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營救
2024-06-10 05:26:35
作者: 逸風南瑾
深夜,霍府內來了位不速之客。
「是你出賣了我們?」
梁默手持長劍,劍直抵霍州咽喉處。
霍州一臉悲痛的模樣,「梁默,在你心中我竟如此不堪?」
梁默直視霍州許久,見他沒有撒謊,於是將劍收回鞘內。
「衛言被抓了。」
「什麼?那怎麼辦?」
「我會救出他。霍州,你好自為之。」
梁默冒著風險來霍府的目的,主要是為了同霍州告別。
說完,不待霍州反應,梁默翻窗離去。
霍州望著消失在黑夜裡的身影,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感嘆這天似乎變冷了。
來之不易的友情就這樣沒了,他要重回當初孤獨的日子了。
最危險的地方,也許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梁默從霍府出來後,跟著送菜的馬車混進了皇宮。
梁默白日躲藏在冷宮,深夜則溜進了皇帝寢宮。
他想探聽衛言此刻關在何處。
皇帝回到寢宮,在宮女們的服侍下,褪去了厚重的龍袍,換了件舒適的寢服。
一太監垂頭,彎腰捧著綠牌恭敬地道:「陛下,請翻牌。」
皇帝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其退下,今日他不需要任何妃子侍寢。
太監得令,端著牌子迅速撤了出來。
「陛下,子嗣之事甚大,您不能日日忙於政務而忽視後宮。」秦明勸道。
皇帝臉上略顯疲憊,「國師一日不除,朕心難安。秦公公,那殺手招了嗎?」
秦明搖了搖頭說:「陛下,此人嘴硬的很,恐怕從他身上問不出什麼來。」
「那就斬了,三日後問斬。朕不信他不會出手相救。」
「老奴明白,老奴即刻去安排。」
秦明前腳剛踏出皇帝寢宮,後腳白玉來到了皇帝寢宮。
皇帝召見了他。
白玉很想當面質問皇帝一番,可臨了他卻退縮了。
皇帝見他跪在地上,一言不發,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幾下。
他那點心思還能瞞過皇帝的眼睛。
「白玉,你深夜求見所為何事?」
「陛下,我……」
白玉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開口。
皇帝抿了口茶後,支開了所有宮女太監。
「白玉,朕准你去探望牢中那殺手,你知為何?」
白玉垂眸,神色晦暗不明,「白玉愚鈍,還請陛下明示。」
皇帝沒有解釋,反而問道:「白玉,他可跟提及什麼沒有?」
白玉停頓了片刻,言辭閃爍道:「他什麼也沒說。」
「……」
白玉魂不守舍的出了皇帝寢宮,以至於被人跟蹤了也未察覺。
在經過某個花園時,他被黑暗中伸出的手給當場劈暈了。
月光下,一個模糊的影子將暈倒的白玉一把扛起,一躍而上,在屋頂上快速移動。
梁默帶著昏迷的白玉來到了冷宮。
他打了一桶井水,毫不留情地倒在了白玉身上。
冷宮由於長年不見天日,井水冰涼刺骨。
白玉全身都濕透了,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緩緩醒了過來。
他揉了揉酸脹的後頸,抬眼環顧四周來。
隨處可見的蜘蛛網,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窗戶和門破敗不堪……
當他的眼神瞟向左邊某處時,發現黑暗中似乎站著一個人,正死死地盯著他看。
他眯著眼,撞著膽子,大喊一聲道:「誰在那?」
「白玉,衛言被關在哪?」
如此冷漠的語氣,除了梁默還能有誰。
白玉嘴唇有些泛白道:「二師父,你救不了他的。皇帝要他死,誰也救不了他。」
梁默抱劍而立,態度十分堅決。
「白玉,人我是救定了。世人辦不到之事,不代表我梁默就不行。」
白玉雙眼逐漸通紅,「二師父,你這是去送死啊!」
梁默質問道:「廢話少說。衛言關在哪?」
白玉見他一心赴死,心中糾結萬分,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梁默在得知衛言被關之地後,再次將白玉敲昏並綁了起來。
白玉已不是昔日單純的白玉了,梁默對他不得不防。
梁默出了冷宮,按照白玉所說,直奔衛言關押處。
大牢守衛森嚴,梁默不可冒然進入,只得在外觀察等待時機。
白日,一輛往大牢送菜的牛車引起了梁默的注意。
守門小兵似乎和送菜老頭很熟,二人在門口閒扯了幾句。
小兵:「谷老頭,你今日怎麼才送來這麼點肉?都不夠兄弟們塞牙縫。」
谷老頭:「說來慚愧,我那兒子昨兒個出門飲酒,回來路上磕破了腦袋,在屋休息。
這不,剩下的菜只能明日再送來。」
小兵:「谷老頭,好歹你再找個人啊。」
谷老頭:「哪有多餘銀子請人啊,不跟你說了,羅師傅在催了。」
待谷老頭送完菜,從大牢出來後,梁默一路尾隨著他回了家。
梁默靜靜地貓在院內的大樹上,觀察起谷家的一舉一動。
入夜,谷家人熄滅燭火熟睡後,梁默悄悄摸了進去。
翌日,梁默喬裝一番後,拉上裝滿菜的牛車淡定地出了門。
守衛小兵見來的不是老谷頭,不免有些疑惑道:「怎麼不是老谷頭來?你是誰啊?」
「我……我是他侄兒,昨兒個,叔他……他回來的路上摔……摔了一跤,只好讓我來替……替他。」
梁默嘴裡故意塞了兩個核桃,腮幫子鼓鼓的,說話不利索。
小兵噗嗤一聲笑了,打趣道:「怎麼是個結巴啊?」
「我……我打小……」
小兵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好了,甭解釋了,快進快出。」
梁默點了點頭,拉著牛車走了進去。
梁默將牛車丟在了後廚,轉眼間,人卻不見了蹤影。
梁默打暈了一個獄卒,換上了他的衣服。
他要準確找到關押衛言的那間牢房,還得廢番工夫。
他穿著這身獄卒服,在大牢中轉來轉去。
突然,一個眼神不濟的老獄頭將他錯認成某人叫住了他。
「虎頭,你到處瞎晃蕩啥?趕緊過來幫我把飯菜送過去。」
梁默沉默著接過老獄頭手上的食盒。
「虎頭,今兒個話怎麼這麼少?年輕人話少好啊,多幹事……」
一路上,只聽見老獄頭叨叨個不停。
二人七拐八拐到了某處,由於光線太過陰暗,梁默根本看不清裡面關了何人。
老獄頭掏出鑰匙打開了牢門,走了進去。
梁默將食盒輕輕地放在了地上。
這時牢中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老獄頭,今兒怎麼換人啦?」
「嘭」
老獄頭被梁默從背後猛敲了一下,身子頓時癱軟在地昏死了過去。
「梁默,是你嗎?」
「是我。你趕緊換上他的衣服,跟我走。」
「梁默,你傻啊,誰讓你來救我的。」
「衛言,有什麼話我們出去再說。」
梁默三兩下就扒下了老獄頭的衣服,扔給了衛言。
衛言將衣服放在鼻下嗅了嗅,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
衛言苦著個臉,「梁默,我不穿行嗎?太臭了。」
「趕緊的,別磨蹭。」梁默咬牙道。
正當衛言還在糾結穿與不穿時,一群獄卒正往這邊而來。
「咚咚咚」,地面在微微震動。
「他們來了,我們趕緊走。」
梁默一把拽起衛言,拉著他準備快速撤出大牢。
「嘶」,衛言忍不住痛呼一聲,他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鮮血直流。
他拼盡全力甩開了梁默的手,虛弱道:「你快走,我有傷在身,走不了了。」
「要走,我們一起走。我背你。」
梁默怎會棄他不顧,連忙蹲下身來,打算背上他。
「梁默,你別為了我,折這了,不值得。你忘了,你心愛的姑娘還在等你。」
衛言眼中泛著淚花,他認栽了。
「你等我,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梁默將老獄頭的衣服重新穿回了他身上,並對著他的臉連拍了幾下。
老獄頭緩緩醒了過來,腦子有些迷糊。
衛言假意取笑道:「老獄頭,莫非連日去青樓操勞過度,身子骨發虛啦?」
「去你的,勞資身子骨好的很。」
老獄頭這下來了精神,張嘴回罵道。
「被我戳中痛處,急啦?哈哈……」
衛言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止不住咳嗽了起來。
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梁默緊握拳頭,極力控制想揍某人的衝動。
「你呀,沒幾天活頭了,老頭子懶得跟你計較。走,虎頭。」
「哐當」一聲響,牢門被關,落鎖。
梁默跟在老獄頭身後,與趕來的獄卒們擦肩而過。
老獄頭拉住跟在最後的一獄卒問:「出什麼事啦?」
獄卒說:「聽說有人混了進來。」
老獄頭鬆開了手,低頭琢磨起什麼來。
突然,他猛地一抬頭,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
待他扭頭瞧向身後時,哪裡還有梁默的身影。
梁默趁亂換了身衣衫,袖中的核桃又回到了他的嘴裡。
他一臉淡定地拉著牛車,慢悠悠地朝大牢門口走去。
小兵見他才出來,沒好氣道:「我說你小子,進去拉屎啊,這麼久!」
梁默嘿嘿傻笑了兩聲,「大哥,你……你真厲害,這……你都猜……猜得出來。」
小兵滿臉嫌棄道:「真拉屎去啦?滾滾,趕緊滾!」
小兵因有人混進一事,被上頭劈頭蓋臉一頓臭罵,心情甚沮喪,現見誰都不爽。
梁默拉著牛車,轉身收斂起笑意,變回原本冷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