他一眼,而他自請去督軍時,朕甚至覺得他是個可造之才。朕原本想等到他們從西北回來後就立他為太子,可後來朕了解到一些事,才發現他並不合適。」
「發生了什麼事?」長公主也跟著皺起了眉。
慶德帝沉默了半晌後道:「還記得炎兒中途從西北回來那次,說他們奔襲了大夏王庭並俘虜了大夏王太后的事嗎?後來朕從左青那打聽到的全然不是這麼回事!」
「那是怎麼回事?」長公主就緊張了起來,當初她聽宇文炎說得那麼輕描淡寫,就覺得事情不應該那麼簡單。
「左青說,一出關,老八就適應不了關外的惡劣氣候,那邊八月就飛雪,三四月了也還沒開春。他一個去督軍的人,卻要一堆的人來伺候他。」說話間,慶德帝的手就握成拳,「可這是去打仗啊!又不是去郊遊!左青不敢真讓他上前線,就將他留在了後方,沒想他竟在軍營里花天酒地,氣得左青想要寫摺子回來告狀。」
「那他為何沒寫?」長公主便問。
「是炎兒勸住了左青,」慶德帝就嘆,「說那個時候寫摺子,肯定會動搖朝廷對西北的決策,不利於戰事的開展。」
「左青聽從了炎兒的建議,卻提出要老八離開軍營,以免帶壞了他的兵。」
「可炎兒沒得辦法,誰叫他是我派去保護老八安危的,只得帶了一支親衛跟在了左家軍的後頭。」
長公主聽了就沒做聲,這也太委屈宇文炎了。
「他們就這樣相安無事了一陣,後來不知道老八那人發什麼病,好端端地卻要去圍獵,炎兒自是不讓,二人就在營帳里起了爭執,老八更是強行帶著人出了營帳。」
「後來我問了炎兒,他說那時他也在氣頭上,也就沒去追老八,可待到日暮也不見老八的人回營,他便知壞了事。」
「他只得帶著人一路尋了出去。」
「出了關,那就是大漠,千里荒無人煙,炎兒一路借著月色尋著老八他們的馬蹄印找了過去,一直找到了大夏的腹地。」
長公主聽到這,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雖然她如今已知道宇文炎已平安無事,可還是替當時的宇文炎捏了一把汗:「後來呢?」
「他們孤軍深入,自是遭遇了大夏的兵,一路打一路逃,炎兒帶過去的三百人馬最後剩得一百不到。」
「也是他們命不該絕,炎兒帶著這一百不到的人,一路躲藏,沒想竟遇到了大夏的王帳,那大夏王帶著兵在前方與我軍作戰,後方剩的都是些老弱病殘,又哪裡敵得過炎兒帶過去的人,這才僥倖俘虜了他們的王太后和小王子。」
長公主聽到這,才放心地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左青他們取得了西北大捷,朕原本是要大封的,可左青卻說他受之有愧,他寧願不要這個封賞,也要將在西北發生的事都告訴朕。」
「而老八自西北回來後,不知為何多了份自信,總以為自己坐穩了太子之位,行事輕佻不說,就連他屋裡的那個八皇子妃,平日裡看上去挺老實一個人,也變得張狂了,」慶德帝說到這已是頻頻搖頭,「皇姐,你說這樣的人,朕怎麼放心將這江山交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