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一個要求

  「朕的錢可不是這麼好借的。」戚衡突然道。

  顧洹一愣，心裡暗罵了一聲，借個錢還要搞這麼多事，面上卻還是誠惶誠恐的模樣，道：「陛下請說。」

  「行了，朕現在還沒想好，便當是你欠朕一個要求吧。」戚衡隨後大筆一揮，便是寫了張欠條，上面說的是顧洹要無條件答應他一個要求，與公事無關的要求，只是借的金額還沒有填。

  顧洹接過那張欠條，只覺得戚衡還多了一個缺點，就是鐵公雞！正準備簽上自己的名字，便見身旁看不下去的傅倡默默的說了句：「你要借多少，不如問我借吧。」他只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好不容易覺得有些欣賞的人就這樣栽倒了戚衡這個老狐狸織就的大網裡。

  「怎麼，將軍府很有錢，那今年的軍餉……」戚衡欲言又止。

  傅倡迅速在顧洹的注視下改了口，道：「哦，我忘了，將軍府最近也沒什麼錢了，就我那麼點俸祿還要養活一大家子人，確實沒有什麼借錢的條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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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顧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這才低頭在那張欠條上籤下了自己的大名，還不忘恭敬的將欠條遞給戚衡。

  戚衡伸手去接，一下子還沒抽動，挑眉看向她，便見她一臉憋屈的鬆了手，只覺得自己這些日子的鬱氣全散乾淨了，心情甚好。

  「洪姜，去取些銀子過來。」他開口道，又看了眼那張欠條上的數額，默默補充了一句：「拿最小，別拿銀錠子。」

  洪姜應了一聲便應該是過去拿了。

  「行了，你來的正好，關於專門給女子開設職位的那件事情，你是怎麼想的？」戚衡看向顧洹，問道。

  顧洹也收了剛剛帶著些玩笑的心思，變得十分認真，道：「微臣最初也是想著循序漸進，當時想的只是給女子一個機會，單獨開闢兩個職位也是今日早朝上的意外之喜。」

  「早上你和孫大人的雙簧唱的是真的不錯。」傅倡沒忍住附和了一句，他差點沒認出來那是個迂腐的老頭子：「不過聽說孫夫人也是個厲害的人物，一直是孫大人的賢內助，兩人鶼鰈情深，一時傳為佳話，只是後來她沒生出來兒子，活生生的被婆婆給逼死了，臨死之前說的話都不是給孫大人的，而是身為女子的不屈。」隨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開口道：「這話你們可別隨便往外說，我也是無意間聽說的。」

  顧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倒是能解釋他今天的舉動了。

  「這的確是一個壯舉，若是成功了在場的都是功臣。」戚衡道：「朕之前的確漏了這方面的問題，竟是忘記了女子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幸好你現在站了出來，倒是給了朕一個新的思路。」

  「之前在河南的時候，一個小姑娘告訴臣她以後也想成為微臣這樣的人，臣只是想在她長大之前給她營造一個最為舒適的環境。」顧洹實話實說，她覺得身為一個帝王，本該最高高在上的人能理解到這個點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再加上羅政的那件事情也給了微臣一個衝擊。」她接著道。

  「提的不錯，只是這事風險與機遇並存，若是一個處理的不好，怕是朕跟你們就要遺臭萬年了。」戚衡開玩笑，隨後收了笑容接著開口道：「若是真要開這個先例，那相關的政策也要跟上，比如給女子休夫的權利。」

  「陛下所言甚是，這樣的事情總歸是要嘗試的，請陛下放心，微臣一定會竭盡全力讓您青史留名。」

  「行了，別貧了。」戚衡臉上又帶了些笑意。

  三人不知道，他們所做之事將被永遠被後世銘記，真正做到了名垂青史。

  「陛下，奴才把銀錢拿來了。」顧洹剛準備就自己的想法再說些什麼，洪公公便突然敲了敲門，開口道。

  「進來吧。」戚衡沉聲吩咐了一句，門外的洪公公便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放這就行，朕與兩位大人還有事情要談，今日不許別人打擾了。」戚衡示意他將托盤放在自己的手邊，又看了一眼還站著的兩人，道：「給兩位大人賜座。」

  兩人道了聲謝，這才坐在了洪公公搬過來的兩把椅子上。

  房中又只剩三人，戚衡伸手將托盤上的紅布揭下來，卻發現裡面是幾錠銀子，更小的便是一些碎銀子。

  他看了看那欠條上寫著的數字，又看了眼托盤上放著的銀子，知曉這應該便是最小的了，有些為難的看了眼顧洹，隨後乾脆直接將那些銀錢全部用上面的紅布包住了起身遞給她，道：「愛卿的一個承諾，定然不可能只抵幾錢銀子的，這些你都收著吧。」

  顧洹看了眼被硬塞在自己手裡的紅布，只覺得自己被羞辱到了！自己幾錢銀子都拿不出來，剛剛那個托盤上的銀兩她也都看了，最少的也是半兩銀子。能在宮裡搜到這些奇形怪狀的碎銀子也算是難為洪公公了，這說不定還是他從自己的小金庫里拿的呢。

  「微臣謝過陛下。」她默默的回了句話。

  戚衡點點頭，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道：「那兩人你也被辭退了，那麼大的府邸中連兩個僕役都沒有，說出去丟不丟人。朕下次有時間就是顧府看看，若是沒有看到朕撥過去的那兩人唯你是問。」

  顧洹心裡想著，也得自己勸得動那兩人離開啊。只是之後身份上還是要注意些了，自己的秘密一定不能被發現。

  「微臣知道了，謹遵陛下教誨。」嘴上說的十分客氣。

  傅倡在旁邊都要笑抽抽過去了，戚衡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道：「有什麼好笑的？」

  他搖搖頭，道：「臣，臣就是覺得顧大人太可愛了。」

  這話剛說完便感覺一股殺氣衝到了自己的身上，瞬間反應過來自己這是不小心踏入了戚衡的領地了。

  還沒等他開口解釋，便聽到顧洹冷冷的說了一句：「傅大人笑的也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