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2024-06-10 06:46:19
作者: 青檸一口悶
世界靜得支楚月可以清楚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震動鼓膜的聲音,她呼吸變得有些急促,笑意爬上了眉梢。
她躺在床上遲鈍地眨著眼問:「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身側的人呼吸變得很平穩,像是要睡著了,他的疲態在剛剛都釋放了出來,躺在床上,小半張臉露出來。
他的嘴巴埋在柔軟的床里,聲音平緩有力:「嗯。」
支楚月心尖的位置猛地蹦出燦爛的煙花來,心裡一下亮堂了,接連著一個月的陰霾全掃空了。
她一下子從床上蹬起來,興奮地在小小的空地里走了幾圈。
最後她鎮定下來,趴在床邊,眼睛亮亮地看著他,綿軟地問:「那我能親你一下嗎?」
林哲頓了頓,整個人僵硬起來,好半響才幹巴巴地說:「不行。」
支楚月蠻失落地拉長尾音哦了一聲,然後目光又落下來。
這次她換了要求,眼巴巴地盯著他:「那我能抱抱你嗎?」
林哲被她炙熱直白的眼神盯得不太自在,他偏過頭去,語氣有些生硬:「不行。」
「我還沒有原諒你,支楚月。」
林哲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語氣里露出些疲倦來:「你走吧。」
支楚月語氣輕快地說:「我知道,我知道。」
「我不能得寸進尺,我要慢慢來,慢慢等你原諒你。」支楚月盤算著,美滋滋地,心情頗好。
出去的時候差點樂得撞到門上,那疼痛的悶哼聲聽得林哲眉心一跳,但終究是忍了忍,沒搭理她。
支楚月委屈巴巴地看了一眼在床上躺著紋絲不動的林哲,心裡一半甜一半酸,又酸又甜還帶著苦澀。
但終究是好的!
支楚月安慰自己,比以前好了,起碼林哲願意再給她一次機會,而不是直接把她趕走。
支楚月昨天喝醉了,今天精神頭反而更好了,整個人明媚了不少。
先前支楚月臉上總有一層淡淡的灰霾,但是現在揚起一個笑容來,面目也明亮起來,渾身散發出一些光亮來。
所里的律師都覺得奇怪,程桉和葉靜樂來的時候看見支楚月不僅沒事,整個人都樂得尾巴翹上天了。
他們的擔心不由得全消散了。
程桉笑了笑:「看,小月沒事。不過好久沒見她這麼開心了。」
葉靜樂頓了頓:「確實。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以為還會影響她呢。」
支楚月正在喝咖啡,但是嘴角含著笑,那漂亮的弧度一直沒下來過。
兩人的動靜引得支楚月一頓,抬起頭來,有些迷惑:「你們兩個怎麼都過來了?」
程桉走過來,把她的包放在桌子上:「月兒,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個包沒拿?我和靜樂哥擔心你擔心得一晚上沒睡好。」
葉靜樂也走過來,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沒想到那個趙總人模人樣,做起事情來真是連狗都不如。」
支楚月臉上出現了那種呆滯的表情,好半響才反應過來:「靜樂哥,你是在罵人嗎?」
旁邊的程桉笑出聲來:「你還沒聽過靜樂哥罵人呢。」
支楚月搖了搖頭,崇拜地看著他:「還蠻帥的。」
「那所里的合作是不是要黃啦?」支楚月有些擔心,「昨天晚上那個趙總好像最後被打成豬頭了。」
葉靜樂依舊淺淺地笑著:「算了,和那樣的人合作我也信不過,委屈你了小月。」
程桉靠在桌子上,語氣輕鬆了不少:「還想著今天和靜樂哥和你負荊請罪呢,沒想到我們小月那麼厲害,跟個沒事人一樣。」
「遇上什麼好事啦?那麼開心?」
支楚月一開始聽見他們的話嚇了一大跳:「沒呢,這有什麼的,你們有什麼對不起我的。要對不起也是那趙某對不起我。」
說罷她嘿嘿一笑:「不過我算是懂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覺得我真的是太幸運了。」
程桉好奇地問:「怎麼?昨天晚上,應該不是你打的那姓趙的吧?」
「不是。」支楚月轉過身去,「是我的夢中情人。」
話音剛落,辦公室里的另外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啊?什麼?夢中情人?」
支楚月臉唰地紅了,骨碌碌地轉了轉眼,頓覺大事不妙,藉口要忙了把兩個八卦心燃起來的人攆出了辦公室。
八字還沒一撇呢。
不能得瑟。
支楚月勸勉自己。
江月月的案件案情算得上簡單,只是支楚月沒有辦法從江月月嘴裡得到有用的信息。
她一直重複著公安講述過的信息。
支楚月嘆了口氣,想著要見江母一面,兩人約了地點見面。
支楚月在咖啡店等了半個小時,江母才姍姍來遲,她臉上流出些倦態,打扮得也不似上次一般光亮。
支楚月頓了頓,不由得目光在她身上停留得久了一些。
今天她只是穿了個很簡單的黑色大衣,圍巾散散地掛著脖子上,臉色有些蒼白。
江母也注意到她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開口說道:「支律師,不好意思,來得太趕了,都沒有好好收拾自己。」
支楚月收回目光,溫柔地笑著:「抱歉,讓您不自在了。」
「支律師,這哪兒的話,倒是麻煩你了。」
她頓了頓,語氣沉下來:「月月的案子,怎麼了?」
「您放心,我會盡力為她辯護,今天約你出來其實是想告訴你一些她想讓我傳達的話。」
支楚月先前約過江母,只是她看起來總是很忙,騰不出什麼時間。
她給江母撥電話,只接通幾秒,那頭就急匆匆地說:「抱歉,支律師,我這頭有些事,走不開,下次吧。」
下次吧。
說著說著居然就拖到了現在,支楚月都見了兩次江月月了,還是第一次成功把江母約出來。
「她說讓你不要白費力氣了。」支楚月頓了頓,斟酌著用詞,「大概是讓你好好照顧自己的意思吧。」
江母嘴唇顫了顫:「她真是這麼說的?」
女人痛苦地閉了閉眼睛,拿起桌上的涼白開灌了幾口,才平靜下來,喃喃著:「對,她應該很恨我。」
支楚月坐不住了:「為什麼?江媽媽應該很愛她才對,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誤會?」
江母痛苦的表情有片刻撕裂,露出些警惕來:「支律師,這些對案件有什麼幫助嗎?」
嚴格來說,支楚月也不知道會有什麼幫助,但是現在江月月嘴不肯松,對她開庭很不利,如果可以從江母身上獲取到有用的信息也是不錯的。
於是支楚月只能態度含糊地安慰著她:「江媽媽,放鬆點,沒關係的。」
「世界上其實很多事情都是有聯繫的,就像現在我問你這些問題,看似對案件沒有幫助,但是如果結合起來,說不定就是有力的武器。」
支楚月一直抬著眼看著她,看她猶豫痛苦的神情有了些鬆動。
她繼續溫柔說著:「關於案件的一切,我是一個字都不會和別人說的,因為這是我的職責。」
江母閉了閉眼,眼皮都在發顫:「支律師,你別逼我了。」
她的語氣竟透出些悲切來。
支楚月嘆了口氣,語氣依舊輕柔:「那如果我說,江月月的案件情況很不好呢?」
她忽然睜大眼睛,雙手不自覺地攀上木桌,緊緊地抓著:「這是什麼意思?」
「張旭已經死了,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江月月故意殺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支楚月頓了頓:「很快要開庭了,我……」
她抬起眼對上江母悲痛欲絕的眼睛:「我希望為江月月做無罪辯護。」
「我需要您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