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包庇

  夜鈺寒站在周清韻身前，冷笑著看著顧雲煙，掀唇反譏道：「韻兒身為郡主，身份高貴，丫鬟不過是個丫鬟，孰輕孰重，該審問誰，似乎一目了然吧。」

  「你……你這不是包庇麼！」顧雲煙臉一紅，心下發怵，但還是小聲說道。

  夜鈺寒挑唇，眼中寒意更甚：「是，有何不可？」

  顧雲煙縮了縮脖子，什麼話也不敢說了，但看著一旁老神在在的周清韻，她忍不住咬緊銀牙，心底直冒酸水。

  這個周清韻，她憑什麼，憑什麼能跟陳子墨訂婚，還受到夜鈺寒的青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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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清韻倒是心頭一暖，轉過頭想跟夜鈺寒道個謝，就看見夜鈺寒看了自己一眼，冷哼一聲，別過了頭。

  周清韻：「……」

  陸明在夜鈺寒的示意下，準備蹲下身子，去查看周媚兒，但是陳子墨率先將周媚兒抱了起來，避開了陸明的視線：「媚兒中了毒，她又是受害者，有什麼可查的，太醫，帶周小姐回太醫院解毒！」

  陸明哪能叫他得逞，伸手就將他攔下。

  「你什麼意思？繼續拖下去她會死的！」陳子墨怒了。

  繡蕊也是個聰明的，看見周清韻神色不愉，連忙說道：「太子殿下，我們周家二小姐與你又沒有婚約，她是死是活，好像跟太子沒有太大關係吧？」

  陳子墨被一個丫鬟搶白，卻只能幹瞪著眼，無話可反駁。

  周清韻滿意地看了繡蕊一眼，表示讚賞，又看向陳子墨，冷笑道：「太子，實在對不住，這件事有關我的名聲，在此事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沒人可以帶走周媚兒。」

  她知道周夫人會擔心周媚兒，便笑著寬慰著她：「娘，你放心，媚兒不會有事的。」

  周清韻揚著唇角，她幾乎已經確定了，周媚兒一定沒捨得給自己喝毒藥，只是準備了一杯毒茶水用來污衊自己罷了。

  否則一個中毒之人，怎麼會面色如常，呼吸平穩？

  周清韻冷笑，現在就看周媚兒能撐到什麼時候了。

  太醫終於匆匆趕來，得知有人中毒，連忙先要來了毒茶水，一查便發現茶杯沿口還有一些沒有化開的白色粉末。

  「這是鈴蘭，毒性很大，若是不小心食用，會面色紫紅，全身起紅色斑塊，最終致死。啊……老臣怎麼沒看見有誰是中了此毒的……」太醫顫顫巍巍地說完，心想是哪個達官貴人竟然中了如此劇毒，結果眼珠轉了一圈，也沒看見誰面色不正常的，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夜鈺寒。

  夜鈺寒抬了抬下頜，太醫終於看見被陳子墨牢牢抱在懷中的女子。

  不過左看右看，也沒看出這丫頭有中毒啊。

  太醫沒看出端倪，急出了一頭汗，又切了一會脈，最終才結結巴巴地說道：「回王爺，這丫頭……也沒有中毒啊。」

  陳子墨愣了半天，便看見周清韻嘲諷地看著自己，他不信邪，拉住太醫說道：「你是不是診斷錯了？」

  「老臣在太醫院當值了幾十年，自認為醫術還是過關的，這個丫頭她是真的沒有事啊！」

  「可她為什麼會昏迷不醒呢？」

  太醫心想可能睡著了也不一定，但他還是恭恭敬敬地說道：「老臣不知，既然無人中毒，那老臣就先行告退了。」

  周清韻冷眼看著周媚兒，冷嗤道：「好了，太醫都認定你沒中毒了，周媚兒，你還想裝給誰看？」

  周媚兒睫毛顫了顫，依舊死死閉著眼睛不肯睜開。

  周清韻倒也不慌，她慢慢踱著步子上前，故意說道：「還不醒，難道媚兒真的吃了鈴蘭粉末，中了毒？不過沒關係，我聽說夾竹桃可以克鈴蘭的毒性，這就叫人去御花園采一些來。不過聽說，夾竹桃也有劇毒，若是中的中了毒，以毒攻毒，就沒事，如果沒中毒，那吃了夾竹桃可是要死人的……」

  繡蕊立馬故意說道：「小姐，我認得夾竹桃，我去摘！」

  周清韻憋著笑：「好。」

  繡蕊很快就摘好送過來，只不過在周清韻的眼神示意下，摘的是花盆中的柑橘葉。

  周清韻用指尖擇下幾片嫩葉，掐住周媚兒的下頜，直接往她的嘴裡塞，一邊說道：「哎……夾竹桃的毒性很大的，只要舌尖碰上一點點就會死，不過鈴蘭好像很毒，那媚兒你就多吃一點好了……」

  話音未落，周媚兒就連聲咳嗽著睜開了眼睛，呸呸呸將唇邊的葉子吐了一地，臉色嚇得煞白。

  眾人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真相已經幾乎揭曉了。

  周媚兒顫抖著低下頭，看見地上的柑橘葉子，便知道一切都暴露了。

  「媚兒！你……你不是撞壞了腦袋麼，你怎麼……」周夫人也明白了過來，她很快就想明白，一個傻子怎麼可能設計出這麼一齣戲，只怕之前的痴傻也都是裝的，她失望極了，看著周媚兒痛心疾首道。

  「我……我……」周媚兒一時間千夫所指，她看見一邊的陳子墨，忍不住扯住他的衣袖求助，卻被陳子墨甩開了。

  陳子墨雖然喜歡她，但是周媚兒只是養女，周清韻才是將軍府尊貴的獨女，孰輕孰重，他拿捏地清楚。更何況這件事真相已經水落石出，周媚兒一點理都不占，他沒有理由繼續幫她。

  周清韻冷哼一聲，這事情還沒完呢，敢算計到她頭上，就要承擔這一切的責任。

  此刻，不遠處一片衣香鬢影，一群宮女簇擁著為首的一名絕色女子，扶風似柳而來。

  眾人一見是皇后來了，連忙跪下行禮。

  「是怎麼回事？本宮聽韻兒郡主提起，竟然在本宮的生辰宴會上，有人中了毒？」司馬依柳眉緊蹙，鳳眼冷冷掃過地上的一眾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后現在非常不高興。

  在生辰宴上，竟出現這麼一檔子事，誰都會覺得晦氣。

  「回娘娘，剛剛查明了經過，是韻兒的妹妹鬧著玩呢！」周清韻低著頭，說道。

  司馬依鳳眼如刀，看向跪在地上，抖索得宛如風中枯葉的周媚兒，冷哼道：「鬧著玩？就是這個周媚兒？哼，周媚兒，你當真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裡是不是？」

  司馬依到底是皇后，心思極細，一聽宮女通傳此事，便將事情起因經過猜測了個七七八八。周清韻膝下無子，向來疼愛將軍府的嫡出小千金，怎麼會眼睜睜看著周清韻在宮中受人欺凌！

  她冷眼看著周媚兒，心道身為養女，竟還不知收斂行為，實在是可惡至極！

  「民女，沒……沒有，民女只是一時興起，想跟姐姐鬧著玩……」

  周媚兒臉色慘白，死也沒想過這件事居然會有皇后出面，心裡慌極，也對周清韻恨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