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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再遇

2024-06-10 09:25:13 作者: 薔薇曉曉

  宇文炎出城的那天,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石錦繡沒有去送他。

  為了不讓自己陷入思念他的情緒中,她儘可能地讓自己忙碌了起來。

  受慶德帝中毒事件的啟發,石錦繡就想制一組延年益壽的香。

  

  加之林燮剛好從大食國運回了一批新香料,她就帶著阿布和幾個丫鬟小廝整日地泡在了制香室里。

  「主人,您看的這是什麼?」見石錦繡這幾日都在翻閱著一本類似於手札的東西,閒暇之時阿布就有些好奇地問。

  儘管石錦繡不止一次地同阿布強調不要稱自己為主人,可阿布一直改不了口,她也就聽之任之了。

  「這個麼?」石錦繡就拿起了那本手札,「這是大人查抄五皇子府時帶回來的東西。」

  據宇文炎說,他們的人衝進五皇子府後,發現了一處偏僻的宅院,裡面像石錦繡的制香室一樣擺滿了瓶瓶罐罐和各種制香的器具。

  宇文炎一眼就瞧見了攤在制香台上的這本手札,就順手牽羊地拿了回來。

  「你來瞧瞧,這是不是你們大夏的文字?」那本手札雖是用漢字記錄的,可上面也有不少石錦繡看不懂的東西。

  阿布依言就湊了過去。

  可一瞧那手札,他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主人,您這手札是從哪來的?」他就急切地問。

  「怎麼了?」看到阿布的異樣,石錦繡也覺得奇怪。

  「這是我爹的筆跡!」阿布就很是激動地拿出了一個油紙包,打開后里面是一疊早已發黃的信紙。

  阿布的雙手顫抖著,小心翼翼地展開了一封信,上面的字跡果然和石錦繡手裡的手札本一模一樣。

  「這是我爹當年寫給我和我娘的信,到後來他就變得了無音訊了。」阿布就同石錦繡道,「所以我才追到了京城,就是想問一問他,為什麼要突然拋棄我和我娘!」

  這話,石錦繡之前就在阿布的嘴裡聽到過。

  既然這本手札是阿布的爹所書,那他爹有沒有可能被關在了鎮撫司的大牢里?

  一想到這,石錦繡就帶著阿布去鎮撫司找暗雲。

  此次宇文炎隨軍出征並沒有帶上暗雲,而是讓他鎮守著鎮撫司。

  「五皇子謀逆一案正在查,所以相關的人員全部都被羈押在鎮撫司大牢。」暗雲就看了眼站在石錦繡身後的阿布,這些年他經常出入宇文炎的府邸,與阿布也有些點頭之交。

  「那能不能讓我們進去找一找?」石錦繡便問。

  「可是可以,只不過現在大牢里關的人很多,氣味很不好聞。」暗雲就有些遲疑。

  「無妨的!」石錦繡就燃了一枚香丸掛在了身上。

  暗雲見狀,便不再多說,而是帶著石錦繡和阿布下了大牢。

  鎮撫司的大牢,石錦繡並不是第一次來,可是關滿人的大牢,她卻是第一次瞧見。

  甬道兩側的牢房裡塞滿神情呆滯的人,他們蓬頭垢面,或坐或躺,偶爾動上一動,身上的鐵鐐就會發出叮啷哐啷的聲音。

  阿布循著牢房,一間一間地瞧了過去,卻沒能找到他要找的人。

  他的神情也就由激動,慢慢地變成了失望。

  「怎麼?沒有嗎?」石錦繡就上前問。

  阿布就搖了搖頭。

  石錦繡就將那手札交給了暗雲,讓他幫忙去問問那些犯人可有人瞧見過。

  暗雲點了頭,帶了手札而去。

  石錦繡就一轉身,打算去外間等候暗雲的消息。

  不料她的斗篷卻被人拽住了。

  她低頭看去,只見一隻髒兮兮的染了蔻丹的手從牢房裡伸了出來,死死地拽著她的斗篷不鬆手:「救我!救我!我什麼都願意說!」

  石錦繡有些嫌棄地皺眉。

  在伸手拽回斗篷的瞬間她抬頭看了眼牢房裡的人,卻被自己的所見嚇了一跳。

  眼前是一張長滿肉芽的臉,可那人的五官卻依然清晰可辨。

  「石珍珠?」石錦繡就有些狐疑地問。

  對方一聽到這三個字,手就像觸電似地收回了。

  「我不是!我不是!」牢里的人捂著臉就要躲開,可那聲音不是石珍珠還能是誰?

  「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石錦繡卻反手拽住了她。

  她還記得石珍珠被抬進五皇子府後,還曾回過長興侯府顯擺她的日子過得有多好。

  「不是我!不是我!」石珍珠繼續躲閃著,石錦繡卻越過她,瞧見了牢房裡躺著另一人。

  石錦繡就越發地目瞪口呆了。

  雖然只見過詹七一面,可石錦繡篤定躺著那人就是詹七。

  她怎麼也會在這?

  石錦繡就問起了守在大牢里的羽林衛。

  「她們都是我們從五皇子府里押回來的妓人,」那羽林衛是認得石錦繡的,因此對石錦繡所問的話,知無不言,「陳記醫館的坐堂大夫來看過了,說是染的花柳病,所以單獨關在了這。」

  妓人?

  花柳病?

  怎麼會!

  石錦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搞錯了?」石錦繡就同那羽林衛道。

  那羽林衛卻同石錦繡搖頭,說自己也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石珍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石錦繡就拍著牢房的柵欄對里喊,「你剛不是說,只要治好你,你就什麼的都說嗎?」

  窩在地上的石珍珠就身驅一震。

  「你真能救我?」她就抬頭,冷笑著看向了石錦繡,「我這可是只等死的花柳病!」

  「那又怎麼樣?反正都是一個死,你讓我練練手,或許還有生的機會。」石錦繡知道石珍珠雖與自己不對付,可比起她的妹妹石珊瑚,並非油鹽不進。

  果然,她就看到石珍珠的眼裡又有了光:「那你能把我從這弄出去嗎?」

  「這個恐怕不行。」石錦繡就搖了頭,「你畢竟是關在這的犯人,我沒有權力放你走。」

  「可你不是宇文炎的夫人嗎?他連這也做不到?」石珍珠就目露鄙夷。

  「即便他做得到,我也不會那麼做的。」石錦繡卻站直了身子,「你要信我,我就給你治,你要不信我,咱們也是多說無益,你自己思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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