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交鋒

  因為人來的多了，陳懿寧和劉氏在這些人中間也就不怎麼突兀了，這些人雖然都是晉王一系的，但是敢和徐家叫板的到底也沒幾個，所以一來二去的，也有幾個婦人和她們聊了起來。

  婦人之間閒聊也就是那些針頭線腦的事兒，陳懿寧一邊遊刃有餘的應付著，一邊觀察者身旁的劉氏。

  劉氏今日看著十分反常，完全沒有平時的八面玲瓏，反而顯得有些拘謹，和人說話也是能說少儘量不多說，搞得幾個夫人也有些不敢多言了。

  

  陳懿寧心裡真的是古怪到了極點，劉氏與這個晉王妃之間的糾葛，必然不像老太太說的那般簡單。

  陳懿寧忍不住看向晉王妃，卻見她正側著臉和金氏說話。

  晉王妃其實也算是美人，但是卻是偏英氣的那一種，眼角眉梢都帶著凜然之意，雖然她儘量弱化了眉形，但是眉目間的氣質卻是變不了的，陳懿寧一見她，就覺得她該是暢意江湖的俠女，或是浴血天山的將軍。

  或許是察覺到了陳懿寧的目光，晉王妃眉目微蹙，眼看就要望過來，陳懿寧急忙側過臉去，繼續和身邊的人談論今年時興的花樣。

  而晉王妃轉過臉來，並未找到剛剛看向自己的目光，眼睛卻在掃過劉氏的時候，一下子頓住了。

  劉氏此時微微垂著眸，她雖然算不上美，但是卻自有一股溫潤的氣質，如今看著，卻是越發柔和了，一點兒也不想別人口中，那個八面玲瓏的徐二太太。

  晉王妃目光微沉，最後還是生硬的轉過臉去，和金氏說話。

  時間匆匆，很快便有小丫頭進來傳話。

  「王妃，梅園已經準備好了，還請王妃移步。」

  屋裡的議論聲一下子小了下來，晉王妃也將目光投向那個小丫頭，微微頷了頷首，又對著在場之人道：「今日辦賞梅宴，也是想大夥一起樂一樂，想著冬日無聊，我便請了青梨班進府助興，諸位夫人不要嫌棄才是。」

  一說青梨班，屋裡的人眼睛都亮了，這可是京城最好的戲班子，平日裡別說大戶人家，便是官宦世家都請不到，這可是專門入宮給皇帝唱過戲的班子。

  其實別說這些人，陳懿寧也被這話驚了一驚，青梨班可不好請，他們一年只唱五場，其中兩場還是進宮為皇帝和太后賀壽，剩下三場可是千金難求。

  不過陳懿寧到沒有太過驚訝，只是心裡佩服晉王妃手段，而坐在一旁的劉氏卻不一樣，她原本垂著頭，聽到這番話卻猛地抬起頭，直直看向晉王妃。

  別人可能沒有察覺，但是與劉氏站在一處的陳懿寧自然不會錯過，她看著劉氏充滿震驚的眼睛，心裡忍不住嘀咕，這是怎麼了？劉氏竟然也有這麼掌不住的時候。

  而晉王妃卻一眼都沒有看過來，冷冷的說完這番話，便領頭朝著外面走去。

  晉王妃一走，剩下的這些夫人自然也跟著往外走，但是劉氏卻好似魘著了似得，站在那兒一動不動，陳懿寧自然也不好先走，只能陪著她站在遠處，但是眼看著人都走光了，陳懿寧也忍不住道：「二嫂，你這是怎麼了？」

  劉氏這時才好似如夢初醒，一下子反應過來，她眼神躲避著眨了眨，最後才穩住了情緒，低聲道：「無事，我們走吧。」

  她們這才從屋裡走了出來。

  晉王妃在前面左擁右護的走著，而陳懿寧和劉氏卻遠遠的在後面綴著。

  陳懿寧看著一反常態的劉氏，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平日裡冷靜大氣的劉氏，今日會如此反常，她想著今日險峻的情勢，最後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二嫂，您今日這是怎麼了？今日我們倆來晉王府，原本就危機重重，我們絕不能行差踏錯一步的。」陳懿寧用詞謹慎，也不敢觸及什麼忌諱。

  劉氏這會兒可能是已經整理好了心情，聽到陳懿寧問，也抬起了頭，低聲道：「也沒什麼，是我不好，有些恍惚了，之後不會了。」

  劉氏卻依舊一絲不漏。

  陳懿寧嘆了口氣，既然她不願意說，那自己也沒有什麼立場再問下去了。

  「那就好，二嫂，您要記著，今日可是要命的時候。」

  劉氏聽了陳懿寧語重心長的話，也只是點了點頭，看起來倒是比之前放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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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王府的梅園並不遠，他們很快就到了，陳懿寧一進去，便看見了搭建在梅樹間的戲台。

  簇簇紅梅影應著，看起來倒是真的有意境。

  不過陳懿寧也注意到，這些沒話大多根部泥土新鮮，一看便知道是最近才剛剛移植過來。

  想著這個，陳懿寧心中倒是忍不住發笑，為了賞梅宴，倒是為難晉王府了。

  戲樓算不上高，他們很快就登了上去，雖然是冬日，但是這樓特特挑了背風處，周圍又用氈毯裹了，碳更是燒的十足十，因而一進去倒也覺不到冷。

  陳懿寧和劉氏被小丫鬟引著在王妃的一側坐下，陳懿寧沒多想，便坐下了，而劉氏卻一下子頓住了，等到陳懿寧都忍不住疑惑的看向她的時候，她這才坐下。

  旁邊的晉王妃雖然沒有轉過身來看，但是卻也察覺到了，等劉氏坐下，冷冷道：「怎麼？二太太不願坐在這兒？」

  陳懿寧心下一驚，急忙看向劉氏，卻見劉氏不慌不忙，低聲道：「臣婦不敢，只是這麼多夫人在側，王府如此厚愛，著實折煞臣婦了。」

  這話說的十分妥帖，便是雞蛋裡挑骨頭也說不出一絲不對來，的確是平日裡劉氏的言辭，陳懿寧心中鬆了口氣。

  但是誰知晉王妃卻冷笑一聲，道：「你倒是會說話。」這話似是帶著譏諷，陳懿寧聽了都忍不住有些上頭，也是幸好周圍沒人，要不然這場面更難看。

  但是劉氏本人卻好似一絲都未察覺道不對，輕輕笑了笑：「王妃過譽了。」

  如此油鹽不進，晉王妃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再不看她。

  而這個時候，金氏也和陳希寧走上前來坐到了晉王妃另一側，而陳懿寧也終於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