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月圓月缺

  「按照肅王的性子，現在應該已經在造勢，說我肯定是已經死了，國不可一日無君。肅王這段時間的表現應該還可以，他身為上任皇位的最佳繼承人，繼承這位置再合適不過了。」戚衡看的透徹，手上還不慌不忙的在剝豆子。

  顧洹也都猜到了，接著道：「剛剛遇到了傅倡的人，他給了個地址，應當是讓我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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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衡這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向她，問道：「你怎知是傅倡的人？」

  「我在走之前讓他找了個藉口掩蓋我來找您的事情，相信他能夠處理好。所以找我的定是傅倡的人。」顧洹對傅倡的行事穩妥程度還是比較信任的。

  「這是傅倡的信。」顧洹從懷中將信拿給了他。

  戚衡結果看了幾眼便放在了一旁。

  「是時候回京了。」他淡淡道，這些日子在這山間過著悠閒的日子，只覺得心都平靜了不少，但京中事態關係國家安定，他必須回去。

  顧洹點點頭，道：「你先剝著豆子，我去廚房幫個忙。」

  說著便起身走向了廚房。

  大哥大娘正在忙，一身書生氣的大哥坐在灶台前添著柴火，沒有一絲違和感，像是本該如此。

  「大娘，今天我來做飯吧，大哥累了一天了，你們去聊聊天。」她笑著接過大娘手中的鍋鏟，抄著鍋里的菜。

  大娘剛想開口拒絕，便見大哥給她使了個眼色，道：「那你來吧，娘子，我們回房，看看今日我給你買了什麼有趣的小玩意兒。」說著半推著大娘往廚房外面走，正好遇見了端著筐子進來的戚衡。

  「你身子底子不錯，身上的傷基本上都已經好了。」大哥道。

  「謝謝您們。」戚衡好像懂了什麼。

  「她在裡面做飯，你去搭把手吧。我和你大娘有事情要去做。」大哥指了指廚房裡面，便拉著大娘離開了。

  戚衡看著他們的背影，還能聽見大娘有些疑惑的詢問：「你們這是在打什麼啞謎？」

  再後面的話他聽不見了，因為他已經走進了廚房。

  顧洹被一陣煙霧籠罩著，戚衡幼時身份低微只能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進廚房，後來因為身份尊貴沒再進過廚房，他第一次發現這裡不止有冷冰冰的廚具，原來有人在裡面的廚房是溫暖的。

  「你怎麼進來了，裡面煙霧有些嗆鼻，你把豆子放下來就出去吧。」顧洹抬著手捂住口鼻，皺著眉頭道。許久沒有做飯，倒是有些生疏了。

  「我來幫忙。」戚衡絲毫不在意這裡的環境如何，直接坐在了大哥之前坐著的位置，仔細的看著柴火。

  顧洹見此也不再阻攔，理所應當的開始指揮他：「把柴火拿掉幾根吧，火候有些過了。」

  戚衡照做。

  她的手藝雖生疏，但也算是井井有條，很快就做好了一桌子菜，兩人一起端到了院子裡的桌子上。

  「大哥、大娘，出來吃飯了。」她笑著吆喝道，輕輕的搓了搓自己被燙紅的手。

  「哇，這些都是你做的嗎？真厲害。」大娘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我從小跟我娘親一起生活，她身體不好，不能吃糕點什麼的，但嘴又饞，我就會研究些賣相好的糕點做給她吃。也會做些其它的菜色，娘親胃口不好的時候只能吃得下我做的東西。」顧洹道。

  「洹洹的娘親將你教的極好。」大娘感慨了一句。

  「都吃吧，我也好久沒做了，不知道味道怎麼樣。」顧洹想起了自己的娘親，突然有些悲傷，趕忙掩飾般的開口道。

  待大娘動了筷子之後兩人才動手，戚衡夾了一筷子嘗了嘗，挑了挑眉道：「阿洹的手藝極好。」

  「不如娘子。」大哥不緊不慢的懟了一句。

  兩人四目相對，像是燃起了火花。顧洹和大娘無奈地對視了一眼。

  大哥沒好氣的開口道：「你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準備什麼時候走？」

  顧洹沒想到大哥這麼快就將這件事挑明了，有些無措的對上了大娘詢問的目光，定了定神才開口道：「大娘，很感謝你們這些日子對我們兩人的照顧，只是城中還有事情，我們得回去了。」

  大娘的確有些不舍，她膝下無子，這些日子一直將洹洹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她眼中的不舍都快要溢出來了，卻還是笑著開口道：「是該走了，你們是有遠大前程的人。」說著吸了吸鼻子，看到了天邊的圓月，道：「我記得你們來時月亮還只是個小月牙，現在都已經這麼圓啦。」

  殘月時相見，月滿時分別。

  四人都沉默了，桌上只剩下筷子碰到碗發出的聲音。

  「大娘，待我們的事情處理好了，會過來看您的。」顧洹鄭重的給出了自己的承諾。

  「好，好。你們多吃點菜，這陣子瘦了不少，大娘都還沒來得及給你們補回來。」說著說著悲傷的氛圍又出來了。

  大哥將大娘一把攬到了自己的懷中，道：「若是不舍，我們跟他們一起走可好，正好換個地方生活試試？」

  他們自二十年前來此，便一直沒有離開過，如今年事已高，不知道這種靠著摘草藥過下去的日子還能過多久。

  兩人聞言抬手看向他，戚衡也做出了自己的承諾：「若是大娘願意，我們會處理好所有的事情，將您們安置好。」

  「或是您想要去看看漠北風光、江南水鄉，我可以打點好一切，讓您二位無後顧之憂。」這是一個帝王的承諾。

  「大娘，城中有許多好玩的地方，要不去住幾天？」顧洹也在一旁附和著。

  「會不會太麻煩你們了？」大娘有些心動，也有些猶豫。

  「娘子放心，我在城中有私宅，不必勞煩他們，便是去住上幾日，待玩膩了再回來就是了。」大哥道。

  「你什麼時候在城中有宅子了？」大娘迅速被轉移了注意力，從他的懷中抬起頭，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大哥淺笑道：「當初見娘子不甚開心，便想著我們搬出去住，只是還沒有來得及，便來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