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恐懼之間

  最先出現的是一隻手，秦菲兒瞳孔驟然收縮——

  那隻手裡握著一把刀！

  門後的人緩緩走了出來，眼睛變得比休息的時候還要紅。

  「江總？」

  秦菲兒試探地叫了一聲，此時手機又發來一條信息，是尚子其——

  

  江舒落有吸|毒史，來z國之前就已經被診斷出有精神分裂和被害妄想症，有攻擊傾向，我已經往那裡趕了，你離她遠點，看到了快回復！

  攻擊傾向？

  秦菲兒抬頭，江舒落正死死地盯著自己，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她明白了，休息是時候江舒落說的老毛病不是胃病這種職業病，而是吸|毒造成的腸胃功能和神經系統的紊亂！

  「江舒落，你冷靜。」

  秦菲兒試圖穩住她的情緒，同時身體向一側緩慢移動，但是對方卻突然笑了起來，把她嚇了一跳：

  「為什麼······不聽我的話呢？」

  「江舒落！」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她像是瘋了一般重複這句話，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傳到秦菲兒的鼻腔，似乎是煙味，但是又和煙味有些差別。

  但是下一秒她就明白了，因為江舒落舉起刀的那隻手上，有一個新鮮的針扎的痕跡。

  那味道，怕是毒|品混雜在雪茄里，過肺以後吐出來的氣味。

  剛剛那段時間，她到底攝入了多少？

  秦菲兒看著她發紅的眼睛和發黑的眼眶，在極度的驚恐下動彈不得，努力張開嘴：

  「江總，把刀放下，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

  話音剛落，江舒落的眼神突然變得兇狠，下一秒，刀刃就從頭蓋骨上方劈了下來。

  秦菲兒立刻彎下腰躲過去，身後是廁所隔間的門，她後背緊緊靠著給自己一點支撐，眼睛瞥向左手邊幾步遠的洗手間門。

  江舒落撲了個空，正緩緩直起腰回頭看著她，嘴角浮現出怪異的弧度。

  跑！

  秦菲兒腦子裡只有這一個字，她拔腿向洗手間的門跑過去，江舒落像是餓虎撲食一般向她追過去，在她手握到門把手的時候就已經來到了她身後，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後扯，另一隻手則舉起了刀。

  「啪！」

  秦菲兒用力握住她拿著刀的那隻手，能感覺到她在用力往下壓，眼睛瞪大，似乎想要吃了自己。

  秦菲兒的力氣不算小，但是江舒落的手此刻就像是千斤頂，她雖然死死握住，但是對方的手還是在以緩慢的速度朝著自己壓過來。

  聽說精神紊亂的人痛覺不敏感，所以可以將身體的力量發揮到最大，即使這樣會讓身體受傷，以前秦菲兒就當是一個笑話，但是現在她真切的感受到了。

  這樣下去遲早被刺。

  她死死咬著牙，微微低下頭。

  「讓開！」

  她幾乎是把所有力氣都集中在了膝蓋，狠狠頂在了江舒落的腹部，把她頂退了幾步，秦菲兒急忙抓住這個機會，一把把門拉開沖了出去：

  「救命！」

  奇怪的是，走廊居然沒什麼人，秦菲兒喊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應答。

  她轉了幾個拐角，四處看了看——太好了，江舒落沒跟上來。

  「叮鈴鈴——」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把秦菲兒下嚇了一大跳，她急忙拿出手機，後背貼在牆上接起了電話：

  「餵？」

  「姐！你終於接電話了！」

  尚子其的聲音十分著急，但是又有幾分釋然：

  「江舒落在你身邊嗎？」

  「已經不在了，她精神出了問題，手裡還有刀。」

  「你在哪兒？」

  「二樓的洗手間，正打算下樓。」

  「快走！這個會場所在的大樓之前是一家化工廠的倉庫，除了一樓，其他樓層已經很久沒有維護，你和一個精神病耗不過的！快走！」

  「快了快了，這就要走了！」

  「滋滋——崩——」

  「啊！」

  頭頂的燈突然閃了幾下，隨後滅了下來，整個走廊立刻變得漆黑！

  「你那邊怎麼了？」

  「突然停電了，現在什麼都看不見。」

  秦菲兒被突如其來的斷電狠狠嚇了一跳，心跳都變的快了許多。

  「借著手機的光快下樓！嘖！難道是······」

  聽筒那邊傳來尚子其的嘆息聲，似乎想說什麼。

  「難道是什麼？」

  「發布會定的很倉促，這個會場布置的時候你全程沒有參與，我們這邊的人也沒有和江舒落的人好好對接，如果她想在會場搞點小動作，也不是沒有可能。」

  秦菲兒的心狠狠跳了一下——這種情況並非不會發生。

  立刻離開！

  她憑藉著之前來過一次的記憶，借著手機手電筒奔向樓梯，眼看就要到的時候，她卻猛然剎住腳步——

  「子其······下樓的出口關了。」

  「發布會剛結束就關了？」

  她聽到他拳頭打在方向盤上的聲音：

  「一定是早就安排好了！快，我記得有電梯！坐電梯！」

  「好！」

  她轉身想要找電梯，一張臉卻猛然撞進視線，這一瞬間，兩個人的臉只有一厘米的距離，尤其是她還舉著手機，江舒落的臉在手機屏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陰森。

  「啊！」

  她愣過一瞬後以最快的速度奪路而逃，身後響起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好像人就在身後幾步遠的地方。

  前方出現了紅色的指示燈——是電梯！

  她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以最快的速度衝上去，瘋狂按動下樓的按鈕，通過指示燈，可以看到電梯正從一樓緩慢升到二樓。

  「快點，快點！」

  「叮——」

  電梯門打開，她一個箭步衝進去，回身快速按動關門的按鈕，借著電梯間的光，可以看到江舒落的身影正以極快的速度朝著這邊衝過來。

  「關門！關門！求你了！」

  「砰！」

  刀刃撞擊在電梯門上，在電梯門關閉的最後一秒。

  如果慢那麼一點，她可能就衝進來了吧······

  「呼——」

  秦菲兒脫力地滑坐在地上，心跳直衝太陽穴，拿著手機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喂，子其？」

  沒有聲音。

  她看了看屏幕，嘆了口氣——電梯裡沒有信號！

  算了，趕緊按樓層下樓吧。

  她扶著牆站起身，手指伸向「1」的按鈕，眼看要按下的時候，「10」的按鈕卻突然亮了起來！

  有人在十樓按按鈕？

  十樓是最頂層，難道是有人要下樓嗎？

  「不，不要！」

  她瘋狂按動一樓的按鈕，可是已經晚了，電梯正加速朝著頂樓移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