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2024-06-16 14:45:30
作者: 青檸一口悶
支楚月喝醉酒了都很安靜,一直到到家才醒,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被林哲抱著的。
她頓了頓,酒好像醒了不少,但語氣還是粘連:「我怎麼回家啦?」
林哲提醒她:「你喝醉了。」
支楚月掙扎著要下來:「我現在不醉了,你抱著我累不?」
「不累。」
林哲頓了頓,看著電梯門徐徐打開,他們到家了。
支楚月想不下來都不行了,林哲把她放下,又摸了摸她的頭,才對她說:「回去吧。」
支楚月勾住他的手指,抬眼看他:「不然我們再待會?」
支楚月這份捨不得就像是學生時代的那種青澀,會因為捨不得分開而找藉口再和彼此待一會。
「不要。」林哲抬手摁了摁她的頭,「早點回去休息。」
「好吧。」支楚月悶悶地說著,轉過身,只留給他一個有點失落的後腦勺。
她剛剛打開門,臉上又流出那種不舍迷戀的表情:「林哲,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
林哲很有耐心地安慰她:「改天可以嗎?今天太匆忙了。」
本來今天的公開就是一個意外,林哲不想等她把他帶到她爸爸面前時他毫無準備。
「好。」支楚月得到了他的回答反而安心下來,朝他揮了揮手,走進門裡去了。
過了一會,又探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再見,林哲。」
林哲差點沒忍住現在就把她帶回家,他默默握緊自己的手:「嗯,晚安。」
支楚月一大早醒來覺得腦袋有點重,迷迷糊糊之間昨晚所有的回憶都涌了上來。
她後知後覺尷尬,她怎麼能只喝了幾杯就醉了?還要像一隻袋鼠掛在林哲的身上。
對,昨天晚上她和林哲公開了。
其他的都不重要了,支楚月強行把羞恥心拋到腦後。
她打開微信,果不其然收到了很多信息,當然秦芯音和周婉晴電話轟炸她,但是她一個都沒聽到。
點開朋友圈,好多人都祝她幸福,也有人在好奇男方是誰,支楚月感到了極大的滿足感。
她滑下來,也有程桉的評論:「這不是林哲嗎?」
支楚月回他:「嗯。」
葉靜樂顯然一副被嚇到了的模樣:「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程桉和葉靜樂都知道她有一個暗戀很久的人,只是這個人怎麼也不會和林哲聯想到一起。
這會公開了,兩人都坐不住了,異常八卦地要支楚月講更多細節。
支楚月退出朋友圈,發現葉靜樂昨天晚上就給她發過微信。
「小月你和林哲?你不是有暗戀很久的人嗎?」
「難不成你暗戀林哲?」
「噢,我忽然想起來,林哲大二的時候來過N大,你們不會是那個時候認識的吧?」
沒等到支楚月的回信,葉靜樂居然好奇得連續轟炸了她。
支楚月看到那個信息的時候,手指頓了頓,有種血液倒流的麻木感。
「靜樂哥,他來過N大嗎?為什麼啊?」
葉靜樂居然回得很快:「總算回我了。他來N大當交換生呢,不過只來了兩個月,他後面生病申請調回A大了。」
「怎麼?你倆是不是那個時候看上眼的?」
支楚月穩住情緒,敲下:「靜樂哥,你就沒想過我們是高中同學嗎?」
那頭頓了頓,給她發了十幾個感嘆號。
處理完這頭,支楚月才給秦芯音回電話,那頭好像剛剛下早自習,秦芯音打了個哈欠。
「終於想起我了?嗯哼,你們複合那麼大的事情居然不告訴我!我居然是看了朋友圈才知道的!」
支楚月略略嘴:「對不起,我怕你們罵我。」
「罵你什麼?」那頭頓了頓,「有什麼好罵的,林哲也不是什麼壞男人嘛,你倆本來就挺配的,如果不是你突然…….」
秦芯音念了一半,忽然意識到自己講錯話了,生硬地消了音。
支楚月倒是不介意,她一直都知道六年前自己忽然消失的事情是極其不負責任的。
「芯音。我知道我自己六年前挺不負責任的,但是我現在不會了!」
秦芯音冷不丁聽到這宣誓一般的言語,嚇了一跳:「哎呀,你和我說什麼啊,你得和你的男朋友說啊。」
她嘿嘿笑起來:「好啦,你公開得請吃飯哦。我和婉晴昨天晚上已經討論好了要去哪一家吃飯了,你就掏錢好了哈!」
「知道了。」支楚月無奈地笑了笑。
支楚月掛了電話在房間呆坐了幾分鐘,腦子裡都是那刺人心窩的事情。
林哲去過N大。
他是不是去找自己的?是不是以為她依舊讀金融所以才沒有找到她?
支楚月一想到這就眼眶發酸發脹。
支楚月一直以為六年來只是自己執著的過程,卻從來沒想過林哲從來沒有放棄過她。
也許一開始相遇的那些冷漠,都是無可奈何的偽裝。
支楚月起身去衛生間洗了個臉,鏡子裡照出她與六年前無異的容貌,比起六年前卻多了成熟韻味。
對啊,她已經不是六年前手無寸鐵的支楚月了。
她已經有了可以好好愛別人的能力。
支楚月給林哲發了個信息:「我去上班啦,可能不能及時回你信息,不要擔心。」
她又一次約了江月月的媽媽,江母神情疲倦,看她的表情毫無遮掩地厭煩。
「支律師,你又找我幹什麼呢?我都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支楚月抿了口咖啡:「江媽媽,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怎麼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江母被她一句話哽到,她憤憤地咬著牙:「我還能不知道你想要知道什麼嗎?你不要在這戲弄我。」
「喝咖啡吧,我請客。」支楚月五指併攏伸出指了指江母面前的咖啡。
江母鼻子裡悶出一聲不屑:「我可不喝這玩意。」
回想到江母第一次來律所的模樣,支楚月都不能夠將她們很好地重合在一起。
眼前的女人沒有半點優雅,褪去了偽裝,只剩下高高掛起無關緊要的不屑的態度。
她厭惡支楚月打擾了她的生活,也厭惡江月月的不懂事,這些所有厭惡組成了眼前的她。
她甚至一句話都不想多聊,就擺出煩躁刻薄的姿態來。
「江媽媽,你家還有一個小孩吧?」
江母神情一頓:「你怎麼知道!你調查我?」
「江媽媽你忘了嗎?上次我送你回家,你自己說的。」支楚月笑了笑,「你那麼緊張幹什麼?」
江母語氣鬆了松,身體微微往後倒:「呵,對啊,我是有小孩又怎麼樣?支律師,這對你案件也沒有什麼幫助吧?」
支楚月手握著勺子,一下一下旋轉著咖啡。
「我只是好奇而已。怎麼會那麼巧呢?你兒子剛剛出生,江月月就被當作禮物送給了別人。」
「那個人是誰來著?」
支楚月佯做思索,微微抬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江母驚慌失措的模樣。
很像是忽然被人捅破了秘密,無法繼續偽裝的樣子。
支楚月手鬆,勺子落下,重重砸在瓷杯的邊緣,發出清脆的一聲。
「噢,我想起來了,那個人叫張旭,六中教師。」
「不,應該說,他是江月月的丈夫。」
江母收到刺激直直地站起來,大腿撞在桌子上,發出悶重的一聲。
咖啡杯隨著桌子的晃動翻到,淅淅瀝瀝的咖啡雨順著木桌落到了地上。
支楚月抬起頭,眼神的溫度也已經褪去,語氣冰冷:「江媽媽,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