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外患
2024-06-10 09:25:05
作者: 薔薇曉曉
往西北走,出了隴西便是大夏。
自立國以來,他們與大夏的紛爭就不曾斷過,直到世宗末年贏得隴西大捷後,雙方才真正坐下來好好和談。
為顯誠意,大夏送了姑侄兩任公主來和親,每年都會進貢牛羊和馬匹,而朝廷每年也會有金銀布帛賞賜下去。
所以,兩國間才有了近五十年的安寧和貿易往來。
原本大家以為會一直這麼安穩下去,沒想竟會發生這樣的事。
慶德帝在朝堂上暈倒後,就被曹公公命人用肩輿抬回了寢宮,整個太醫院都被招進了宮。
待金院使給慶德帝把過脈,從龍榻旁退下時,另一位太醫就接了他的手繼續替慶德帝把脈,曹公公就一臉關切地湊了上去:「皇上的情況怎麼樣了?」
金院使卻是滿面愁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曹公公就若有所悟地將金院使拉至一旁:「怎麼?有何不妥?」
二人同在慶德帝身邊服侍多年,自是彼此知根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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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院使就同曹公公悄聲道:「原本我以為只是鬱結攻心,只要疏肝理氣就好。可剛才把脈,卻發現皇上像是中了毒……」
金院使的話還沒說完,曹公公就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皇上每天的生活起居都是經了我的手,吃什麼用什麼都是叫人試過的!」
「可即便是這樣,也無法做到萬無一失!」金院使就灼灼地看向了曹公公,「更何況,現在皇上已經中毒了!」
曹公公頓時就有些慌了神。
他努力回憶著所有的細節,不相信還有人能在自己的眼皮子下下毒。
儘管二人都是壓低了聲音在一旁嘀嘀咕咕,卻被耳力極佳的宇文炎聽了個清楚。
他不動聲色地走到二人身邊:「此毒可能解?」
宇文炎的突然出現,就將曹公公和金院使嚇了一跳。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的金院使就搖了搖頭。
「我們都不知道皇上中的是什麼毒,胡亂解毒的話怕雪上加霜啊!」他就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那怎麼辦?」曹公公就一攤手,「難道就這樣束手無策?」
「或許陳平有辦法!」金院使就斟酌著道,「他在製毒解毒上頗有造詣,或許……」
「陳平不在京城。」宇文炎直接打斷了他。
「不在京城?」金院使聽著這話就開始來回踱步,「那就想辦法把你夫人請進宮來了,她是陳平的嫡傳弟子,或許有辦法。」
宇文炎聽著就微微一皺眉。
他可還沒忘上一次石錦繡出手救慶德帝時,被太醫院這群人埋汰的事。
他可不想讓石錦繡再次成為這群人的靶子。
但慶德帝的安危又不能不顧。
「此事不能聲張。」宇文炎就瞧了眼那些圍在龍榻旁的太醫們,「我去把人帶進宮來。」
曹公公就點了點頭。
先在是「我在明,敵在暗」,在未找到下毒之人前,確實不適合大張旗鼓。
宇文炎就快速地出宮回了家。
外嫁之女只需替長輩服喪一年。
除了服的石錦繡正拿著把剪子修剪著屋裡的開敗了的山茶枝。
「咦?你今日怎麼回得這般早?」想著這些日子宇文炎總要日暮時才歸家,而此刻午時未到,石錦繡不免就有些奇怪。
「帶上你的針具,還有你師父給你的百毒丸,隨我進宮一趟!」宇文炎就拉了石錦繡的手。
「怎麼了?」
好好的為何要進宮?
石錦繡莫名地一陣心慌。
「沒那麼多時間同你解釋了,路上再告訴你!」宇文炎就催促著石錦繡。
石錦繡幾時又見過這樣神情焦急的宇文炎,她便不再多話地回了房,換了一身可以見客的衣裳,取了銀針和百毒丸就同宇文炎出了門。
路上,宇文炎簡短地說了慶德帝中毒的事,卻騎著馬直奔了長公主府。
由長公主領著,也就不會有人注意到石錦繡。
長公主聽聞慶德帝竟在朝堂上吐血暈倒了,哪裡還坐得住,趕緊命人備了馬車進宮。
待他們三人到達慶德帝的寢殿時,曹公公便以皇上要靜養之名,將所有的人都趕了出來。
太醫院的太醫們就在廊廡之下討論著藥方,請金院使定奪。
金院使的心裡卻在盼著石錦繡。
好不容易見著她跟著長公主來了,他就趕緊迎了上去。
只是他這一動作在旁人看來,還以為他是奔著長公主而去的,也就跟在他的身後紛紛給長公主行禮。
可長公主此刻哪裡還有心情理會旁的事,她就冷著一張臉,快速地進了慶德帝的寢宮,將一眾太醫都關在了寢殿外。
「快!快給皇上看看!」一瞧見躺在龍榻上,臉色卻有些發青的慶德帝,長公主就變得激動了起來。
石錦繡不敢怠慢,就上前給慶德帝把起脈來。
慶德帝的脈象極亂。
一會浮,一會沉,甚至有時還能讓她把出孕婦才有的滑脈。
這也就難怪剛才門外的那些太醫們各持一詞,開出的方子都不一樣。
「這是烏頭鹼中毒。」這兩年,石錦繡早已將師父留下的《毒經》和《藥典》記了個滾瓜爛熟。
「烏頭鹼?這不可能吧!」曹公公就第一個提出質疑,「這烏頭鹼也算是一味很常見的藥材了,不至於整個太醫院都瞧不出來。」
「曹公公,您沒發現這毒下得悄無聲息的麼?」石錦繡也不同曹公公爭辯,「好在發現得早,皇上的毒中得並不深,尚可解;倘若積攢得三五載,哪怕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了。」
說著,石錦繡就取出銀針,在慶德帝的身上扎了幾處穴位,然後又將自製的坨香挑在銀針上燃燒。
「這是我想出來的香療。」石錦繡一邊操作著,一邊解釋著,「原本只需將坨香置於穴位之上即可,可皇上的情況不一樣,因此我用銀針引路,讓香氣沿著銀針進入穴位……」
做完這些,她又斟酌著擬了張只有四五味藥的方子。
曹公公看了眼,竟都是些疏肝泄火的藥,就不免皺了眉:「這方子未免也太過簡單了。」
石錦繡卻同他笑:「有時候治病,就只要那麼一兩味藥,有用就好。」
曹公公就想到了那年石錦繡在圍場給慶德帝開的方子,也是極簡單的幾味藥,卻是藥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