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互相嘲諷

  那一枚黑子落得看似漫不經心，卻是直接扭轉了棋盤上的整個局勢，直接堵死了白棋的所有退路。

  大哥看著棋盤，表情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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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便聽到戚衡補得一句刀：「我忘了您是妻管嚴了。」

  原本他是想嘲諷大哥的，沒想到卻給了他炫耀的資本，他一臉驕傲的開口道：「我輸了棋有夫人安慰，不像你，贏了棋也還是個孤家寡人，勝利的果實也沒有人分享。」說著搖搖頭撇撇嘴，故作遺憾道：「嘖嘖，真是可憐。」

  戚衡的臉色有些陰沉，抬頭正好看到了顧洹剛放下一盤菜正準備進去，迅速起身將她拽了過來，指著棋盤道：「看，我贏了。」

  顧洹猛地被拉過來，整個人都還有點發蒙，聽見這個問題下意識的看向棋盤，她也會下圍棋，自然知道這一盤戚衡的黑子是絕對的贏家，只是他真的已經忘記了這不是宮中，他只是來做客的人嗎？

  顧及著大哥的面子，她開口道：「這想必不是大哥的真實實力吧，您不必看他是小輩便讓著他的。」

  戚衡聞言狠狠的皺起了眉頭，掰過她的頭讓她面對著自己，不滿的開口道：「他就是技不如人，才沒有讓著我！」

  顧洹滿臉黑線，給了大哥一個抱歉的眼神，便見他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甚至還唯恐天下不亂的說了句：「沒想到現在這些晚輩的棋藝確實挺精湛的，倒是我輕敵了。」這話便是順著顧洹剛剛的台階下了，卻是將戚衡氣得不輕。

  顧洹有些不理解，戚衡平日裡也不是什麼爭強好勝的人，怎麼今日對這輸贏這麼在意，剛準備開口給他順順毛，便見大娘走過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問道：「你們怎麼圍在這裡，飯都做好了，怎麼不去吃飯？」

  「他們剛下完一盤棋，這便來。」顧洹沒給戚衡說話的機會，手一伸便是想拽著他的衣袖去吃飯，卻是拽了一個空。她有些茫然的看了眼自己剛剛抓了一手空氣的地方，她記得戚衡剛剛的衣袖便是在那個位置的。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他，便見他直接目不斜視的走到了餐桌前，沒給他一個眼神。

  這是，生氣了？顧洹無措的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理解生氣的點在哪裡。

  「洹洹愣著做什麼，快過來吃飯。」大娘叫了一聲，她回了聲「來了」便快步走過去落了座。

  「都多吃點，你們兩個這些日子怎麼看起來不但沒長什麼肉還瘦了一些？」大娘有些心疼道：「是不是太辛苦了？」

  「沒有，我吃的也不少，就是不怎麼長肉的體質。」顧洹笑著解釋道。

  戚衡冷哼了一聲，道：「吃個飯跟小雞啄米一樣，吃的時間確實不少，就是沒吃多少。」

  顧洹滿臉黑線的看著他，這麼大的人了，居然學會了告狀！她這些日子是自己不吃嗎？那麼多事情壓在那裡，哪裡有胃口吃啊，她忍不住補刀道：「也沒見你吃多少！」

  「那也比你小雞啄米來的多。」戚衡反擊的有些幼稚。

  大娘臉上的慈愛更甚，只是聽見他們不吃飯有些急切，連忙夾了不少的菜放到了他們的碗裡，道：「都給我把碗裡的菜都吃了！」

  大哥滿含醋意的看了眼兩人，不滿的開口道：「娘子，我也要。」

  大娘聞言，十分敷衍的夾了一筷子的菜到他的碗裡。

  大哥看看自己碗裡那一夾子少的可憐的菜，又看看兩人碗裡堆成的小山，只覺得心中更酸了。

  戚衡在大娘殷切的目光注視下吃了一筷子最尖尖上的菜，便聽見她問了句：「怎麼樣，可好吃？」

  顧洹也扭頭看向了他。

  「很好吃的。」

  「好吃就對了，這道是洹洹做的，她還說沒有我做的好吃，我就說嘛，明明很好吃。」大娘看向顧洹的神情有些驕傲。

  戚衡聞言牙齒一個不注意咬到了舌尖，隨後接著開口道：「就是與其它的菜比起來差了一些，無論是味道還是外表。」

  大娘倒是沒想到他還會補上這麼一句，突然覺得他好像確實不太配得上洹洹了。

  顧洹心裡清楚，他這是還在生氣，有些無奈。他怎麼越發幼稚了。

  「洹洹今年也十七了吧，差不多也到了該娶親的年齡了，對另一半可有什麼想法？」大娘索性沒再談論菜色，問出了這樣一番話，只是視線卻一直都落在的戚衡的身上，卻發現他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一板一眼的吃著飯。

  顧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戚衡，見他沒什麼反應，這才開口道：「可愛一些的女孩子吧，不求文采斐然，能讀書斷句就行。當然，若是遇到特別喜歡的我也願意去教她。」她歪頭思索了一會兒，吐了口氣道：「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標準，可能遇見對的人了就有了標準吧。」

  「大娘這邊認識幾個小姑娘，挺可愛的，你看要不要接觸看看？」大娘接著試探。

  顧洹還沒開口說話，戚衡那邊便傳來筷子敲到碗的清脆聲響。

  眾人聞聲看去，便見他不知何時已經將碗中的飯菜全數吃完，已經將筷子放在了碗上，見眾人看過來，不緊不慢的開口道：「我吃完了，諸位慢慢享用。」

  隨後狀似無意的開口道：「顧洹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我不希望她在本該投身社稷的時候糾結於兒女情長。」

  大娘一臉不贊同：「都說男兒要先成家後立業，照你這麼說，洹洹這一生都想為江山社稷做事，難不成這輩子都不娶親了？」

  「若是顧洹有此覺悟，我感到很欣慰。」戚衡不慌不忙，又接著開口道：「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情急著去處理，恐怕沒辦法再久留了，就此告辭了。」

  說著他便起身，轉頭朝著門口走去，沒走出兩步便頓住了，回頭看了眼還在埋頭苦吃的顧洹，道：「顧洹還不跟上？」

  顧洹剛把一夾子菜塞到自己的嘴裡，聞言抬頭疑惑的看向他，迅速將嘴裡的東西咀嚼完咽下去，疑惑道：「我怎麼不記得還有什麼事情這麼緊急？」而且他一個人走就行啊，拉著她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