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雙雙墜崖

  「到底怎麼回事。」顧洹面容冷峻，問道。

  「回大人，林中環境複雜，我們不慎與陛下走散了。」隊長十分懊惱的開口，這是他的嚴重失職。

  「顧大人，這頭熊？」他剛剛便看到了大人身邊死去的熊，皺著眉問道。

  「無事，已經死了，你們快去繼續搜尋陛下。」顧洹沒有說是戚衡遇到的，她有心隱瞞他受傷了的事情。

  隊長領命離開。

  顧洹喚來一個人，細細的叮囑道：「你現在出林子秘密去找傅將軍，告訴他陛下遇襲，讓他暗中查探這頭熊的來歷，在本官與陛下安全歸來之前穩住朝中局勢。」

  又補充了一句：「讓他找個本官不在的藉口，一定要將陛下失蹤的消息給隱瞞住。」若是按照前世的經歷來說，戚衡短時間之內恐怕不能安全回京，她必須盡力協調好。沒有讓他的隨行侍衛去通知也是因為怕被有心人注意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是。」他領命離開。

  「其它人繼續找。」她高聲吩咐道，心裡暗暗祈禱著一定要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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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終於在一處沒有什麼落葉的地方發現了人的腳印，只是那些腳印一深一淺，地上還有些滲進了泥土裡的鮮血，看起來腳印的主人受了不輕的傷。

  顧洹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自己能長出一雙翅膀，直接飛到戚衡的面前。

  幸而腳印比較連續，她們能一直跟著。

  「大人，前方有一處懸崖，陛下會不會……」腳步又消失了，有比較熟悉這裡地形的人有些擔憂的開口道，話還沒說完就被顧洹看過來的眼神給堵在了嗓子裡。

  顧洹知曉他的意思，無非是說他可能慌不擇路墜崖了。她心裡有種強烈的預感，他便是在懸崖那邊，只是她相信戚衡不會那麼輕易失敗的。

  她二話沒說便趕到了懸崖處，正好看見一群人將戚衡圍在中間，用車輪戰與他對戰，饒是他功夫很厲害，也耐不住剛剛在熊的那裡受了重傷，已經很明顯是處於下風的，出發前整齊的束髮也已經鬆散了，幾縷髮絲就貼在他的鬢角處隨著喘息在空中飄揚。

  許是雙方都沒有占到什麼便宜，兩方突然分到了兩邊對峙著。

  山上的風肆虐，戚衡的背後便是那處懸崖，他單手持劍撐在地上，抬頭死死的盯著對面一群人，在縫隙中看見她們趕來時眼神亮了一瞬，便又衝到了人群之中打了起來。

  匆匆趕來的顧洹焦急的看著纏鬥在一起的人，喘著粗氣道：「快去救駕！」

  身邊的人也已經沖了上去，那邊正打鬥的人見他們來了，手上的動作也更猛烈了一些。戚衡打的越發艱難，在他們趕上去之後才好上一些，皇帝的侍衛努力將戚衡與其它人分開，並用自己的血肉之軀擋在中間，在來勢洶洶的刺客面前卻顯得有些無力，至少成效並不明顯。

  顧洹也已經來到了人群的旁邊，只是他們交織的太過緊密，竟是將她牢牢的擋在了外面，只能在縫隙中看著戚衡。

  眼見著戚衡馬上就撐不住了，顧洹終是闖了進去，不顧身邊的刀光劍影，拉著他便橫衝直撞的想要出去。戚衡肩上身上都有傷，在被拉住那隻手的時候悶哼了一聲，卻是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抓住自己的那隻手。

  身邊的喊叫仿佛一瞬間遠去，這個空間裡只余他們兩人。

  顧洹只覺得自己手下一片濡濕，她不知那是誰的血。

  戚衡順從的跟著她，他已經快沒有什麼力氣了，失血過多的臉上一片慘白，全靠著意志在撐著。。

  眼見著所有敵人都快被制服了，顧洹也已經帶著戚衡跑出了圈子，卻突然有個人不要命一般沖向了兩人，他們躲閃不及，待一把利刃穿過那人的身體的時候，他拼了最後一口氣拽住了戚衡的衣擺，直直的倒向了懸崖，戚衡反應迅速，將他的手踢開，卻也失去了平衡，跟著他倒向了懸崖。

  顧洹手上的力氣未松，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崖邊的一塊凸起的石頭。但是兩個人的重量顯然不是那一塊石頭能承受的，眼見著侍衛已經到了跟前，甚至都已經朝著她伸出了手，但那塊石頭還是碎裂了，還在她的手心留下刺痛的傷口，兩人迅速向下掉落。

  崖面上有不少凸起的石塊，戚衡用盡全力將顧洹護在懷裡，承受了無數次撞擊，顧洹只感受到失重感，還能聽到戚衡的悶哼聲。

  懸崖下面是一條洶湧的河流，戚衡的背部重重得砸到了河面上，兩人轉瞬便被翻湧的河水淹沒。

  戚衡的身上有很多傷口，源源不斷的往外冒著血，將那一片清澈的河水染上了紅色，他緊閉著眼睛，顯然已經失去了意識。

  顧洹會一點水，艱難的在水中睜開了眼睛，便見戚衡已經飄在了水面上，被翻湧的水花不斷的撲到水中，與她已經有了些距離，趕忙順著河流的方向遊了過去。河水流速很快，水面下還有不少暗礁，顧洹不知道自己的腳磕到了多少次，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將戚衡救下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終於拉住了戚衡的衣服，奮力一撲，這才拽住了他的身體，手掌心的傷口早已被她忘記了。

  這條河有不少支流，眼見著岸邊離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還有些距離，而且她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

  她當機立斷選擇了一處和緩一些的支流，順著水流沖了進去。

  只是她太過高估了自己的體力，特別是還拖著戚衡。就在她感覺自己也要沉下去了的時候，上游衝下來了一截枯木，顧洹眼疾手快的將那截能救命的枯木攔了下來，將戚衡綁在了枯木上，自己也努力用胳膊夾住了木頭，果然省了不少力氣。

  眼見著水流越發平緩，她努力的往岸邊靠，腳尖終於觸碰到了實地，顧洹總算鬆了一口氣，彎著腰將戚衡拉到了岸邊，將那節枯木解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