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已經不能沒有你

  趁著喬納斯受傷的間隙，石盈衝上去把秦菲兒拉了過來。

  「沒事吧？」

  她皺著眉看著秦菲兒：「有沒有受傷？」

  「樹林裡有人開槍。」

  秦菲兒神色有些緊張，石盈卻十分淡定：「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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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四周漸漸圍上來裝備精良的警察，每個人的槍口都對著喬納斯的方向。

  不僅有他們，秦菲兒還在人群里發現了熟悉的身影——

  陳及峰和······程以軒？

  她愣住了，為首的警官下令：

  「帶走！」

  幾個警察上前把喬納斯按住，還有幾個人徑直朝著齊朔走過去。

  「等等，他······」

  她想說什麼，但是被石盈拉住了：

  「別過去，他是du販。」

  「你說什麼？」

  秦菲兒皺緊了眉，以為自己聽錯了，石盈衝著她點點頭：

  「否則你以為我是因為什麼來的？」

  「你不是娛樂圈的？」

  「我是緝毒警察。」

  一時間，巨大的信息量湧入她的腦海，秦菲兒有幾秒鐘沒有說話，直到齊朔被警察押解著經過她的面前，她才抬起頭。

  齊朔也轉頭看著她，他的表情還是那麼無辜，應該說，這副面孔已經刻在了他的臉上，像是一層面具，而面具，向來是不能信的。

  她躲開了他的目光，別過頭去。

  說對他沒有感情是假的，白佛村那次已經是過命的交情，自己心裡早就把他當成人生中十分重要的人，看著他被警察押走，自己心裡終究不是滋味。

  但是小齊做出這種事情，自己也沒辦法。

  所以，當他用一如既往的無辜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時候，自己心裡被揪的一疼。

  「走吧。」

  石盈拉了一下她：「你在這裡影響辦案。」

  「嗯。」

  秦菲兒正好不想在這裡面對齊朔，一轉身卻撞上程以軒的臉。

  「菲兒······」

  他走上來，輕輕把她擁入懷中：「你受驚了。」

  他胸口的溫度是最好的鎮定劑，秦菲兒漸漸回過神來，抬起頭：

  「他為什麼會做這些，我們不是一直在他身邊嗎？」

  「菲兒，其實，在你遇見他之前，他就已經開始做這些事了。」

  「他不是一直在白佛村嗎？怎麼會？」

  「他很早之前就自己跑出去過，否則，你以為他給你的地圖是怎麼畫出來的？」

  秦菲兒好像被什麼東西猛擊了一下，愣在原地——

  小齊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自己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已經······

  周圍的緝毒警察提醒自己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她呼出一口氣：

  「我知道了，我們走吧。」

  齊朔和喬納斯被押著走向了森林那邊的警車，秦菲兒可以看到遠處閃爍的車燈。

  可能以後只能在監獄裡見到他了吧。

  她試著在齊朔背後看他一眼，但是他已經走出好遠，看不到身影。

  程以軒看著她有些失落的樣子，輕輕把她抱過來，把她的頭輕輕按在胸前：

  「別看了，這是他自己選的路，應該知道是什麼結果。」

  「他當初選這條路的時候應該是不知道的。」

  程以軒愣了愣，秦菲兒聽到他輕輕嘆了一口氣：

  「確實，那個時候他不被村里人待見，沒有人教過他什麼是非對錯，雖然那些人自己也不知道，所以面對珍妮弗的時候會答應幫她做事。」

  「珍妮弗？」

  秦菲兒一愣，抬起頭，一臉的震驚。

  「他過去時為珍妮弗做事的，甚至還幫她拿到了家主的位置，珍妮弗死後，他被新任家主收到手下做事。」

  「小齊居然是······比其爾家族的人？」

  程以軒點點頭：

  「只能說是巧合吧，他在第一次逃出村子的那天，珍妮弗也剛好在z國，在他所在的城鎮。」

  他仰起頭看了一眼天空：

  「如果他那個時候遇到的是別人，說不定是另一個結果。」

  最讓人糾結的事，就是那個確定是十惡不赦的人，也曾豁出性命救過你。

  秦菲兒想起齊朔一直以來面對自己的無辜的眼神，心裡一痛——

  如果當初遇見的是自己就好了，他不會走到這一步。

  「好了，不想了，我帶你回家。」

  事已至此，節目錄製已經叫停，估計這一期的節目無法放送了。

  秦菲兒跟著他走出幾步，頭上好像有轟鳴聲，她抬頭看去，漆黑的夜空中，一家直升機懸在頭頂。

  警方為了這件事已經出動直升機了嗎？

  她剛想問，一聲響亮的槍聲把她嚇了一跳，她和程以軒同時回過頭，只見不遠處的警察一片混亂，似乎正在和什麼人對戰。

  「快走！」

  程以軒下意識握住她的手，但是突然感覺眼前一黑，脖子那裡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打了一下。

  「以軒！」

  「走······」

  他用剩餘的力氣說出這句話後便倒了下去，秦菲兒立刻將他接到懷裡，卻看到石盈正衝著自己跑過來，邊跑邊喊：

  「快跑！他是沖你來的！」

  「他？」

  她皺起眉，手腕突然被人緊緊抓住，石盈立刻舉起槍對準這邊，卻聽到遠處傳來陳及峰的聲音：

  「別開槍！會傷到人質！」

  就在這幾秒鐘內，那個人直接把自己從地上拉了起來，秦菲兒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被他用力拉著跑到森林深處——在警車的反方向。

  「小······小齊？」

  她一邊被那人拉著跑，一邊借著夜色看清了他的臉，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別說話，跟我走。」

  他帶她穿過樹林，來到一片空地上，頭頂正上方，一架直升機盤旋在上空，一條長長的繩梯被放了下來。

  原來，那架直升機不是警方的。

  秦菲兒看著機身上清晰的比其爾家族的標誌，瞬間明白了。

  「菲兒，我後悔了。」

  齊朔轉頭看著她，手還緊緊攥著她的手：

  「我一定要帶你走。」

  「不不不。」

  她下意識把手向後撤，卻被他用力攥得更緊，秦菲兒甚至感覺到骨頭被他攥得生疼。

  原來他的力氣這麼大嗎？

  看來真的不是一直在白佛村，過著飯都沒人管的日子啊。

  「上去，乖。」

  「去哪裡？」

  她眼睛裡略過一絲驚恐，齊朔的表情十分平靜：

  「m國，和我一起。」

  「我······」

  她手臂發緊，齊朔眼神卻十分認真：

  「菲兒，我原本想完成這次任務後就悄悄離開，但是我做不到

  我已經，不能沒有你了。」

  「小齊，你冷靜點。」

  「我很冷靜，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的語氣平靜，鬆開了她的手，卻從腰間摸出一把槍，槍口對準了她的額頭：

  「乖，上去。」

  「小齊，你一定要這樣嗎？」

  她眼神複雜的看著他：

  「我一直把你當成我十分重要的人。」

  「你一直是我最重要的人。」

  他的眼角浮現出些許笑意，卻讓人看了膽寒：

  「然而你不一樣，你重要的人不止我一個，所以你顧及很多。

  我不一樣，我重要的人只有你，所以，我只要顧及你一個就夠了。

  只要可以把你留在身邊，我做什麼都可以。」

  他笑著，卻讓秦菲兒覺得十分陌生，槍口抵在了額頭，他引導著秦菲兒向繩梯的方向靠近。

  「我······」

  她握緊了拳：

  「我不會走的。」

  上了這個梯子，以後也許就再也回不來了。

  不過，警方一定在身後搜索著自己的蹤跡，憑他們的效率，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快找到自己了吧？

  再拖延一會兒，就一會兒······

  「哦？」

  齊朔歪了一下頭，笑得更放肆了些：

  「捨不得他對嗎？」

  秦菲兒沒有回答，但是眼神已經默認了他說的話。

  「那沒辦法了。」

  齊朔慢慢把槍放了下來，秦菲兒看到他緩緩調轉槍口，指著樹林的方向，她看到有人影閃過。

  「砰！」

  子彈出膛，秦菲兒聽到一聲悶哼，人倒在草叢裡的聲音響起，與此同時，自己被齊朔一把拉過去，槍口抵在太陽穴上。

  「放下武器！」

  一瞬間，武裝警察突然從草叢裡出現，秦菲兒看到一群人把槍口對準了這邊。

  隨後，是陳及峰的聲音：「程以軒！你起來啊！」

  什麼？

  她周身一冷——剛才中槍的是程以軒？

  注意到她的反應，齊朔輕輕笑起來：

  「怎麼？心疼了？別怕，沒了他，你就不用顧及那麼多了，來吧，跟我走，我飛機上的手下會掩護我們的。」

  「你把他······打死了？」

  「我有必要給你留念想嗎？你只要念我一個就夠了。」

  秦菲兒低下了頭，之後的幾秒鐘，她一句話都沒說，最後開口，緩緩吐出：

  「齊朔。」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全名，陌生到了骨子裡。

  下一秒，她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把槍奪了過來，對準他的胸口，毫不猶豫的對著扳機發力。

  直升機上有人把槍口對準了自己，齊朔抬起一隻手，示意手下不要輕舉妄動。

  他還是那副微笑著的樣子，看著秦菲兒，居然緩緩舉起了雙手。

  那一瞬間，她猶豫了，他的眼神十分清澈，是自己熟悉的樣子。

  然而，程以軒被他射殺，也是事實。

  「秦菲兒！你冷靜！」

  石盈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過來：

  「程以軒沒有死！你不要做傻事！」

  「呵······」

  齊朔冷笑了一聲，戳破了石盈的謊話。

  也是，齊朔這種可以把珍妮弗扶上家主位置的人，怎麼會留他一條活路呢？

  秦菲兒的眼睛泛起血紅，死死盯著齊朔：

  「對不起。」

  手指下壓，子彈即將出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