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故人

  白玉之事，梁默二人已經盡力了。

  白玉離開後，梁默二人的生活暫時歸於了平靜。

  而遠在另一世界的宋影，她的生活因某人的到來，發生了一些改變。

  自宋影出院後，便整日窩在家裡養傷。

  她整日無精打采的，吃了就躺床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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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切宋媽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不知該怎麼辦。

  這天宋媽做好早餐，放在了桌上，給宋影留了個字條便匆匆地出了門。

  宋媽來到鋪子後，發現裝修工人早早就到了。

  一工人旁站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在同工人嘀咕著什麼。

  「秦素，你怎麼來啦？」

  宋媽一眼就認出她來了，忙問道。

  秦素笑著沖她揮了揮手，「我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差不多要完工了，謝謝你能來。」宋媽回道。

  「影影，她最近怎麼樣？」秦素忍不住關心道。

  宋媽嘆了一口氣道：「這孩子整日悶悶不樂的，還是沒從喪父的陰影里走出來。」

  「不如，帶她出去旅旅遊，走一走。」秦素提議道。

  宋媽表示有這個打算，等鋪子裝修好後，她就帶著影影回老家一趟。

  「鋪子這邊的事，我幫你盯著，有事咱們電話聯繫。你帶著影影回老家吧！」

  秦素特別想自己帶著女兒到處走走，但她擔心宋影不自在，索性不提了。

  「麻煩你，那怎麼好意思呢？」宋媽道。

  「你說這話就顯得生分了，咱們可都是影影的媽媽。」

  「那我就不跟你客氣啦！影影的心情為大，我還真擔心這孩子憋出抑鬱症來。」

  若得了抑鬱症，那可不得了。宋媽每日都忙於鋪子的事，真的無暇顧及到宋影。

  秦素此舉，無疑是雪中送炭。

  宋媽為了感謝秦素出手相助，特意請她吃了個午飯。

  飯桌上宋媽問起了宋影生父之事，秦素停頓了片刻，著實不知該從何說起。

  宋媽見她沉默了，以為她不願提起。

  「你要是不願說，也沒關係，我就是隨便問問。」

  秦素放下筷子，喝了口水，說：「不是我不願提及她爸爸，只是不知該怎麼說。

  她爸爸啊，就像個迷似的，突然出現在我生命里，又突然消失不見。」

  「怎麼會？」宋媽吃驚道，「那你後來找過他嗎？」

  「找過，至今都在找他。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依然杳無音訊。」秦素神情低落道。

  「梁默那孩子似乎也是如此。」宋媽有感而發道。

  「梁默？小宇公司那保鏢？」秦素問。

  「是的。你忘啦？那天廢工廠爆炸，是他救了影影，可他人卻不見了。」宋媽提醒道。

  經宋媽這麼一提醒，秦素才想起他來。

  難不成她們母女倆的命運是一樣的？宋影要走秦素的老路，與心愛之人不能在一起。

  秦素頓時胸口悶得慌，喘不上氣來。

  宋媽瞧出了秦素的異常，忙輕拍起她的背來，問：「你是哪不舒服嗎？」

  「我們家影影，一定會幸福，對不對？」秦素一把抓住宋媽的手激動道。

  「對，我們影影，她肯定會幸福的。」宋媽道。

  二人吃完飯後，回到鋪子，秦素便跟龍世宇打了個電話。

  她從龍世宇口中得知，梁默自那日後，便從這世界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謂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龍世宇幾乎動用了他所有的關係，依舊毫無收穫。

  晚上宋媽回來，發現客廳里是黑的，餐桌上的食物只動了一點。

  宋媽從冰箱裡拿了點蔬菜和兩個雞蛋，煮了碗面端著上了二樓。

  宋媽擰開門鎖，打開房間的燈，並喚醒了宋影。

  「影影，起來吃點面。一天沒吃東西，那哪成。」

  宋影睡眼惺忪，有氣無力道：「媽，你放梳妝檯上，我一會再吃。」

  「不行，你坐起來，媽餵你吃。」宋媽不親眼見她吃完不肯罷休。

  宋影極不情願地坐了起來，吃起了面。

  宋媽一邊餵她，一邊說道：「影影，明天咱們回老家吧！」

  「我們是回爺爺奶奶的家嗎？」宋影問。

  「是的。你想不想回去？」宋媽反問道。

  宋影點了點頭，「不過，媽，咱家鋪子裝修怎麼辦？」

  「你素阿姨幫忙盯著，別擔心，我們過幾天就回來了。」宋媽道。

  眼見一碗麵見底，宋媽這才滿意。

  第二天一早，母女二人收拾好行李，簡單吃了個早餐便出了門。

  二人到車站，坐上了一輛大巴。

  沿途的風景很美，可惜，二人無心欣賞。

  宋影靠在宋媽肩上，呼呼大睡起來。

  等到了地方，已是晚上大概22點，村裡的人基本上都睡了。

  宋媽拖著行李箱拉著宋影走在鄉間的小路上，不遠處傳來一陣接一陣的狗叫聲。

  「媽，你說咱為什麼不買火車票，偏買大巴票？」宋影哭笑不得道。

  「我上網查了，火車沒票，不然咱早到了，是吧？」

  這黑燈瞎火的，也沒個路燈，說實話宋媽也害怕。

  「別怕影影，快到了。過了大棗樹，往前大概五十米就是了。」宋媽安慰道。

  突然前方不遠處一束電燈強光照向了母女二人，一男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宋威媳婦和閨女嗎？」男子問。

  這烏漆麻黑的，這人眼神也賊好了吧！

  「請問你是？」宋媽問。

  因為太久沒有回來的緣故，宋媽有點不太記得村子裡的人了。

  「我啊，大壯！」男子道。

  宋媽笑道：「大壯哥，原來是你啊，嚇我們一跳。」

  大壯在確認對方的身份後，快步上前，幫宋媽拿起了行李箱。

  「妹子，你們怎麼大晚上的回來了？怎麼不見宋威啊？」

  這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宋媽沒有正面回應，而是說道：「大壯哥，這事明天咱再說。」

  既然宋媽不願說，大壯也不再多問。

  將二人送到院門口後，大壯便原路返回。

  母女二人以為屋子長久沒住人，肯定全是灰。

  豈料，門一打開，燈一開，屋子裡邊乾乾淨淨的，沒有丁點灰塵。

  難不成有誰會定期過來打掃？

  母女二人簡單吃了個晚餐，倒床上就睡著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時，宋影醒了。

  她聽到院子裡似乎有動靜，於是蹭地一下從床上爬起。

  她隨手抄起靠在大門後的竹掃把，以防萬一。

  待她走近一看，原來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在給院子裡的花草澆水。

  宋影丟掉竹掃把，喊了聲：「毛奶奶？」

  老太太聞聲轉過身，驚呼道：「小影，你怎麼回來啦？」

  宋影朝著毛奶奶快步走了過去，取下她手中的水壺，拉著她進了屋。

  「媽，你看誰來了？」

  宋媽被宋影的喊聲驚醒，穿好衣服，走了出來。

  「這不是毛奶奶嗎？咦，您怎麼過來了？」

  毛奶奶笑眯眯道：「我過來是想給花澆澆水，沒想到你們回來了。」

  「毛奶奶，我奶奶這屋子不會是您定期打掃的吧？」宋影難以置信道。

  毛奶奶點了點頭，掏出了一串鑰匙。

  「你奶奶走之前給了我這串鑰匙，她猜到你們某天會回來，拜託我有空就幫忙打掃一下。」

  說到這，毛奶奶的眼眶都濕潤了。

  宋媽見狀，趕緊回房拿了包紙巾，抽了幾張遞給了毛奶奶。

  毛奶奶接過紙巾，擦了幾下眼睛，說：「宋威媳婦，自你們搬走後，老太太是日盼夜盼想你們回來看一看。」

  宋老太太純屬刀子嘴豆腐心，兒子生她氣搬走後，她心裡內疚了許久。

  「毛奶奶，你應該還沒吃早飯吧？影影，你陪奶奶聊聊，我去做早飯。」

  宋媽急忙轉移話題道。

  早飯用什麼做？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宋媽沒轍，只好打算跑去大壯家借食材。

  待宋媽出門後，毛奶奶緊握宋影的手，說道：「小影，別恨你奶奶。」

  宋影搖了搖頭，無比真誠道：「我不恨我奶奶。」

  毛奶奶猶豫再三道：「小影，我手上其實有封你奶奶留給你的信。

  只是，我不知道該不該交給你。」

  「信？為什麼？」宋影疑惑道。

  「小影，你有知道真相的權利。我決定還是把這封信給你。」

  說完，毛奶奶緩緩地從褲兜里掏出了那封信。

  「毛奶奶，這封信，您不會是一直隨身攜帶著吧？」

  「我每次過來都會帶上這封信，我相信你們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宋影接過信，輕輕地拆了開來，取出認真看了起來。

  信上內容如下：

  我親愛的孫女影影：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奶奶我也許已不在人世了。

  影影，有句話奶奶一直想對你說，可惜總是說不出口。

  影影，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

  影影，奶奶不是有意針對你的，只是邁不過心中的那道坎。

  影影，你不知道你的到來，令你爸放棄了多少。

  我恨啊，若當初他沒有撿到你該多好，他會有自己的孩子，他也不會離開我身邊。

  影影，奶奶不是不喜歡你，而是害怕你將來一旦知道自己的身世，會選擇離你爸而去。

  影影，不管將來你是否尋得你親生父母，你答應奶奶一定要好好孝敬你爸媽。

  他們夫妻倆是真心待你的，一直視你為己出，一心向著你。

  ……

  看到這，宋影眼淚嘩嘩地往下流，手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毛奶奶，這一定不是真的，我奶奶騙我，對嗎？」

  「小影，這是真的。」

  宋影趴在毛奶奶腿上，嚎啕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