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太后心機

  「太后未免對她也太好了些。」

  「好？」

  太后冷冷一笑:「這世上從來都不會有天上掉餡餅的事，哀家對她好，自然有哀家自己的打算。」

  宮女好奇的問:「太后有什麼打算？難道是想把她嫁給朝中重臣，用來穩固朝政？」

  太后沉吟片刻，因為是自己的心腹宮女，她也絲毫不避諱。

  「原本哀家是想著她和攝政王感情頗好，攝政王又那麼喜歡她，乾脆就把她嫁給攝政王，再想辦法三天兩頭將她召進宮來。」

  「想必，為了孝道，她也不敢違抗旨意，藉機控制攝政王，讓他不敢造次，踏踏實實的為皇帝做事。」

  「如今看來，她和攝政王好像又出了問題，快要分道揚鑣了，要是他們兩個不成的話，哀家就只好改變主意把她塞給朝中的權貴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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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丫頭野性難馴，在利用之前要好好敲打敲打，讓她知道只有抱著哀家這棵大樹，才能作坐穩公主這個位置。」

  「這段日子，這丫頭也算是出盡了風頭，先是被皇帝親自封為公主，又住進了雍容華貴的公主府。」

  「各種待遇，比尋常的公主皇子都要好，可是嘗盡了甜頭，現在，也該吃吃苦頭了。」

  太后眼神毒辣看著穆念慈離去的方向，一旁的宮女大致懂了太后的打算，忙不迭拍馬屁。

  「還是太后英明，若是換做奴婢，必定是想不了這麼周全。」

  坐在馬車裡，穆念慈一直在想著太后的那些話，碧桃也不禁疑惑。

  「公主，你說太后突然對你這麼好，噓寒問暖，這是為何？連奴婢看著也覺得莫名其妙。」

  「打的是什麼主意唄，一來就試探我和墨玄燁現在關係怎麼樣，得到我和墨玄燁關係已經鬧僵了的答案之後，又忙慌慌的說要替我選一位如意郎君。」

  「在他們眼中，我只有兩條路可選，要麼做把持朝中眾臣的棋子，要麼做衡制墨玄燁的工具。」

  「那怎麼辦？」

  碧桃倒是搞不懂朝中的那些彎彎繞繞的，她聽穆念慈這樣說，一會兒棋子一會兒工具的，顯然都不是什麼好事。

  穆念慈深吸一口氣:「事到如今，如果真的只有這兩條路可走，那我兩樣都不當，寧願出家當尼姑。」

  聽著穆念慈平和的語氣，碧桃白了一張臉:「你不是和王爺的感情已經到了非彼此不可的程度嗎？公主，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我和他現在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穆念慈咬咬牙。

  「可是奴婢還是覺得你應該得到王爺的確切答案之後再說。」

  「算了。」

  穆念慈想起剛才太后那一副表面上對她親切慈祥，實際上恨不得榨乾她利用價值的樣子就心有餘悸。

  「太后剛才那個樣子，我隱隱約約猜到了皇上把我封為公主的原因，就是用來制衡墨玄燁。」

  「如果我如他們所願成了攝政王妃，墨玄燁就有了軟肋捏在他們手上。」

  「別說我不一定逃得掉那些陰謀詭計，就算逃掉了，還有我的家人，還有安慶侯府，所以……」

  碧桃一臉緊張的看著穆念慈，穆念慈雙手捂著臉，咽噎把接下來的話說完。

  「所以不管怎麼選擇，為了不成為制衡墨玄燁的工具，我就只好……」

  「你可千萬不要這樣想啊，公主，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嫁給王爺的話，皇上和太后還會把其他的官家小姐塞給王爺做王妃的。」

  「那些官家小姐豈不一樣會成為王爺的軟肋？」

  「那不一樣。」

  穆念慈放下手咬牙切齒的說道:「那些官家小姐在墨玄燁心目中根本就沒有分量。」

  「太后和皇上知道在墨玄燁心目中沒有分量的人威脅不了他，所以我才是那個最好的人選。」

  「那公主，你現在要怎麼辦？就算你執意不嫁給王爺，照你所說，你也會成為皇上太后把持朝政的一顆棋子的。」

  碧桃見此情此景真為穆念慈捏了一把汗。

  「還能怎麼辦，明天我就去寺里落髮書家常伴青燈古佛。」

  「公主，你要三思啊。」

  碧桃喊道，手不禁撫摸到了穆念慈一股垂下來的緞子似的長髮。

  「這麼好的頭髮，你當真要全部都剃了？都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若是讓夫人知道了該有多傷心。」

  「碧桃，可是你看我這個樣子有得選嗎？我沒得選擇。」

  穆念慈狠狠心，如今看來，長伴青燈古佛落髮為尼是她唯一的出路。

  既不用再糾結於她和原身和墨玄燁的感情，也可以讓墨玄燁免受皇帝太后的威脅，這個結果真是太好了。

  碧桃猛的搖頭:「不！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公主，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

  穆念慈抱住碧桃:「沒有別的辦法了碧桃，這樣對大家都好。」

  「相信你腦子也不是真的那麼笨，能想到這一層，犧牲我一個換來大家都好嘛。」

  「什麼狗屁不通的道理！」

  碧桃被穆念慈氣的都爆了粗口:「公主，你要知道你的犧牲什麼都不是，就算你脫離了皇上太后不成為一個工具，皇上太后還會製造出其他的工具。」

  「還有，一旦你落髮出家，王爺一定會以為你這個決定是他害的，會內疚一輩子，你忍心看到這個局面嗎？」

  「我……碧桃，你別說了，你別說了。」

  兩個女孩在馬車裡抱頭痛哭，第二天，穆念慈穿著一身月白色的襦裙打扮素淨來到寺廟門前。

  碧桃拉住穆念慈的袖子:「公主，你真的想清楚了嗎？你還這麼年輕，還有三個月就及笄了，就選擇常伴青燈古佛？若是讓楊小姐她們知道……」

  「不能讓小欣欣知道，要是讓她知道了，以她的脾氣，把整個寺廟炸了都有可能。」

  「碧桃，寺廟到了，在我正式削髮為尼之前，我希望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我。」

  「放心吧，走吧。」

  穆念慈拉著碧桃的手走進了寺廟裡，接待穆念慈的是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尼姑，她雙手合十看著穆念慈年輕的臉龐和腫得像核桃一樣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