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該死

  清晨，街道上吵吵嚷嚷的人聲，透過招待所大開的窗戶，徹底喚醒床上熟睡的人兒。

  巫靈起身，伸個懶覺，頓覺神清氣爽，手指空中清翻，微翹的嘴角，緩緩勾起，鳳眸之中，笑意淺然，一覺睡醒，體內靈氣更加充裕。

  不錯。

  白糰子：汰！

  一點都沒吃到！

  嗯，白糰子的不爽，巫靈感覺到了，不過，她就沒放在心上。

  走到窗前，巫靈看著招待所二樓對面街道上熙攘的人群，他們匆忙來去，有些許疲憊模樣，不過，臉上洋溢著笑容，似乎比這夏日的朝陽更加熱烈。

  這一刻，巫靈眼中的冷意，消散開。這樣的生活，高高在上的大國師，早已久違。巫靈微微輕嘆，修長的手指，緊緊捏著灰褐色的木質窗楹，微微泛白。

  

  她端在雲端，真的太久了。

  別人看她，似是高高在上，無上榮耀，但，誰又能懂，那其實是一道枷鎖，將她牢牢捆著，不能入「人間」。

  好在，上天給了她重新來過的機會。

  她會珍惜的，連帶著，原身，巫靈會加倍珍惜。

  白馬鎮派出所門口，昨天那帶頭的老民警，從口袋中掏出一疊錢票，分派給巫靈五人，一人五元，外加全國一斤糧票兩張。

  「那人販子窩點，昨日已經被我們搗毀，這些錢，你們拿著。」

  這些都是從人販子那些歹人身上或者窩點搜出來的，全部都充公了，老民警想到無人情況，便申請了一點。

  不過，看著老民警遞過來的錢票，被救的四人沒有接，而是下意識看向巫靈，後者像是沒有看見她們看過來的目光，神色淡淡。

  在對上老民警的時候，巫靈冷淡的面龐上，染上一絲淺笑。

  「警察同志，非常感謝，這些錢票，無疑是雪中送炭。無用的客氣話，我也不多說，這些我就收下了，身上沒有半毛錢，確實寸步難行，感謝你們！」

  四人：「......」

  不是，有錢的啊......

  巫靈這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謊，四人也是佩服不已。

  她這番落落大方，倒是讓那老民警忍不住高看一眼，挺好，小姑娘一點也不扭捏，就要這樣嘛，想到這，老民警轉頭看向其他四人。

  「你們四個也是，快點，別墨跡，趕緊收下，沒錢，你們接下來怎麼辦？」

  行李都沒了，等到了下鄉插隊的地方，怎麼生活，生活用品都沒有！這一點的補助，雖然杯水車薪，不過，聊勝於無。

  是了，這次被拐獲救的五人，都是下鄉知青，有像巫靈這種剛下鄉去的，也有下鄉幾年，剛探親回頭，卻遇上這種事，也是倒霉。

  四人：「......」

  就不知道說什麼好，行吧，那就收下，這確實也算是給她們的賠償。

  收下錢，帶著介紹信和相關證明，五人前往縣城。

  因為特殊情況，火車站工作人員，看了相關證明後，也沒讓五人買車票，直接就被放行，下午兩點半，綠皮火車，在嗚嗚鳴笛聲中，緩緩駛入月台。

  上了火車，乘務員同志就將她們打散了，實在是每節硬座車廂都擠滿人。就拿巫靈所在的此節車廂來說，座位全滿了，明明只能坐六人的座位，坐滿七個都算少的，八九個擠在一塊的都有不少，不僅如此，過道上也有不少直接坐在行李上的乘客。

  巫靈掃了一眼，最終看了眼車廂尾部，右側有點點空位，她走了過去。

  夏季，車廂內，悶熱更甚，一路過去，巫靈只覺得鼻尖充斥著各種味道，汗味，嘔吐物味道以及各種食物的味道，香或臭，混雜在一起，交織成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非常刺激嗅覺。

  細長的柳眉微微皺起，巫靈算了下，到達下鄉之地黑省白雲市，大約還有兩天半的行程。

  這可就有些難熬了。

  她得想想辦法，好像，有什麼叫臥鋪的車廂？

  人似乎不多？

  巫靈站在車廂尾部，思索找乘務員換臥鋪的可能性，不過，這臥鋪似乎尋常人都買不到。

  就在這時，巫靈感覺身側，有黑影壓過來。

  她微微側頭，鳳眸瞬間就對上一雙油膩的眼神，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正油膩膩的看著她，不僅如此，他的身體還朝著巫靈微微傾斜。

  本就難聞的汗臭味道，隨著他靠近，這一下就更明顯了，直接充斥巫靈鼻尖。

  巫靈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不過，這在他人眼中，只覺得那冷艷的面龐更加帶勁兒！這不，那身體偷摸著靠近巫靈的中年男人，看向巫靈的目光不僅油膩膩，還興奮的緊。

  不知死活！

  巫靈在心中冷嗤一聲，鳳眸冷意森森，不過，這時候，某蟲上腦的中年男人，似乎就沒感受到巫靈周身散發的冷意，或者說，感覺到了，但是他沒放在心上。

  也是，在別人眼中，巫靈就是個一個是二十歲都不到年輕女孩兒，嗯，很是漂亮的年輕女孩兒，能有什麼威脅性？

  能有什麼威脅性的年輕女孩，在油膩男人下一秒就要靠在巫靈身上，鹹豬手觸碰到她那纖細柔軟的腰肢時，瞬間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啊啊啊！鬆手，鬆手！」

  這一聲嚎叫，讓吵嚷的車廂，徹底安靜下來，大家很有默契的刷的一下，全部轉過頭，看向巫靈這邊。

  眾人目光之下，只見一個臉蛋無比冷艷的漂亮女孩，白皙的右手正一把捏著一個油膩膩的乾瘦中年男人，那男人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羞的，面色漲紅，口中還不住叫嚷對方鬆手，似乎是無法掙脫的樣子。

  「小賤人，鬆手！」

  隨著他的咒罵，巫靈哼笑一聲，而後垂在一旁的左手，在空氣中勾勒，風為筆，空氣為符，幾秒過後，一道看不見的金色符咒直接沖入油膩男人寬大的腦門。

  符咒鑽進腦門的瞬間，油膩男人原本叫囂的狠勁，瞬間啞火，兇狠的眼神瞬間變得微微呆滯，不過，很快又恢復清明，這一瞬的小小變化，並無人察覺。

  與此同時，巫靈瞬間鬆開油膩男人的手，同一秒鐘，油膩男人抬起雙手。

  「啪！」

  重重一巴掌聲因，在車廂內霎時響起。

  在眾人錯愕之中，油膩男人左右開弓，一下下掌框他那黑瘦的面頰。

  「啪啪啪啪！」

  「我該死，我豬油蒙了心，X蟲上腦，居然敢大庭廣眾之下非禮女同志，我該死！我罪該萬死！」

  眾人：「......」

  媽呀，什麼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