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惑心術何人所為
2024-06-10 08:06:32
作者: 綰音
洛宓的眉頭肉眼可見地蹙了起來,聲音夾雜了幾許冷嗤,原本清冷絕艷的容顏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逼迫感。
「秦蕤,本座若是想要離去,這會兒早已經沒有了影蹤,還輪得到你在這裡指手畫腳?」
洛宓經歷過這世間種種坎坷,原以為生氣動怒已經距離她極為遙遠,可此時硬生生被秦蕤憋出幾分悶氣來。
聽著她不善的言辭,秦蕤不慌不忙地抬眸看了她一眼,他來雪蓮鎮之前她確實有機會走得杳無蹤影。
然而,這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假如。
「朕原以為你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不料霖哥兒倒是勾起了你的心火。」
秦蕤雙眸一動不動地望著洛宓,言語之間更是多了試探的意思,她對許霖的重視程度明顯引起了他的懷疑。
「本座可沒有陛下的石心鐵膽,不管大人之間的恩怨幾何,他也僅僅只是一個少年郎罷了。」
「在朕的印象之中,樓主可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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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宓是什麼性子他或許不知道,可是織夢樓樓主和雪主的性子他可是一清二楚,最是那睚眥必報,心狠手辣之輩。
所以,她這個理由聽著極為牽強。
「是人都會變,陛下難道從未發生過改變?本座可聽說,你當初可是一個木訥老實的好徒弟」
因著周遭只有他們兩個,所以洛宓倒也不甚避諱,說話的時候毫無謙卑之意。
洛宓慣會插秦蕤的心窩子,一句看似輕飄飄的話語引得秦蕤臉色劇變,最後更是揮袖而去。
見他跨步遠離,洛宓喚來了冬時將人帶進自己的屋舍囑咐了幾句,話里話外不外乎要保護許霖的周全。
「奴婢這就帶人去尋,只是外面……」
她擔心外面的人不會放行,許霖跑出去那是因為他們忌憚他的身份,不敢真正傷了他,可對織夢樓的人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若是動手,也不知道會不會引起更大的禍端來。
「你放心,只要我不離去他們不會太為難。」她負在背後的手微微蜷縮,「找機會和秦問天見一面,將這裡的情況一一告知便好。」
就在這這個時候,門口忽然被動了一下,洛宓定睛望去正好是一封書信,她眯著眼眸朝冬時點了點頭。
冬時彎下腰將那書信撿起來反覆查看,卻見上面沒有一點標識,內容倒是被蜜蠟封了起來。
「將它一併交給秦問天。」
秦問天和藏塵一起折返,然而兩人顯然也是留了後手,只有藏塵一人赴約而來,秦問天明顯是營救的主力。
只是這些擺在明面上的心思,秦蕤又豈能不知?
正如洛宓所料,秦蕤鐵青的臉色 這會兒並未消散,甚至比剛才還陰沉了幾分。
「命人去尋霖哥兒,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
「諾。」
蛛網的人已經秘密跟了上去,只是霖公子這次的情緒瞧上去有些失常,像是瘋了一般。
他們也不敢靠得太近。
「讓人注意織夢樓的人,看這次的事情是不是和他們有關。」
藏塵和洛宓談笑的場景時不時在他腦海中縈繞,他深知那不是簡單的談話,怕是涉及到了脫身之法。
霖哥兒的失常,指不定和他們有著本質的關係,畢竟洛宓是一個用毒高手。
而且,她剛才的態度太奇怪。
「屬下一定將霖公子平安帶回來。」
「去吧!」
等那跪著的暗衛離去,秦蕤才將目光瞥向了洛宓屋舍所在的方向,眸中露出幾分不確定的狐疑。
他本可以直接絕了織夢樓外出的心,可想到這背後隱藏的層層迷霧,終究還是想要通過引蛇出洞的方法來探清。
洛宓平時是一個極為內斂的人,今日這番舉動要麼是真情流露要麼就是入戲頗深。
就是不知道,她是哪一種?
「洛宓,希望你別踩踏朕的底線,否則死亡便是你的終結。」
秦蕤坐在一次緊緊閉上了眼眸,沒有得到許霖安然回歸之前,他怕是無法安睡了。
不管是自己身邊的人還是陌生人,都覺得自己對霖哥兒的感情越來越淡,其實他心中又何嘗不是複雜的?
對於這個自打五歲便一直養在自己身邊的孩子,他心中其實也極為疼寵。
所以,當初就算懷疑他不是甄宓的兒子也沒有動殺手,如今明知道他是大元皇室的遺脈卻也要苦心隱瞞。
許霖像是瘋了一般再雪地奔跑著,那裸著的腳丫子早已經紅腫一片,而他卻像是毫無所覺似的,仍舊漫無目的地向前。
後面跟著的暗衛想要將人拉回來,可他卻一雙目冷冷地盯著那暗衛的手,稚嫩的眼眸中居然裹挾著滔天殺意,伸出手狠狠打開了暗衛的手。
「這……」
那暗衛本事心疼他雪地奔波,可此時更不敢做出過激的舉動,他這會兒和瘋子無異,若是失了心神又當如何是好?
他們作為帝王的親信,自然知曉這位主子在帝王心目中的地位,或許比不得親生的兒子,可也絕對不遑多讓。
瞧著暗衛別開的手,許霖雙眸無聲朝著許承桓被殺的地方跑去,期間不知道摔了多少跤,可最後還是自己慢慢爬起來,整個人遠遠瞧上去像是雪人一般。
「跟上去。」
他們擔心因為觸碰他而導致他徹底精神崩潰,只能亦步亦趨地跟著,免得發生別的不可控的事情,據說上次險些被野獸所食。
遠遠瞅著這一幕的盛一旻此時一身江湖裝扮,手中摺扇輕搖的模樣倒是和當初竹君子的裝扮一模一樣。
許霖默默地坐在雪地中,不遠處的暗衛也默默守在一側,唯有盛一旻身邊的人越聚越多。
「一定要將那個孩子帶走。」
「諾。」
「不留其他活口。」
「是。」
盛一旻自從被長孫清風帶回去後擺弄悉心調教,可以說對他的要求比藏塵還要高出很多。
然而,兩個人雖然有師徒之實卻並無師徒之名。
他當初也暗中詢問過長孫清風,為何不讓自己拜他為師?雖然一口一個師父叫著,終歸是名不正言不順。
他當初是如何回答的?
「君竹,你我相遇便是一飲一啄、互相舍取的事情,你想要求一個安身立命之地,而我則想要給藏塵留一條後路。」
自打那之後他便熄了拜他為師的心思,只是他學得更加刻苦,因為他知道這不是是一場利益的交換,他沒有權利說別的。
後來,他就像是藏塵的影子一般跟在他的身側,任勞任怨地當他的打手,權當是報了當初的援手之恩。
盛一旻的手下也都是狠辣的角色,十餘人面對那三三倆倆的暗衛極為輕鬆,想要靠近許霖卻發現他像是瘋了一般朝著雪山深處跑去。
「惑心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