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鏡花水月

  中午放學的時候。

  蘇陌汐正在刷一套物理試卷。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蘇陌汐，有個大帥哥找你哦！」

  至從和文曉、白濤的矛盾過後，大家對蘇陌汐的態度也好了許多。

  班上的同學熱火朝天的議論之後，才發現蘇陌汐這個小太妹以前當得好像有那麼些名不符實。

  即便以前她跟著杜春等人混，可也從來沒有過動手打人或牙尖嘴利無故損人的時候，最多就是跟著杜春等人逃逃課，或者壓根不理人而已。

  可他們也沒誰主動理過蘇陌汐呀。

  這樣一來，大家甚至覺得以前對蘇陌汐的態度有些過分了。

  所以這半天下來，時不時也有性格活潑的同學，樂意找蘇陌汐閒聊幾句，開開玩笑什麼的。

  只是她一心想要搞好學習，多半只是微笑一下，隨聲附和幾句，又開始忙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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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帥哥？」

  蘇陌汐有些驚訝。

  「怎麼？看到我很意外嗎？」

  墨琛站在側角的樓梯處，一臉閒適地看著緩緩走來的蘇陌汐。

  蘇陌汐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這傢伙，借著幾次救了自己，現在居然敢找上教室里來找她了？

  他就不怕被自己的粉絲給噴死？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走吧，先吃飯。」

  墨琛知道她在想什麼，懶得理她心裡那些小九九。

  「你表哥給你電話了？舒芷怎麼樣了？那個叫阿光的是什麼身份查出來了麼？」

  蘇陌汐有些急迫地問道。

  墨琛微笑，「走吧，先吃飯，邊吃邊說，也省得浪費時間！」

  蘇陌汐：「……」

  這傢伙還真會把握時機，蘇陌汐糾結不已。

  「吃個飯而已，你怕什麼？難道我還會吃了你不成？你不想知道就算了！」

  墨琛蹙眉，不高興地作勢欲走。

  最終蘇陌汐還是乖乖地跟著墨琛去了第二食堂。

  這裡的環境比第一食堂好得多，並且還有單鍋小炒和包間。

  蘇陌汐一頓飯吃得味同嚼蠟，屢次想問話都被墨琛打斷。

  理由是，吃飯的時候不宜多思多虛，否則會影響消化。

  直到一頓飯吃完，看著墨琛也放下了碗筷，蘇陌汐忍不住又問起了他。

  「走吧，去消消食，邊走走說！」

  墨琛帶頭走在前面。

  蘇陌汐恨得牙痒痒，卻也拿他無可奈何。

  「現在可以說了吧？」

  今天的天氣不好，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卻又一直沒下下來。

  兩人在操場上灌著冷風，溜達了兩圈。

  蘇陌汐感覺自己吃進去的那些熱量都快給耗光了。

  實在不想繼續跟他在這兒喝風。

  「警方根據你畫出來的肖像和現場的屍體DNA檢測，確定了死者的身份，他叫孫彬。」

  兩人走到了一處背風的偏僻角落，墨琛緩緩開了口。

  原來那個高個子男生叫孫彬，今年20歲，是個無業游民，初中沒畢業就一個人偷跑出來混社會了，他父母長期在沿海一帶打工，小的時候據說跟著一個瘸腿的奶奶過活。

  他奶奶在他初二那年死了，家裡也沒人管他，便跑了出來　，這麼些年一直沒再回去過。

  他父母也沒回去過，鄉鄰對他們家的了解也僅止於此。

  至於他這些年的細歷，好像頗為複雜，警方一時半會兒還沒能查清楚。

  不過警方找到了他之前的住處，從裡面搜出了一些配製土炸.藥的原料，並且又走訪了他的鄰居。

  得出一個結論：他引爆的炸.藥是他摸索著自製的。

  據鄰居們說，這孫彬好像是個宅男，除了取快遞，平時極少出門，一日三餐幾乎全靠叫外賣。

  住在那裡一年多，平時也沒誰見過他有什麼朋友。

  他的手機在爆炸中炸毀了，房間中本來應該有的筆記本電腦也失了蹤。

  警方挨個走訪了附近的餐飲店，迅速從店家的外賣系統查到了他的手機號。

  本想根據他的手機號查找他的通話記錄，卻發現許多都是座機號，並且經核實全部屬於公用電話或者餐飲店的訂餐電話。

  唯一一個最近聯繫過的手機號碼，雖然有可能是那個叫阿光的男子，不過沒有得到確認之前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不過，應該這幾天之內就會有消息了。

  至於他們是否屬於什麼邪教組織，又為什麼要對付舒芷，因為他的電腦失了蹤，也斷了線索。

  至於失蹤的電腦，到底是他自己行事前作了處理，還是事發後被人偷走了，還是個未知數。

  不過，能夠得到的信息量實在太少，一時半會兒還沒有辦法查證清楚。

  警方通知他的父母來認屍，據說兩人已經離婚，各自組建了新的家庭，對這個從小拋在老家野蠻生長的大兒子，除了偶而打個電話寄點錢，都沒有什麼感情。

  兩人互相推諉，都不願意回來，最後同意讓警方代為處置。

  蘇陌汐聽完，也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既為孫彬感到可悲，又覺得他實在是可恨。

  雖然因為時間太短，這件案子暫時沒有什麼進展，好在確認了那些炸.藥是孫彬制的。

  他這一死，即便那些恐怖.分子還會來對她下手，沒有了對炸.藥的畏懼，大家也都不會再那麼束手束腳。

  「那舒芷呢？她沒事吧？」

  墨琛一直沒有提到舒芷，不禁讓蘇陌汐心裡有了不詳的預感。

  「昨晚警方連夜趕去了她家，她父母說她和同學逛街去了，警方通過兩個小時的排查才終於找到了她同學的聯繫方式，不過已經晚了，她被發現死在那棟百貨大樓下面的綠化帶中。

  經法醫檢測，死於高空墜落，至於是自殺還是他殺暫時沒有辦法確認。」

  墨琛將從安居那裡得到的信息轉述給了蘇陌汐。

  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蘇陌汐還是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淚水很快地奪眶而出。

  她以為她從綺夢中救了舒芷，擺脫了她的死亡時間點，她便不會再死了。

  何況未來蘇陌宸也說，他也沒有再查到有關舒芷不好的信息。

  她以為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如今看來，她努力了這麼久，做了那麼多，竟然都是徒勞麼？

  為什麼還是沒能改變舒芷的命運呢？

  那她的命運是否也註定了如此，所有的努力最終不過是場鏡花水月？

  墨琛感受著她的悲慟，心裡也有些難受。

  只是據他所知，蘇陌汐和舒芷以前並無交集。

  在綺夢也只是初識。

  她為什麼對一個不相干的人的死如此難過呢？

  她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