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朕有相思病
2024-06-10 04:43:31
作者: 喵喵叫的兔子
那縷風雖然不大,但卻十分調皮,一隻不屈不撓地往他的袖子裡鑽,惹得方如墨全身寒冷,手凍得僵硬,手下的字跡也不似平日裡那般舒展,筆畫抖成一團。
方如墨扔下手中的毛筆,乾脆不寫了。
今晚不知為何,方如墨總覺得莫名心慌。
忽然,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便是木材斷裂的脆響,方如墨瞪大眼睛看過去,果然不出他所料
——門,整個的碎了,門板的碎屑鋪了滿地,狼藉得很。
冷風不要錢一般的往房間裡面灌來,方如墨卻沒有感覺到寒冷。
因為在他的面前,站著一個久違的人。
「葉燼。」
來人正是葉燼,他滿身的衣服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全是血跡。
方如墨後退了一步,然後恍如大夢初醒,上前將葉燼的身軀一把抱住。
葉燼聽著方如墨結實的心跳,輕聲道:「方如墨,你瘦了。」
方如墨卻緊緊箍住葉燼的身子,勒得葉燼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葉燼掙扎:「……我呼吸不過來了。」
方如墨卻將葉燼箍的更緊,似乎想將葉燼整個人揉進自己的身子,融為一體似的:「你先前不告而別,我氣死了,現在又帶一身傷回來,叫我心疼,簡直可惡!」
葉燼卻撲哧笑了出來:「喲,這會兒不傻了?方才在門口,看見你呆呆的,我還以為你傻了呢!」
方如墨也笑了一聲,放開葉燼,又拉起他的手,剛準備開口,門卻突然被敲響。
準確來說是門框,因為大門方才被葉燼撞碎了。
他警覺,看向門口的魏公公:「魏公公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魏公公滿臉堆笑:「陛下得了急病,需得方太醫看病,才能好轉。」
方如墨冷漠道:「我今晚輪休。」
魏公公面露難色:「這一點,咱家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說著,向牆邊招了招手,立刻便有十幾個身材高大的壯漢,身穿鎧甲從門口閃出來。
這些人不是普通士兵,看樣子是慕容衡沂的親衛隊,以即將凍僵的方如墨和滿身是傷的葉燼的實力,定然打不過。
方如墨很識時務:「葉燼,你先洗漱等我,我回來給你醫治。」
葉燼坐在床沿上,拈起一粒花生米,嚼的滿口生香:「去吧,我一時半會死不了。」
方如墨走得飛快,將魏公公拋在身後。
魏公公氣喘吁吁:「方太醫,咱家跟不上了!」
方如墨只想著快點給慕容衡沂看完病,然後回去給葉燼包紮,自然無心等魏公公。恰好乾清宮的大門就在眼前,他抬手劈開殿門,道:「皇上,臣來為您把脈了。」
慕容衡沂見方如墨來了,連忙招呼:「來來來,你坐朕對面。」
方如墨狐疑地坐下。
但見對面的慕容衡沂面色紅潤,因為在點著暖爐的屋子裡呆了很久,他面色像被春風吹拂過一般,每一寸都寫著舒坦。
方如墨忍不住說:「皇上,臣看您健康的很,並無病症。」
慕容衡沂「哦」了一聲,這才恍然大悟,接著將一隻手扶在額頭上,皺起了眉頭:「奧!好疼!渾身難受!」
方如墨翻了個白眼:「皇上,依臣看,您需要的不是看診,而是磨練演技。」
說著便麻利地起身,轉頭便走。
慕容衡沂卻突然坐正了,拽住方如墨的手腕:「等等,朕真的病了。」
方如墨反唇相譏:「那臣便要請教皇上,臣這個醫師都不懂的病症是什麼?」
慕容衡沂看著方如墨的眼睛,語氣誠懇:「朕,得了相思病。」
方如墨:「……」
「皇上,臣看您是自己睡不著也不想讓臣睡覺,大半夜把臣喊過來戲耍一番,臣不與您計較,還請您……」
方如墨忽然愣住了。
兩人在推拉掙扎之間,自慕容衡沂桌子上的重重疊疊的卷宗里,飄出了一張紙,落在地上。
上面寫滿了「喬糖糖」這三個字。
方如墨像是因為這張寫滿名字的紙想到了什麼,神色幾變,然後忽然坐下,道:「皇上,臣信你心裡不好受,但皇上這病,臣自己都不能自醫,又如何給皇上醫治?」
慕容衡沂的眼睛亮了亮。
這就是有希望的前兆啊!
他趕緊抓住方如墨的手,像是生怕他逃走。然後想了想,覺得還不夠,便又喊魏公公:「關門,不,鎖門!」
確定方如墨走不掉之後,慕容衡沂才開口,懇切道:「喬糖糖流落在外,我終究不放心,我想讓你和葉燼幫我一下。」
方如墨問:「我們能怎麼幫忙?」
慕容衡沂道:「我想放出方如墨和葉燼在皇宮中被殺死的消息,以此逼喬糖糖回來。」
方如墨頓時皺眉:「你當初逼走喬糖糖,如今竟還想用這種手段逼她回來?」
慕容衡沂並未回答,只從袖中拿出了一張信紙。
方如墨接過,只見上面的字跡娟秀,寫滿了慕容衡沂的名字。
「這是我從草原國帶回來的,喬糖糖的桌上,滿是這些文字,寫滿了對我的思念,方如墨,她在草原國過的並不開心,所以我一定要讓她回來,解開誤會,這樣她才能真正的開心。」
「誤會?」方如墨抓住了關鍵詞。
慕容衡沂點頭:「喬糖糖出走一事,是我父皇一手策劃,我原本想追回喬糖糖,但她太過謹慎,我沒追到她。」
方如墨這才打開了心結,應下:「好,既然是對糖糖好,那我便貿然應下了。」
信鴿放走了,上千隻信鴿一齊振翅飛入空中,日光刺眼,漫天皆閃耀著潔白的羽毛。
葉燼還很虛弱,靠在方如墨身上,感慨:「他還真是勢在必得。」
方如墨卻在分神:「你覺得好看嗎?改天我也給你放鴿子玩。」
慕容衡沂看不下去了——自己的媳婦如今遠在天邊,可自己的下屬卻在自己面前正大光明地秀恩愛。
這豈能忍?
慕容衡沂拳頭硬了,但一想到自己還要靠此二人幫助,便只得咽下一口氣。
而後終究是閒不住,信步便到了太子府。